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以事他人

很快反應過來，「位分低又怎麼樣？恩寵才是最重要的。皇上萬一瞧新人新鮮不睬貴人了怎麼辦？不行不行，貴人日後要好好打扮留住皇上才是，再不能像今日這樣一簡素了。」

蘇儀頭也沒抬，眼睛只盯著書。

了貴人之後有個好，宮中讀書識字的嬪妃不多，想跟務府要什麼書基本都能要來，沒人跟搶。

蘇儀從小看多了論語孟子，如今能得到宮中許多珍藏的好書十分歡喜。

「以事他人，能有幾時好？你瞧後宮哪個嬪妃不是貌如花，皇上從小到大見過的人多了，哪裏稀罕我長得好看？我倒不如好好讀書，腹有詩書氣自華，比那些隨時會掉的脂有用多了。」

這回淑芽沒有回應。

蘇儀很是滿意，以為自己把淑芽說得服氣了，沒想到好一會兒淑芽還是沒說話。

覺得有些古怪，這才把書放下，「淑芽，你……」

好傢夥，眼前的人不是淑芽，而是皇上！

蘇儀嚇得朝榻里挪了幾步，很快意識到不對，又挪出來下榻給皇上請安。

「臣妾見過皇上，皇上怎麼悄沒聲就來了？」

當皇上的可能都喜歡玩這種把戲，蘇儀想起漢帝窺趙合德沐浴之事，心中暗暗不齒。

又抬頭道：「皇上是什麼時候來的？」

「就在你說以事他人的時候。」

皇上淡淡應了一聲，自顧自坐在榻上，看了一眼方才捧在手裏目不轉睛的書。

這會兒那書正隨意丟在榻上，書的封面寫著莊子，「朕聽說你從務府弄了好些書來，沒想到你還喜歡道家的書。怪不得能說出以事他人這種話，你要是看了佛經，豈不要說即是空空即是？」

蘇儀有些不好意思，訕訕地起站在皇上跟前。

皇上又道：「朕從小見過的人的確多，不過像你這麼的並沒有見過幾個，卿何必妄自菲薄？」

這話說得蘇儀臉都紅了，淑芽更是把頭垂到鞋面上，恨不得把自己藏起來。

皇上一向嚴肅正經，沒想到說起話來還好聽。

蘇儀起，親手給皇上端了杯茶。

「皇上是明君，自然不會以貌取人。臣妾隨口說說，和淑芽們打發時間罷了。」

淑芽心中暗想，是胡扯來堵自己的還差不多。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皇上眉梢微挑，「你的意思是怪朕冷落你了，讓你只能和宮打發時間？」

蘇儀半點這種意思都沒有，也不知道皇上是怎麼扯到這上頭的。

忙撿起那本莊子，朝皇上晃了晃，「怎麼會？臣妾一點都不覺得冷落，不是有書看嗎？何況皇上這不是來了？」

了嬪妃就是麻煩，於於理都要討好著皇上點，不像從前是皇上追著賞這個賞那個。

好在也不在意，能有這麼一座清靜的宮苑，食不愁還有書看，只要沒人來打擾，的小日子滋滋的。

皇上好似看出的心思，自顧自上了榻，「朕來你這裏歇個午覺，還以為你會很高興，至也會問問朕那幾個新進嬪妃的況。」

淑芽頓時抬起頭來，拚命朝蘇儀使眼。

連都聽得出來，這是皇上在給蘇儀賣好呢，還不抓問皇上？

蘇儀呆了呆，半天也沒想出來該問什麼。

皇上不是說得很清楚了麼？

兩個是要提拔的清兒，一個是威遠侯家的小姐，都是枯燥乏味的政治聯姻有什麼可問的？

好一會兒才道：「那位威遠侯家的大小姐為什麼也要進宮，威遠侯府曾有一個小姐是先皇后，這還不夠麼？」

不愧是蘇儀，問出來的和皇上預想的完全不同，他卻覺得這才是蘇儀該問的話。

要換了旁的嬪妃，一定迫不及待問這幾位小姐容貌姿如何，段如何才藝如何。

淑芽想的自然也是這些，聽見蘇儀問了一個沒頭沒腦的問題，不由心裏替著急。

皇上道：「先皇后駕薨多年，威遠侯雖是國舅，可宮裏有了繼后他難免擔憂。先皇后還留下一個大皇子，朕不喜歡外戚同皇子們接，他自然只能送給兒進宮明正大地接了。」

「就為了這個？」

蘇儀嗤之以鼻，「這位大小姐是不是不得威遠侯喜，就為了這種理由把好好的大小姐送到宮裏來？這要是我，我一定……」

「一定什麼？」

蘇儀頓時語塞。

自小在鄉野之間長大，喜歡自由不拘束，被無奈才會進宮了這勞什子的昭貴人。

若有威遠侯府大小姐這等份，說什麼也不會讓自己跳進後宮這個火坑，在宮外隨意尋個門當戶對的宦人家做人嫡妻為一家主母，總比在後宮勾心鬥角強。

這話卻不能對皇上說，舌頭轉了個彎，「我一定不能接這了輩分的事，哪有嫁給自己的親姑父的？」

這話還不算太難接，但絕非蘇儀本意。

皇上懶怠跟計較，「威遠侯到底是國舅，先皇後去了，他主要送一個兒進宮朕怎麼好拒絕？朕也不願意，否則不會只封為貴人連個號都沒有。」

蘇儀點點頭，「那另外兩位答應就是皇上願意的吧？」

皇上年紀尚輕，對李閣老手底下的員貪污之事敢怒不敢言，還要用假裝遇刺這種方法來理那些貪污的員。

他一定很想培養朝中清正的勢力，屬於自己的勢力。

蘇儀恍惚想起在河間的時候，皇上在的屋子裏和季玉深說的一番話，還有和廉親王的一番話。

「皇上放心，那兩位答應我會幫你照顧著的。」

皇上眉梢一抬，「誰讓你照顧們？」

「皇上要重用們的父親，總不好在們在後宮無依無靠吧？我好歹有皇上還有皇后，還有大皇子，勉強能幫襯們。另外這後宮也太無聊了，我也想要兩個一起聊聊天的手帕。」

皇上聽到後半句才明白，「你是想後宮際，又怕皇后誤會，所以提前來朕這裏報備一聲？」

皇上不愧是皇上，一點就。

蘇儀正愁後宮人連個聊天的人都沒有，這三位新來的不正好用得上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