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發生了什麼

天已經夜了，易書元雖然觀察到一束芒向天而去，卻也並非什麼事都清楚，當然不曉得那是開水神去天上告他了。

二月的天氣畢竟還很寒涼，若是稍稍變天，就又會覺得十分寒冷，所以夜之後船的外部是有人活的。

大船依舊是停靠在水岸邊上不遠。

以開大運河的河道，從岸邊起河床就極深，哪怕著岸也不用擔心擱淺。

易書元今晚沉浸於修鍊之中，同一直立在大船主桅桿頂端的葫蘆好似丹爐重影，外遙相呼應。

這種時候，尺和摺扇也會隨著易書元一同吐納元氣。

坐在邊上灰勉修行了兩個時辰便坐不住了。

平常還好，而在易書元主吐納修行的時候，邊的靈氣太過活躍，長時間跟隨這種節奏修行，是灰勉的心神之力無法負擔的。

若按照自己的節奏修行，灰勉覺得可能三五天也抵不上每天在先生邊這樣的一兩個時辰。

所以除非也是要突破或者單純積攢靈氣，灰勉還是保持一個適可而止的節奏修鍊。

這會灰勉左右看看，船艙全都睡著了，先生也還在修鍊，它便走到了一邊，看著擺在易書元膝上的摺扇和尺發獃。

它們都有靈的，能不能聽懂我的話，看到我呢？還是只聽先生的？

灰勉嘗試向摺扇招了招手，但沒有任何反應。

「喂塵」

灰勉低了聲音喚了一聲，還加上了摺扇的名字。

下一刻，摺扇居然懸浮而起，扇頭轉向了面前的小貂。

灰勉眼睛一亮心頭大喜，真的能聽懂！它趕又招了招手，這下摺扇就飛了過來，到了灰勉邊。

「先生在修鍊呢，讓我瞧瞧那條鯉魚在幹嘛唄？」

摺扇緩緩落地沒了反應，灰勉等了一會之後，猶豫一下，用兩隻爪子小心地拉開了摺扇的扇面，漸漸出了上頭的畫，一個紅子正躺在水潭之中。

陸雨薇一直於摺扇中的水潭養傷。

水是開大運河的水，但靈氣卻完全不同，一直有十分活躍的靈氣從外界匯聚過來，在水潭附近遊盪。

這靈氣的活躍程度，讓陸雨薇想要吸納它們都更像是用捉的方式，但每一次功汲取一份靈氣，到滋潤之下傷勢也會好幾分。

只不過這種攝取靈氣的方式太困難，也太耗費心力，使得陸雨薇難以一直保持。

此刻，仰面在水中好似睡著的陸雨薇睜開了眼睛，吐出一口長長的濁氣，臉上出幾分欣喜，至上已經不痛了。

陸雨薇心中不由想著：娘說過，真正意義上的仙道高人往往極為獨特，仙法力玄妙非常，此類道妙修真之仙世間有，非有緣不得見。

看來這位仙長，便是娘說過的那種仙人了！

落難的時候遇上，這便是一種緣分吧？

這麼想著，陸雨薇不由再一次將注意力放到霧蒙蒙的天空之上，也不知道外面究竟怎麼樣了，開河裏的討厭傢伙找來了沒有？

「咚咚咚」

嗯？

陸雨薇神一振，從水中直起子，在的耳中，天上似乎有什麼震聲傳來。

灰勉在外頭用爪子輕輕敲了敲扇面上的畫，然後看到沒多久，畫卷上的子就坐了起來。

嘿嘿，聽到了？

灰勉瞬間覺得好玩。

扇面上的畫卷以一種帶彩的水墨形式，雖然偏寫意，卻也惟妙惟肖，將畫中子的凹凸玲瓏現得淋漓盡致。

「唉，人，我什麼時候也能化形人呢」

灰勉有些羨慕畫中的鯉魚了，因為父母的特殊，本就是以嬰孩狀態生下來的。

「你好好修行，漸漸步正軌，會比其他妖修走很多彎路的。」

易書元平靜的聲音在灰勉耳畔響起，它抬頭看向上方，此刻的易書元已經睜開了眼睛。

「先生，您醒了？」

「我一直就醒著。」

易書元笑著回答一句，視線也落到了摺扇的扇面上，雖然子的聲音沒有傳出來，但他明白對方這會似乎有很多話要說。

確實如易書元所想的那樣，陸雨薇對著天上說了好多問了好多，但就是得不到任何回應。

想了下，易書元便站起來，走出倉去，上到了甲板上，隨後又一步踏出船外直接踩著開河波濤，走到了稍遠。

這邊有一從蘆葦盪，易書元在此停下，直接坐在了波濤之上，隨後將展開摺扇輕輕一抖。

「啊」

一聲低微的驚呼中，陸雨薇直接從扇子中掉了出來，「噗通~」一聲落了水中。

在反應過來之後，陸雨薇立刻陷驚慌，左看右看都是河面。

「這是開河，仙長？」

「不用擔心，開水神察覺不到你在此的水中，那小鯰魚更不可能，我看你在裏面應該憋得難，有什麼話就說吧。」

易書元肩頭的灰勉此刻更是得意一句。

「就算那水神知道又如何，借他一個膽子，他敢來向先生要魚麼？」

陸雨薇敏銳聽出了灰勉口中的信息，關鍵是這小貂的語氣神態和之前不太願幫的那會完全不同。

在我躲在扇子中的這段時間，一定發生了什麼事！

陸雨薇踩著水，只有肩部以上出水面。

「仙長，可是在我躲藏期間，開水神找來了？」

易書元搖了搖頭。

「發生了一些事，那糾纏伱的傢伙應該暫時是出不來了，至於開水神，如今他應該更關注於修養，也不太可能出來。」

話雖如此，但易書元也不好明言讓開水神解除陸雨薇上的法，畢竟就算雙方可能都心知肚明，可這一層窗戶紙還是沒捅破的。

「發生了什麼事？」

「先生把那.」

易書元一下按住了灰勉的，這事不好胡吹，還是把影響範圍控制一下的好。

「咳，易某去找開水神評了評理，告訴他開水域有妖邪作祟，希他好生看管，開水神通達理，表示知曉，隨後便將那鬧事妖邪都抓了回去。」

灰勉有些鬱悶，掙了易書元的手，從得意變得沒什麼緒，點頭附和。

「就是這樣的！」

陸雨薇看看這小貂再看看易書元，心中滿是不信，但既然仙長不願說，也只能點頭致謝，這謝意則是真心實意的。

「多謝仙長！」

陸雨薇小以上的緩緩浮出水面，向著易書元行了一個長揖大禮。

這禮易書元也就著了。

「為保萬一，你還是先隨著我們一起去承天府，到了那邊再以你說的方法自行，這兩天你可在開河中自行遊，我扇中水潭太小，難免讓你覺得煩悶。」

陸雨薇直起出笑容，又行了一個萬福。

「我聽仙長的！」

易書元瞥了瞥。

「你還是先回水裏去吧」

陸雨薇初時略微不解，隨後反應了過來，趕又落回水中，甚至把半張臉都給埋在了水面以下，小心張易書元那邊，卻也不見什麼特別的神。

即使為了緩解尷尬，也是為了滿足自好奇，易書元便提到了自己一直想知道的事。

「若是陸姑娘不介意，可否同易某講講令尊令堂之間的故事？」

陸雨薇臉上發燙地吐出泡泡，聽到這個倒是微微一愣，浮出水面。

「仙長對這事興趣？」

一般來說，雖然對於自己這種份的半妖是還好的，甚至比普通妖怪更容易獲得好。

但對於人與妖結合這種事本，不就是「離經叛道」了綱常嗎？

聽到陸雨薇的話，易書元左手亮出尺，右手摺扇出，「刺啦~」一下展開摺扇，帶著笑容扇了扇扇子。

「鄙人紅塵之中說書人一個，最興趣的便是世間種種奇妙故事！」

說書人？

陸雨薇又愣了一下，以前是沒見過，現在才明白和仙人打道真是奇妙，時不時就能把給弄迷糊一下。

灰勉怪笑一聲。

「嘻嘻，先生救你，一是因為你確實沒有戾氣也沒撒謊，二就是對你爹娘的故事興趣了，可不是因為你長得好！」

陸雨薇笑了笑，尷尬的緒也已經緩和，視線從易書元上移開，看向月下波粼粼的水面，似乎陷了回憶。

「我對我爹的記憶都快要模糊了，小的時候我覺得我爹很懦弱，因為遇上危險和麻煩都是我娘擺平的，長大后看著他一天天老去，而我和娘卻沒什麼變化，才知道爹有時候很無力」

陸雨薇的聲音很低，著一種慨和追憶，那一思念的緒就連灰勉都能清晰覺出來，更不用說通之能非凡的易書元了。

——

大船順著開大運河不斷前行，這段時間裏河中自然沒有什麼妖邪出來作祟。

行船十日的時候正值驚蟄。

是夜，電閃雷鳴大雨傾盆。

這晚上別說是有人到甲板上了，就連偶爾巡查一圈的船工都不願多轉悠。

易書元站在甲板上看著天空的電閃雷鳴，這不只是自然的驚蟄之雷，還能偶爾見到神，這是有天神借閃電照大地，似乎在巡視什麼。

天神行事很講求一個符合天時，如非必要，雷部活躍也往往是在驚蟄之後。

該不會是在找我吧？

易書元心中忽然升起這樣一個念頭，卻又略覺荒謬。

一條錦鯉從船邊的水中一躍而起，落到易書元邊化為一個紅子，也抬頭看向天空。

「易先生，其中有一些不是尋常天雷。」

如今陸雨薇也不仙長前仙長后的了，也學著船上的人一樣易先生，這樣沒那麼強的距離。

「轟隆隆」

一道閃電劃破長空，電之中猶有神延展，更是將雨中的大地照得有一瞬間的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