第七十四章由皇后置
賢妃似乎早預料到會這麼說,忙扶著額頭道:「臣妾一早起來子不適,故而邊伺候的人都不敢高聲,有什麼話也不敢來傳。過後臣妾好一些了,才聽說江貴人私自去看大皇子惹怒了皇上,這不忙忙地便來求了麼?」
皇后看了江貴人一眼,笑得更滿意了,「賢妃早不病,晚不病,偏在江貴人闖禍的時候病。這病來得可真巧啊,只是苦了江貴人一個初進宮的新人,就這麼糊裏糊塗地犯了宮規。」
皇後言下之意句句指故意害江貴人,賢妃原想白來撿個人,不想江貴人事先聽了皇后的話,早已認定賢妃是故意害自己的。
這會兒任憑巧舌如簧,江貴人也不會相信了。
蘇儀聽說江貴人這樁公案,差點噴了茶水。
「什麼,大皇子果然是這麼說的?」
「是啊!」
淑芽樂不可支,模仿著大皇子的口氣,「快把帶走吧,隨去見父皇還是母后,本皇子要讀書了!」
說完捂著肚子笑,蘇儀也被逗得停不下來。
好一會兒主僕兩個才笑完了,蘇儀道:「大皇子就是再不喜歡江貴人,到底會顧念先皇后的分,不會如此無禮的。可見江貴人舉委實無禮,大皇子才會一點面子也不給。」
淑芽道:「可不是麼?小紀子都和奴婢說清楚了,那個江貴人實在無禮,不經通報就擅闖大皇子的書房。還有那個何福祿,不管是誰塞點銀子給他,他都能當牆頭草!」
說著朝屋外看了一眼,那個翠微不就是這麼來的麼?
蘇儀道:「說到這個,這個何福祿雖然貪,到底不是任何一個嬪妃的人。他也收皇后的銀子,也收賢妃的銀子,如今又收江貴人的銀子。他被打發到慎刑司去了,下一個東四所大總管難保乾淨。淑芽,你親自跑一趟乾清宮,讓大總管留神著點,皇子們邊的管事公公非同小可,得是皇上的人才好。」
「是,奴婢這就去!」
淑芽說著就往外跑,蘇儀忙道:「慢著,急什麼?等太落山了再去不遲,又不是什麼急在一時的事。」
淑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退回來侍立一旁。
蘇儀喝了一口冰鎮的水果茶,又道:「皇后這次總算聰明一回,把賢妃了一頭。我料到江貴人遲早會和賢妃不對付的,沒想到這麼快,賢妃的狐貍尾就藏不住了。」
淑芽道:「一個威遠侯府的大小姐,一個李閣老家的大小姐,讓們窩裏斗才好呢,橫豎傷不著咱們。原以為這江貴人進宮之後宮裏會是三足鼎立,沒想到皇上不看重江貴人,自己也沒什麼本事,竟了皇后和賢妃互相攻擊的一把刀。」
蘇儀不由看一眼,「淑芽,我發現當初帶你進後宮是我最明智的選擇。你最近可真是越看越,說話越發闢了。」
「真的嗎?!」
淑芽歡喜不迭,想想也覺得自己聰明了許多。
到晚間皇上又來了摘星閣,用茶的時候蘇儀忙著打聽後文,「皇上可聽見皇後娘娘怎麼置江貴人了?」
「嗯。罰了三個月的月俸,也罰了賢妃一個月,為教管不嚴之故。」
這懲罰對別的嬪妃來說,或許還要苦惱苦惱,對這兩位大小姐出的人卻一點兒影響都沒有。
皇后如此懲罰,顯然是給江貴人賣個人,讓徹底和賢妃不睦。
皇上端起茶盞抿了一口,忽然挑眉,「這又是什麼茶?」
蘇儀看了一眼,「這是臣妾喝的花茶,皇上這一杯是曬乾的玫瑰花加了蜂。上次皇上不是說茶水冰鎮了苦麼?臣妾就想了這個法子,這下不苦了吧?」
皇上淡淡看一眼,放下了茶盞,「太甜。」
蘇儀:「……」皇上病真多。
擺擺手,示意淑芽去給皇上泡熱茶,想不通這大熱天的皇上為什麼還要喝熱茶,非把自己腦門的汗喝出來不可。
看著蘇儀那副可惜的表,皇上角微,「你那是什麼表?非得朕跟你一起喝冰的茶才高興?」
蘇儀搖頭,「我就是覺得皇上活得有點累,其實你也不喜歡大熱天喝熱茶的,對吧?」
皇上功被的話唬到,微微一怔。
蘇儀得意道:「皇上是不是覺得被我猜中心思很不高興?其實我沒猜你的心思。我只是覺得正常人冷了就想穿裳,熱了就想涼快點。皇上也是個正常人,大熱天當然想喝涼的。」
皇上被一套.套的歪理說得哭笑不得,索從榻上起,「是熱的,不過朕不想喝茶,你陪朕到塔樓上去吹吹風吧。」
宮裏的規矩,夜間一般是不用冰山的,只能在白日最炎熱的時候用。
故而夜裏蘇儀反而覺得屋子裏悶熱,皇上提出到塔樓上去吹風,求之不得。
兩人走到四層,這裏早已佈置一新。
從織錦攢金回字紋的地毯到床榻座椅,再到牆上的架子、擺的古董、掛的寶劍,一應俱全。
可皇上走到這並沒有停下腳步,反而牽著的手繼續朝上,蘇儀立刻回想到他們在一起的第一夜,在塔樓的頂層翻.雲.覆.雨那夜。
皇上把手攬在腰上,正要帶著飛躍而上,蘇儀連忙喊停。
「怎麼了?」
蘇儀有些面紅,「皇上,那是當初你和先帝爺有過好回憶的地方,還有你們一起睡過的床……不如,我們就待在這一層吧,這裏的風也很大。」
皇上好像明白顧慮的是什麼,好一會兒才道:「是啊,那是朕最好的記憶。所以朕從未帶別的嬪妃上去過,你是唯一一個。」
蘇儀驚訝地抬頭看他,這句話的意思不就是,對於他而言是最特別的存在麼?
皇上湊近耳邊,「現在這裏對朕而言,不僅僅有和父皇在一起的天倫之樂,也有和你在一起的閨房之樂,都是朕最好的記憶。」
蘇儀微微咬,下定決心似的,「好吧,那今晚皇上能老老實實扮書生嗎?哪有書生似皇上這麼不正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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