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楚悠穎和金珠公主幾次鋒,金珠公主都敗下陣來。林婉城對于這樣的結果顯得很不以為然:楚悠穎在京城土生土長,娘家又是京中十分強勢的楚尚書。再者說,比金珠公主早王府,早就籠絡了府里的各房奴才,可謂是占盡了天時地利人和。金珠公主顯然是一點勝算都沒有。
只是最近……楚悠穎的日子過得似乎不那麼暢快了。
前幾日華北暴雨,黃河水位暴漲,新近修筑的堤壩竟然決口。汴梁城整個被淹,有無數災民流離失所。
好在當地的知府十分警醒,迅速就做出了救災舉措,才沒有讓災害進一步擴大。
災難過后,隆乾帝在金殿上大肝火,除了調人力力救災之外,也著意于糾責。戶部和工部的員立刻就被推到風口浪尖。
汴梁段的堤壩是楚天中繼任戶部尚書之后修筑的,現在出了問題,他自然是首當其沖被問責。所以,楚悠穎這幾天過得也很是郁悶。
林婉城淡淡將目收回來,就又小丫鬟進亭子稟報說在迎客廳開宴。林婉城扶著衛子瀾站起來,拉著杜若蘭就往迎客廳而去。
進了迎客廳,林婉城老遠就看見杜若瑯等在門外。點頭沖衛子瀾示意一下,就邁著步子向杜若瑯的方向走過來。
杜若瑯道:“母親讓我告訴你,你想查的事已經查清楚了。”
林婉城一挑眉:“哦?結果怎樣?”杜若瑯低了聲音,將杜裴氏查到的消息慢慢告訴了林婉城。林婉城凝眉聽著,臉上的芒就變得晦暗不明。
林婉城道:“你回去告訴姨母,讓切莫擔心,此事我自有計較!”
杜若瑯不知道打的什麼主意,但也聽話的點頭。林婉城轉走,杜若瑯卻又將住。
林婉城一回,疑道:“還有什麼事嗎?”
杜若瑯眉頭皺著,臉上是一片猶豫不定的神,吱吱唔唔道:“有點事向你打聽。”
林婉城不有些吃驚:杜若瑯從來都是一腸子通到底,有什麼事都是直來直去,今天怎麼優寡斷起來。
林婉城等著杜若瑯往下說,可是卻絞著帕子站著,臉上紅云一片,就是不肯把事說出來。
林婉城心中一笑,勾刺一句道:“平日是個多麼爽快的人,今日怎麼也學會婆婆媽媽那一套?”
杜若瑯聽到林婉城笑話優寡斷,當即梗著脖子不服氣道:“誰優寡斷了?我就是想問你白華……”
白華兩個字剛說出口,杜若瑯下意識就捂住了。急之下,竟然被林婉城詐出了真心話,不由又氣又惱。
林婉城勾笑起來:“哦——原來是我師兄的事啊!”
既然已經暴,杜若瑯索也不再瞞,直接道:“我就是要問他。上次祖母發病,是你來給看診,那白華呢?”
林婉城假裝想了想,杜若瑯臉上的神就張起來:“他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林婉城一笑:“你關心他?”杜若瑯想也不想就矢口否認:“沒有!”
林婉城就調侃道:“你既然不關心他,那你打聽他的下落做什麼?他就算被府抓起來,也跟你沒有半點關系!”
杜若瑯一雙拳頭握,眼中的怒火旺盛的幾乎噴出來:“他被府抓起來了?為什麼?”
林婉城一笑:“我就是打個比方,你張什麼?”杜若瑯一咽,臉蛋更紅了。林婉城只好道:“你放心,他很好。我師父讓他幫忙做點事,應該很快就會回來了。”
聽到白華平安無事,杜若瑯總算放下心來。低著頭,站在門邊,一雙深眸看著地面的一片落葉,不知在想著什麼。
林婉城看到失魂落魄的樣子,不由道:“你若想關心他……我可以幫你。”的話說得很晦,但是杜若瑯已經聽明白了。轉眼又變強勢的樣子:“誰想要關心他?”話一出口,臉卻紅了。
杜若瑯轉跑走,林婉城看著的背影,不由搖頭嘆息:“平日多麼灑的一個人,遇到的事怎麼也扭起來……”
林婉城想要回道迎客廳去,一轉,杜若瑯卻滿臉通紅的站在后,不由嚇了一跳:“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杜若瑯不答反問:“你……你真的愿意幫忙嗎?”
林婉城“噗嗤”笑道:“當然,你是我的妹妹,我不幫你還能幫誰?”杜若瑯眉眼有了笑意,還沒說話,杜若蘭卻從一旁探出腦袋來:“幫什麼忙?”
杜若瑯看著麻雀似的杜若蘭,不由氣道:“你怎麼神出鬼沒的,平日的規矩都學哪里去了?”
杜若蘭沖吐吐舌頭,不在意地拉著林婉城的手道:“表姐,你告訴我,姐姐要你幫什麼忙?”
杜若瑯掐著腰怒道:“不許告訴!小小年紀,整天打聽這些有的沒的做什麼?”
杜若蘭有些怕,著脖子小聲道:“不說就不說,生這麼大氣做什麼。”
林婉城看著斗氣的兩姐妹不由搖頭失笑,忙將話題轉移:“對了,若蘭,你來找我們有什麼事嗎?”
杜若蘭這才想起來此的原因:“對了,快要開宴了,母親不見你們的蹤影,就讓我出來尋一尋。”
杜若瑯就趁勢道:“那還不快進去?讓母親等急了,仔細又要罰你!”說完,當先一步進了門。杜若蘭和林婉城落在后面,杜若蘭就朝的背影做了個鬼臉,然后才拉著林婉城一起向迎客廳走去。
杜裴氏招待賓客們吃了飯,閨秀們就三三兩兩去抱廈乘涼。林婉城就隨著杜裴氏回到世安苑。
喝了兩杯清茶,杜裴氏就問起林婉城的打算。
只見林婉城淡淡一笑:“姨母莫急,等老夫人午睡醒來,我自有打算。實話實說,老夫人并不是不講理的人,只是被郭雙驕蒙蔽了雙眼,只要不著痕跡地揭穿的真面目,老夫人聘進府的心思就淡了!”
杜裴氏深以為然,看林婉城一派鎮定自若的模樣,不由也放下心來。
又過了一會兒,林婉城就移步往閨秀們避暑的抱廈來。
林婉城在抱廈外遠遠看了一眼,并沒有移步進去,扭頭沖竹說了幾句話,竹點點頭,快步就朝抱廈走進去。
林婉城扶著安蘭的手慢慢走向湖邊,在一棵大柳樹下的石凳上坐好,竹就帶著薛言涵和郭雙驕穩步走上來。
兩個人上前給林婉城行了禮,薛言涵依舊一副淡淡然的模樣,郭雙驕也像從前一樣笑得燦爛。
林婉城淡淡擺手示意二人起,就對著薛言涵溫聲道:“薛姑娘第一次來國公府麼?怎麼看著很拘束一樣?”
薛言涵臉上略略有些不自然的笑:“夫人多慮了……臣只是……只是……”
林婉城就笑道:“薛姑娘其實不必太約束,這往后,咱們說不定還是一家人。”
林婉城一句話說得薛言涵臉頰通紅,郭雙驕的一張笑臉卻僵在那里。
林婉城自然將兩人的臉盡收眼底,淡淡一笑,對著薛言涵越發親熱,手從頭上拔下一玉簪遞過去:“我瞧著薛姑娘皮白皙,這簪子大約也襯得起你的服,就隨便戴著玩兒!”
薛言涵不自抬頭去看了一眼郭雙驕,然后又迅速低下頭道:“些夫人抬,只是這東西實在太貴重,言涵承不起。”
郭雙驕的臉上笑意已經褪盡,清楚林婉城的份:是定遠侯夫人,是杜衡的表妹,在杜裴氏面前,更是親生兒一般的存在。一般來說,的態度基本就能夠代表杜裴氏的態度。
郭雙驕知道杜裴氏不喜歡自己,所看重的兒媳是自己旁這個薛言涵。奈何,自己一張巧哄得杜老夫人心花怒放,杜裴氏對自己的怨念就更深。
現在又來了一個林婉城,這子年紀輕輕,卻不是個善茬。現在一味善待薛言涵,冷落自己,意圖暫且不明,不行,自己一定要忍,不能在面前失態!一定要忍!
郭雙驕暗自下定決心,握雙拳,盡量將頭低,長長的劉海將眼底的狠厲之完全遮蓋,貝齒咬著下。
林婉城見到郭雙驕強忍的樣子心里就忍不住冷笑:這就已經不了了嗎?接下來還有更刺激的呢?
林婉城對郭雙驕的表現視而不見,轉頭繼續對薛言涵溫聲道:“薛姑娘……”了一句,又一甩帕子,輕笑道:“我也不你薛姑娘,你也別我夫人那樣生分。我就你言涵,你我姐姐。如此一來,大家親親熱熱豈不甚好?你說對不對,郭小姐?”
郭雙驕恨得幾乎咬碎一口銀牙:對著薛言涵就是“言涵”、“言涵”得親熱,對我呢?郭小姐?你可別忘了,薛言涵還沒有進杜府的大門呢?說起來,我是老太太的侄孫,咱們才是親戚。你竟然和杜裴氏那個老虔婆一樣胳膊肘往外拐,你們真不愧是親姨甥!
郭雙驕心里恨不能將林婉城割腕骨,上卻還是不得不道:“夫人說的是。”只是的聲音再不似初來那會兒清新明快,倒顯得抑著憤怒。
林婉城一挑眉,勾笑道:“郭小姐怎麼了?聲音怎麼……這麼低沉?跟剛見面那會兒倒像是換了個人一樣。”
郭雙驕皺著眉抬頭,卻發現林婉城正笑盈盈將著,似乎毫不覺得有什麼失禮的地方。
郭雙驕迅捷地垂下頭去,冷冷道:“沒有,夫人多心了。”態度冰冷,聲音連一溫度也沒有。
林婉城慢慢向走過去,疑道:“沒有嗎?我看不見得吧?是了,郭姑娘該不會是吃醋了吧。因為本夫人善待言涵,郭姑娘你心里很不是滋味對不對?”
郭雙驕聽林婉城一口一個“言涵”、“郭姑娘”,心里的怒火就再也抑制不住,一下子就將頭昂起來,瞪眼皺眉,聲音又尖又細,格外刺耳:“我說了沒有!不是因為嫉妒薛言涵,更不會為了你生氣,你到底有完沒完?”
林婉城看著郭雙驕的發火,竟然不怒反笑。的眼深深看一眼郭雙驕后面的樹墻,角勾起一個漂亮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