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如今在哪裡……皇上知道此事了嗎?他是怎麼說的?”
蘇震驚中回過神來,迫不及待的問道。
“因爲殺了人,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庶人,可皇上也生氣了……還有太后,太后說新年後宮死人不吉祥,影響國運。說娘娘平時太過縱跋扈,讓皇上重罰娘娘……娘娘削了貴妃之位,被貶爲嬪,還被罰足半年,勒令誰也不見……”
菲兒哭哭啼啼的說著。想著從此以後,風無限的長信宮就要變冷宮了,而自己的主子註定要失寵了,頓時哭得更是傷心絕。
聞言,蘇流螢頭皮都麻了,臉白也慘白起來——
到了此時,那裡會不明白,就如寧貴妃之前對說的,真兇已開始對們下手了。
而冷宮突發的一切,就是真兇爲陷害寧貴妃特意設下的圈套。
那麼,寧貴妃已被順利拉下馬,接下來,就是知曉此事的了。
而對,只怕就是直接要命!
一寒意頓時從腳底蔓延至全,蘇流螢慘白著臉怔怔呆站著,心裡除了害怕,更有著無盡的迷茫,也越發的覺到對手的強大可怕——
不但對們的一舉一都瞭如指掌,還總能在們準備反擊時,搶先給們致命一擊!
哭了會兒,菲兒想起寧貴妃的吩咐,又道:“娘娘讓我在此等你。若是你從綠沫裡知道真兇是誰,就讓我帶你直接去見。若是沒有,娘娘讓你暫時不要回宮,去宮外躲一陣子,怕真兇對你下手。”
說罷,從上掏出幾張銀票給。
蘇流螢想到的,寧貴妃也想到了,所以自己中了圈套,馬上想到了蘇流螢,怕一回宮就會被害,連忙讓菲兒來宮門守。
見此,蘇流螢越發肯定寧貴妃不是殺害陳庶人的兇手。而接過菲兒手中銀票的那一瞬間,有微微的怔愣——
沒想到,之前一直恨不得死的寧貴妃,那怕之前們做下易要合作,也只是各取所需,算不得真正的朋友。但這一刻,們竟了真正的生死同盟般,一起對抗兇殘厲害的真兇……
菲兒又道:“如今娘娘被困在長信宮,半年都不能自由,而真兇卻角都沒被我們到。娘娘的意思是,你以一人之力只怕更難對付,在得知真兇之前暫時不要回宮,好好護住綠沫。只有從綠沫裡得知真兇是誰,才能救你自己,也才能還娘娘清白……”
天早已黑,蘇流螢再次一個人流落街頭。
大年初一,客棧飯館統統打烊歇業,漫漫雪夜裡,竟是無可歸。
在大街上站了好久,蘇流螢想到上次樓樾上次帶喝酒去了鏡花水榭,想著這樣的日子裡,估計也只有那裡還在開門做生意吧。
蘇流螢沒地方可去,又不能凍死在街頭,只得向小南里的鏡花水榭走去。
踩著厚厚積雪往小南里去,後寂靜的長街上響起了車聲,往路邊避了避,沒想到那馬車卻在面前停下。
趕車的小廝很陌生。簾掀開,車端坐著一位清俊如玉的翩翩公子。
一見到,李修蒼白的臉上立刻出了欣喜的笑意來。下一刻翻下車,一把將冰涼的子擁進了懷裡。
“流螢,我終於找到了你了!”
從李修出現的那刻時,蘇流螢以爲是自己凍懵了,以至腦子裡出現幻覺,讓在最孤苦無依時,見到了心裡最想見到的人。
從宮門離開的那一刻,惶然害怕又無可去的,有那麼一瞬間想衝的去找李修。可是一想到不久後他就要娶榮清了,他不再是那個可能給溫暖依靠的男人,蘇流螢心如刀絞。
來到李府的後門,默默站在桂樹下,就像當年連夜做好竹笛送給他一樣,也是站在那棵桂樹下等他出來。
可是這一次,知道,他不會再出現了。
他不再是的未婚夫,他終是要娶別的人,爲別人裡的夫君……
悄然而來,又默默離去。然而沒想到,竟是在這裡遇到他。
尚未回過神來,李修已將抱上馬車,下上披風包裹著,一直將死死的抱在懷裡,不肯鬆開。
直到到他溫熱的氣息噴薄在耳邊,蘇流螢才相信自己不是在做夢。
擡頭怔怔的看著眼前的男人,流水的眸子裡泛著淚,吸著凍得通紅的鼻子不敢置信道:“李修?真的是你嗎?你怎麼會……”
你怎麼會知道我流浪在外?你怎麼會來找我?
見著眸子裡涌的淚,李修心口撕裂般的痛著,淚水搶先一步落下。
他從懷裡掏出一竹簪,哽著咽寵溺笑道:“傻丫頭,我撿到你的竹簪,知道你出宮了,就一直在找你……”
李修手中拿的竹簪正是蘇流螢頭上戴的那支,而這支竹簪也正是當年李修給做的。
兩人都喜歡竹子,蘇流螢給他做了竹笛,李修爲做了竹簪……
見到李修撿到竹簪,蘇流螢有片刻的怔愣。下一刻怔忡道:“……你在哪裡撿到它的?”
今晚發生了太多事,以至於頭上竹簪掉了都沒有察覺,直到李修拿出它,蘇流螢才後知後覺的回過神來。
清亮的眸裡閃過痛楚,李修忍住心頭的傷痛淡然笑道:“我在蘭亭閣撿到它。我才知道你出宮回去過……我問過守宮的侍衛知道你沒有回宮。擔心你一個人在外面,就一直在找你。”
聞言,蘇流螢的心肝了,哆嗦著接過竹簪,心頭一片悸,終是低頭開口問道:“……你去蘭亭閣幹嘛?”
好久沒能像現在這般與單獨相,李修覺自己死去的心在見到的這一刻又活了過來。
他重新擁懷,修長手指輕輕劃過消瘦的臉龐,聲音帶著難以抑止的音。
“習慣了……想你的時候就會去那裡走走,就像……你還住在蘭亭閣裡,從未離開過……”
李修的這句話,終是將蘇流螢苦苦忍的堅強打破,強忍的淚水再也剋制不住滾滾落下……
蘇流螢眼淚流下那一刻,抑在心裡這麼久的委屈難過悲痛終於釋放,當著李修的面痛哭起來……
看哭得崩潰的可憐樣子,李修的心都碎了,想再次拉懷,抱給溫暖安,卻被蘇流螢推開了。
哭過後的,宣泄了抑這麼久的,卻也慢慢冷靜下來,明白眼前的男人,那怕自己再放不下,也不再屬於了。
乾眼淚,坐到了李修的對面,和他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囁嚅道:“夜深了,你回去吧,免得家裡人擔心……”
說罷,掀開車簾準備下車,卻被李修一把拉住。
李修找了大半晚上才找到,知道這個時候是沒地方去的,那裡會放心讓一個人下車?
再者,他今晚找到,就沒想到再和分開!
看著哭紅的眼睛,李修按捺住心頭的激,聲道:“這個時辰早已過了宮,客棧都歇業打烊,你一個兒家要去哪裡?跟我回家吧!”
李修輕的聲音帶著不可抗拒的魔力,無可去的蘇流螢很想拋下一切跟他走,可是一想到榮清公主,一想到李家父母對的臉,終是將冒出的念頭掐滅,裝作無所謂的樣子笑道:“我在宮外有認識的朋友,我去朋友家借宿一宿就好,不用麻煩你了……”
見著明顯生疏起來的神,李修明白心裡在想什麼,心口一窒,眸也跟著暗了下去。
片刻後,他緩緩道:“宮裡發生的事我已知道,我想你不回宮也是與寧嬪之事有關。”
聽他突然提到宮裡的事,蘇流螢微微一愣,而李修裡的‘寧嬪’更是讓半天沒反應過來。
等明白過來寧嬪就是被貶的寧貴妃時,全一震,不敢相信的看著李修,驚詫道:“我的事……你都知道?”
李修苦一笑,神間滿是無奈與心痛,“流螢,不止樓樾可以幫你,我也可以。我比他更關心你。雖然因著……某些事我不能堂而皇之的照顧你,可我也一直在悄悄的關心你,怕你在宮裡被人欺負了,更想著辦法讓你出宮,讓你離開皇宮——我們能重新在一起。”
看著這張曾經千萬次出現在夢裡的清俊臉龐,蘇流螢的心了——
如今的無可去,後宮更是不能回去,而阿爹的案子半點頭緒也沒有,還時刻有著生命危險。孤單無助就是像掉隊的孤雁,後還有獵人追著,疲力盡的多想找個安全溫暖的港口停歇……
不等開口,李修再次開口道:“流螢,趁著現在,我們拋下一下遠走高飛吧。我們去北鮮,卻胡狄,或者南蠻。天下之大,我相信終有我們容的地方……我們可以姓埋名,過著最平凡的日子,生兒育……你說好不好?”
說起心中與蘇流螢在一起的好憧憬,李修略顯蒼白的臉上浮起了激的紅暈,清亮的眸子深的看著蘇流螢,雙手更是的握,再也不捨得放開。
從阿爹過世後,的家也就沒了。這些年四奔走流浪,在心,蘇流螢更加迫切的想重新有一個家,所以,李修的話震了的心,更是讓無法開口拒絕。
是啊,放下一切痛苦煩惱與李修遠走高飛多好,也許,這纔是最好的歸宿。
可是,不能因爲一時的貪害了李修。
他是皇上親口賜婚的駙馬,再過半個月就要與這天下最金貴的子親,而他的前景更是會一片明。
但是,若是他與走到一起,卻是要拋棄一切,甚至付出命……
怎麼可以這麼自私?
何況,李修與一走,榮清也將爲天下人的笑活,堂堂嫡公主被毀婚,讓以後怎麼做人?
還有樓樾……
全一震,此時,蘇流螢的腦子裡竟是突然閃過樓樾的名字。
雖然樓樾與他們之間沒關係,卻是在這種時候想到他,想到他站在高高的宮門下,堅定的對自己說道,若是我也許下重誓,今生一定要娶你爲妻,你要如何?
雙手不安的收,蘇流螢被自己方纔的念頭嚇到,不應該在與李修的中想到樓樾的,從何時開始,他竟是無聲的侵了的心裡,讓在做出這樣的決定時竟會想到他!
不自的搖了搖頭,蘇流螢要將這個可怕的發現從心底抹掉。
白著臉擡頭看向對面的李修,後者正一臉期待又張的等著的回答。
李修比蘇流螢更張——
不知爲何,他竟對他們之間這段珍貴的越發的不自信起來。不是對蘇流螢,對他自己亦是如此!
而正是他眸裡流出來的張慌,讓蘇流螢在最後一瞬間下定了決心——
他有才華,有抱負,前景一片明,不希他以後的人生,因爲自己變得慌無措、黑暗無……
所以,不會答應他的提議與他私奔!
但李修的子是知道的,執拗癡,單單看著他在‘死’去四年都不能忘懷,就能看出,不論如何,那怕以後娶了榮清,他也不會放下,對死心……
下一瞬,蘇流螢已起心腸冷下神來,眸冰冷的回視著他,一字一句冷冷道:“好,我跟你走。但走之前,你要你與父母家人斷絕關係,以後不準與他們再有來往,那怕以後你爹孃死了,你都不能回來給他們發喪送葬——你可做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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