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采薇訝異的睜大眼,杜雋清就輕咳兩聲。“你那把壞了,所以我又讓人重新給你打了一把。用的是從礦山里挖出來的最好的鐵礦,再請歐神子打出來的。”
顧采薇頓時心里甜的。
連忙將匕首收好,就踮起腳又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謝謝你。”
“就這樣?”男人眉梢一挑,明顯對這個蜻蜓點水一般的吻很不滿意。
顧采薇見狀,就笑笑。“當然不止了。接下來我的招數還多著呢,就是不知道長寧侯爺你招架不招架得住?”
杜雋清立馬目一閃,臉上也浮現出一抹得。“本侯見多識廣,還從沒有遇到過讓我招架不住的事。你有什麼本事,只管使出來好了!”
“好啊!”
顧采薇爽快應道,立馬就歡喜的朝他那邊飛撲過去。
杜雋清也一把抱住,兩個人頓時一起倒在床上滾一團。
自這以后,侯府上一直清凈得可怕。不過。杜雋清和顧采薇兩個人咬咬牙堅持一下,慢慢的也就適應了。
更別說,本來現在他們手頭就還有一堆事:比如之前帶著武崇訓等人一起來到永興縣,他們這麼多人一起住進了侯府,府上人手不夠,只能趕出去采買,這就難免會讓有心人抓住機會往里塞人。不然,那天武崇訓和武延基兩人也不至于那麼輕易的就能把侯府上的護衛給調開,然后他們一群人堂而皇之的在后花園里對顧采薇行威之事了。
現在既然都已經把那兩個人給趕走了,接下來他們自然要肅清侯府里的閑雜人等。這些都是顧采薇的事。
至于杜雋清,他則是著手開始將各方面安在礦山上、乃至整個永興縣里的眼線都給找出來拔掉。然后,趁著自家名下就有鐵礦,他又抓讓人煉制了一批兵,然后開始招徠人手,讓秦十六郎君等人幫忙將人整編隊伍,嚴加訓練,以加強侯府以及礦山、縣城里各的防守。
這些事無比重要,也無比瑣碎,他們分工協作,也忙碌了足足兩個月才初見效。
而這個時候,武崇訓武延基兄弟二人才終于被送回到了長安。很快,長安那邊也回饋來了第一批消息——
“看到瘋瘋癲癲的武崇訓兄弟二人,武三思武承嗣兩個人果然都氣壞了,當時就抓住幾個跟他們一道過去的侍衛嚴刑拷打,想威他們說出真相。可那些侍衛也瘋了,好幾個人被活活打死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然后,他們就又盯上了武崇訓兩個人的姬妾……們倒是沒瘋,也都知道一些事,可偏偏對于那兩個人如何發瘋的事實一概不知,們說出口的都是那兩個人一路吃喝玩樂給我們拖后的事。然后……那麼這些人的結果可想而知。”杜雋清一五一十的將消息都告知了顧采薇。
顧采薇撇。“怕是這些人們都活不了了。”
一來武家以后肯定是要和皇親貴胄聯姻的,那麼自家男丁曾經不舉的消息他們絕對要捂得死死的。因此,這些親眼目睹過武崇訓二人落魄模樣的姬妾們就必須除掉。二來,武延基兩個人最終落到這個下場,武三思兄弟二人必然也會怪罪于們,覺得是們沒有將人照料好。所以,們注定活不了多長時間了。
果然。
再等半個月,長安城那邊又傳來消
息——那些人們果然或病或傷,或投井或撞墻,全都死了個干凈。
不過這些都是武家里頭的事,外人就算發現人死得太過集有蹊蹺,但也不方便多手,也不過關起門來低聲咕噥幾句,也就作罷了。
然而接下來,武家就將魔爪又向了杜家、秦家以及戶部兵部二位侍郎的家人那邊。
為什麼都是一起去永興縣的,到頭來別人什麼事都沒有,就只有他們,武家的男丁出事了?而且他們還是一路多災多難,都沒過多好日子!武家人心里很是不服。
而且武崇訓武延基私底下奉著他們的命,悄悄的去永興縣里頭找鐵礦這件事也才剛剛起個頭呢,他們都接到武崇訓的來信,說已經找到一座山,里頭很有可能藏著鐵礦,他們差點就想擺酒慶賀了,結果回頭他們的孩子就瘋了!還被送回來了!
他們怎麼想怎麼都覺得這里頭有貓膩。
可再往永興縣這邊增派人手,派出去多人就被擋回來多人——杜雋清和秦家人聯手,已經抓時間訓練了一批人守在城門外,對付的就是武家人!
武三思武承嗣兄弟倆越發的氣憤。新仇舊恨涌上心頭,他們現在不了杜雋清幾個,那就只能對他們留在長安城里的親人下手了。
于是,在接下來的時間里,他們無數次的生造事端、造證據誣告、甚至還教唆史上疏彈劾,將萊國公府上、秦家、顧家的人都給折騰了個遍。
此時已經冬了。
永興縣的冬天不如長安那邊的寒冷,但這里卻更加冰涼,山里的氣溫比外頭的還要低上許多,所以才進冬天沒多久,山上就已經下了好幾場雪,厚厚的白雪將整個礦山都嚴嚴實實的遮蓋了起來。
這種況下,挖礦是不可能繼續下去了。
杜雋清就讓人給曠工們一人發了一吊錢的辛苦費,放他們回家過冬過年。至于繼續留守在山腳下的鑄劍師們,他則是代杜雋洪等人繼續用心招待,每天的酒不能了,炭火也都供應得足足的。
雖然一日一日,天氣越來越涼,但好歹大家伙的心里還是暖烘烘的。
轉眼就到了小年這天。
就算是小年,別的鑄劍大師都休息了,扶風子和歐神子卻還堅持在礦山那邊煉鐵。
這師兄弟兩個從小就互相較勁,現在到了同一個地方,那更是將互掐的神給發揮到了極致。尤其現在他們還在礦山之中,邊到都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鐵礦,兩個人就仿佛小老鼠掉進了米缸里,越發的如魚得水,因而都極大限度的發揮自己的本事,一門心思的想要打出讓對方心服口服的好兵。
自然的,他們不肯來侯府過節,杜逸和顧天元也不能。顧天賜則是還要陪著杜十四郎在礦山上堅守,也不能回。
不過人不回來,這個節還是要過的。
顧采薇按照永興縣這邊的規矩,早在幾日前就已經讓人捉來一大缸的活魚,還宰了一頭豬。讓人將魚剖洗干凈之后,取下魚剁碎,中間添上一點、幾只蛋,一起出筋道之后上鍋去蒸,做魚糕。豬則是剁碎之后丸子,四周滾上一圈糯米,然后再隔水蒸上一炷香的功夫,丸子就圓滾滾的,四周圍沾上的糯米也都被蒸得膨大了一倍不止,香晶亮,點綴在紅的丸子上頭,紅白相間十分好看。
剩下的豬排,拿起大刀剁小塊,再和永興縣特產的蓮藕一起燉了大一鍋蓮藕排骨湯。蓮藕糯,配上脆的排骨,就連燉出來的湯都香甜可口,自帶香以及蓮藕的清香,味濃卻一點都不油膩,反倒清爽潤,剛出鍋顧采薇就拉著杜雋清在廚房里一人喝了一大碗。
“怎麼樣,好喝吧?”顧采薇笑瞇瞇的問杜雋清。
杜雋清將最后一口湯喝完,斯斯文文的掏出帕子角,然后才點頭:“好喝。”
顧采薇頓時笑得雙眼都彎了兩灣月牙。
“我早和你說過,荊州道這邊的蓮藕最好吃了。有糯的,有爽脆的。爽脆的熗炒、做涼菜什麼的最好,糯的燉湯、尤其是和排骨一起燉,那滋味簡直絕了!之前我就給你炒過藕丁,也涼拌過藕塊了,今天才有機會燉排骨蓮藕湯,你看怎麼樣?新鮮出水的蓮藕就是比一路運了到長安、中途耽擱了許久的更鮮香可口吧?”
杜雋清點頭。“你說的沒錯。以前我以為長安城里吃的那些滋味就不錯了,可現在吃到這些,我才知道以前送到我面前的所謂食不過爾爾。”
甚至,原本他本不豬的,現在給帶著也能吃上幾口。然后他就發現——豬做好了,好像也好吃的!
“就是嘛!”顧采薇越發的得意,“這天下食,除了干菜以外,其他大都不了一個鮮字。所以,在原產地直接挖出來就吃,這才是最正宗的吃法,也是對食材最大的敬重。我這輩子也沒有別的愿,就只想等攢夠了錢,然后游遍天下,吃遍天下!”
“嗯,我和你一起。”杜雋清立馬說道。
顧采薇頓時歡喜的直點頭。“那是當然。就算你不答應,我拖也會拖著你一起的!”
顧采薇瞬時角一勾,淺淺的笑了。
兩個人一邊湊在一起小聲說著話,顧采薇還一邊繼續指揮著人準備其他東西。畢竟,考慮到他們一行人里長安人居多,還按照北方的風俗做了許多糕點。
不知不覺,東西就林林總總的擺了滿滿一大桌。
然而,東西做好,都還沒來得及擺出去,兵部戶部二位侍郎就已經直接沖進來廚房里了!
“侯爺,您可一定要救救我們!”
這兩個人闖進來后,一眼鎖定杜雋清所在的位置,就趕沖過來拉住了他。
杜雋清一怔。“兩位這是何故?”
“武家、武家那邊已經盯上了我們的家人,現在都對他們下手了!”
戶部侍郎低呼,趕手忙腳的從懷里出一封信遞給他。
兵部侍郎也拿出自己的那一封遞過來。
杜雋清和顧采薇連忙一人接過來一封看了看,他們就雙雙沉下臉。
“姓武的真是越來越過分了!”顧采薇低喝,“事是我們挑起來的,他們對付我們就夠了,憑什麼連其他不相干的人都牽扯進來?一開始他們搶了你們的功勞,你們都還沒找他們算賬呢,他們竟然還有臉找你們家的事?”
“可不是嗎?”沒了武家的眼線在,戶部侍郎也放開了,他破口大罵,“姓武的向來不厚道,只知道向人索取,卻從不付出。之前的功勞他們都已經攬在上了,還真以為那是他們憑自己的真本事抓到手的呢!但是現在,武家郎君發瘋了,他們就覺得我們是你們的幫兇,又認為我們在旁邊保護不力,自然也怪罪到我們頭上來了。”
“只是,他們怪罪我們就怪罪吧,又何必把火氣撒到我家的老弱婦孺上?我家人是無辜的啊!”兵部侍郎也低呼。
大過節的,他們卻接到了家人送來的求救信,可想而知他們的心有多糟糕。
顧采薇簡略的將手里的那封信看完,的心都不由沉了沉。
這事一看就是姓武的手筆。甚至,選在這個時候把信送到這兩個人手上,必行也是姓武的安排的。他們就是要刺激他們、惡心他們,讓他們連這個年都過不好!
畢竟都已經深冬了,朝廷的驛馬全都休息了。所有的書信全都要等到年后才重新開始遞送。也就是說——年前從長安城那邊送來的信到此為止,他們想要知道家人接下來的狀況?等明年開春之后吧!
開春之后,正月十五開始繼續往外發信就不錯了。然后路上依然不好走,再蹉跎幾下,二月能把信給送到他們手上就是謝天謝地。
在這中間,長達一兩個月的等待,那還不得把人給煎熬死?
這也就難怪這兩位侍郎心如此惡劣了。
他們倆既然能被各部送來永興縣這個地方看礦,而且還被上安排長期在這里駐扎,想也知道他們的出不算太好。后沒有世家大族的支持,他們辛苦努力了多年才終于爬上侍郎的位置。本來他們這把年紀了,都已經不指繼續往上爬了,尚書的位置注定和他們同在侍郎位置上、但出百年大族的同僚的。他們之所以選擇過來礦山鎮,也不過是想再多掙點功勞,惠及兒孫罷了。這也是為什麼一開始他們對武崇訓兄弟二人如此放縱的原因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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