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暢確定了一下兩車的轉圜道路，對對方道，“你們扭個車頭就能過去了，我們退不了。”

對方車伕卻大吵大鬧，“你沒聽我們娘娘肚子疼嗎？最近的醫館在你們那邊，我們要從這兒過去，你們趕讓開。”

“我們的車廂太大，轉過去會撞到。”季府的車伕好脾氣的說。

對方卻不依不饒，“你們到底是什麼人，是專程跟我們作對是不是，我管你們會不會撞到，趕給我滾開，要是耽誤了我們娘娘的子，你們就是十個腦袋也賠不起。”

“我說你這人怎麼不講道理……”季府的車伕也急紅了眼，都是同行，他就不信對方看不出他們的窘況，還這麼又吼又的，這不是心和人過不去嗎？

此時，五皇府的車廂裡又傳出子的驚聲，然後便是丫鬟的催促聲，“怎麼還不走，娘娘疼得臉都白了，快點去醫館啊。”

“聽到沒有，我們娘娘疼得不行，你們還不快點讓路！”五皇府的車伕更大聲的吼道。

“我們也要能讓才行啊。”季府的車伕都快不知道怎麼說了，只覺得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小姐，我們該怎麼辦？”高暢探進頭來，滿臉鐵青的問。

季莨萋淡淡的擺擺手，吩咐小巧照顧好桃憐，直接開簾子走下去。

對方車伕看到一個著不俗，錦華服，還帶著面紗的小姑娘走出來，知道應該是對面的主子，也不敢託大，只能睜著眼睛瞪著對方。

季莨萋沒脾氣似的走到車前，車伕以爲是來找麻煩的，嚴正以待。季莨萋卻淡淡的衝裡說，“車裡的人，是五皇府的側妃娘娘嗎？”

聽到是個人的聲音，車廂裡安靜了一下，一個丫鬟樣的子簾探出頭來，警惕的說道，“車裡是側妃娘娘，敢問姑娘是。”

“我家小姐是季府的五小姐。”高暢冷冷的說。

對方婢臉驟然一變，整個蜀國都知道，季府五小姐不就是皇上親自冊封的那位清良郡主。

當即請安，“給郡主請安，奴婢，奴婢……”

“好了，不用多禮了，我這兒有個丫鬟，略通醫理，你家主子現在況特殊，不然先讓給你家主子看看。”

那丫鬟猶豫了一下，不知道該不該答應。

這時，裡面卻傳出一個子聲音，“我相信郡主，小璇，將郡主請進來。”

丫鬟小璇立刻應著，恭敬的將季莨萋和高暢請進去。

馬車裡，康婉安正滿頭大汗的靠在車壁上大口氣，滿臉蒼白，看起來像是極力忍著痛苦的。旁邊還有個丫鬟正拼命地給肚子，汗，忙得不得了。

“郡主，請恕臣婦有恙，無法向郡主請安。”

季莨萋擺擺手，“五皇妃不適，無須多禮，高暢，快給五皇妃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高暢立刻過去，五皇府的兩個丫鬟很警惕的守在兩側，高暢只當沒看到，診脈完後，臉不好的道，“是，了胎氣，需要立刻到醫館由大夫施針救治，晚了，只怕孩子有落之憂……”

康婉安臉瞬間更白了，那兩個丫鬟也被嚇得不輕。

季莨萋當即道，“去吩咐，讓小巧將桃憐抱出來，再讓車伕將咱們的馬車退開。”

“可小姐，我們的車可能會撞破……”

“無礙，人命關天，一輛車子罷了。”說完，就讓高暢立刻去。

高暢連忙前忙，不一會兒，前面就清除道路了，五皇府的車伕吆喝一聲，就駕車駛走了。

季莨萋眼神一瞇，還沒下車呢。

康婉安抱歉的道，“車伕可能太急了，只能勞煩郡主在我的車裡再待會兒，郡主放心，我一會兒一定親自派人將您安然無恙的送回季府。”

“不礙事。”季莨萋最後也只能乾的說道，心裡卻覺得煩悶得很，這種被趕鴨子上架的覺，非常不好。

高暢和小巧也目瞪口呆，怎麼車就開走了？小巧懷裡的桃憐見姐姐不回來了，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小巧連忙拍著背哄。

他們的馬車已經撞壞了，車子凹了一塊，車也卡在了石裡，本不能駛了，五皇府的馬車又駕得很快，們是想追都追不上。

“這下怎麼辦，咱們把小姐弄丟了。”小巧滿臉擔憂。

高暢倒是不擔心小姐安全，畢竟高然還在暗保護著小姐，但對五皇府這位側妃娘娘的印象就真是壞了，怎麼能就這麼把被人家的主子給帶走了，你就算再急，也不用急這樣，至把人放下！

最後，高暢和小巧只能徒步去追，可兩人走到最近的醫館，卻並沒看到們，小巧問那大夫，“除了你們這兒，附近哪裡還有醫館？”

那大夫說，“整條街就咱們這兒一家醫館，要是最近的話，也要兩條街以後了，那兒有家新開的醫館，手藝怎麼樣不知道，但生意不怎麼樣。”

兩人心裡都冒出狐疑，怎麼放著資歷老又離得近的醫館不去，非要到資歷淺又離得遠的去？

而此時，季莨萋就陪著康婉安坐在這家離得遠，資歷又淺的醫館裡面看診。

“大夫，我家夫人怎麼樣？”小璇擔憂的問。

大夫山羊鬍子，老持重的道，“這是了胎氣，但所幸這胎兒生得穩固，沒有什麼大礙，待老夫給扎兩針，再開一帖藥，喝兩天就沒事了。”說著，就取出自己的銀針。

康婉安施了針後的確覺好多了，但是剛纔疼得厲害，現在舒緩下來，就疲憊了，不知不覺往旁邊輕輕一靠，竟然靠在了季莨萋肩膀上。

季莨萋滿臉黑線，肩膀也不是，不也不是，最後只能在丫鬟小璇懇求的目下，沉著臉沒。

過了一會兒，取了針，小璇輕輕喚了自己主子一下，“娘娘，娘娘。”

康婉安沉沉的睜開眼睛，看到自己竟然睡在季莨萋上，不好意思的道，“這……真是抱歉郡主，我，我太累了。”

季莨萋乾的擺手，“沒事。”

正在這時，醫館外面傳來另一個丫鬟的聲音，“娘娘，爺來接您了。”

季莨萋轉頭一看，剛好跟迎面而來的司蒼宇四目相對，快速的轉開視線，又看到司蒼宇後面的司蒼序和崔傲芙，心裡簡直長嘆，今日運氣怎麼這麼不好！

“季莨萋，你怎麼在……”崔傲芙口而出，說到一半，急忙換了個纖細和的聲調，溫的道，“小子是說，真沒想到會在這樣的場合與清良郡主相見，郡主也是爲了五皇妃而來的？”

季莨萋滿臉黑線，心裡想說，聽慣了這丫頭大大咧咧，吵吵鬧鬧的聲音，乍然聽到這麼滴滴，，皮疙瘩都冒起來了。

司蒼宇和司蒼序也都沒想到會在這裡看到季莨萋，司蒼序對點點頭，季莨萋回了個禮數，倒是司蒼宇，盯著季莨萋看了好半晌，眼神複雜而深邃。

直到康婉安他，纔回過神來。

“你還好吧？”司蒼宇走過來，扶著康婉安瘦弱的肩膀，問道。

康婉安蒼白的臉龐，因見到他，染上一抹，順勢靠在他的懷裡，搖搖頭，“我沒事，只要他沒事，我就沒事。”說著，了自己還未隆起的肚子。

司蒼宇面和了些，又問了大夫，得到好好調養，並無大礙的回答後，才點點頭，讓下人多給了大夫五兩打賞。那大夫高興的收下。

趁著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康婉安上，崔傲芙神神的走到季莨萋邊，小聲的問，“還沒告訴我，你怎麼在這兒呢，你害得人家了胎氣？”

季莨萋看一眼，淡淡的道，“崔小姐可不要胡言語，我只是恰好遇見五皇妃罷了。”

“恰好，有那麼多恰好……我可聽說，這五皇子曾今在皇上那兒向你提過親，只是皇上沒答應，你現在，該不是嫉妒人家娶了側妃，還快要生兒子了，就搞破壞吧。”

季莨萋真的很懷疑崔傲芙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以爲全世界的人都跟一樣的小氣？

搖搖頭，懶得再說。

崔傲芙見無視自己，哼了一聲，有滴滴的走到司蒼序邊，小鳥依人的樣子，簡直做作得季莨萋快吐了。

這時，司蒼宇走過來，深深的看了季莨萋一眼，淡淡的說，“我替拙荊謝謝你，說是你不惜撞壞馬車，讓開車道，才讓及時趕到醫館。”

季莨萋敷衍的勾了勾脣，“相識一場，我總不能見死不救。”

“不管怎麼樣，還是謝謝你。”這是今世重生以來，司蒼宇第一次心平氣和的與自己說話，季莨萋突然有些恍惚。

不知是出於什麼因素，或許是不甘心，或許是其他的，鬼使神差的竟然問出一句，“你很期待肚裡的孩子？”

司蒼宇愣了一下，像是沒料到會這麼問，僅是一瞬，就理所當然的回答，“自然，那是我的孩子。”

他的……孩子。

“若是有一個孩子，你不希他出生，甚至不惜一切代價親手毀掉他……會有這種可能嗎？”

這話問得實在奇怪，司蒼宇眉頭皺了起來，不知到底想說什麼，但見表認真，脣抿，竟然像是真心詢問，他才頓了一下，說道，“不會有這種可能，除非，我知道那不是我的孩子。”

除非，我知道那不是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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