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之後,源通就找到了沈長安,說前往榮輝商行的小和尚已經出發一天了,應該明天就能到榮輝商行,快一些的話,約莫明後天就能回來了。
沈長安激不盡,又詢問了一下能否上後山。
「後山?後山多野,只有山腳下被開拓來種地,長安施主是想要摘菜做飯?是……」源通還以為沈長安吃不慣寺廟裏的飯菜,打算自己下廚。
但沈長安卻搖搖頭,「源通師父誤會了,我並非是這樣的想法,我只是想劈個木頭,做個面。」
「面?」
源通有些不解,但他並非是死追著原因不放的人,當即就同意了,還借給了沈長安劈柴用的砍刀和斧頭。
沈長安看著還沒徹底落下去的日頭,帶著司北辰抓時間去了後山。
司北辰力深厚,縱然是失憶了,但遇到一些生死關頭,還是會激發潛意識的,更別提他本就想要幫助沈長安,所以一斧頭下去,直接就劈倒了一棵樹。
一路拖著樹下來,回到寺廟的時候,恰好天盡黑,只有明亮的月亮懸掛高空,星辰稀疏的閃爍著。
平安寺里的和尚們驚訝沈長安出去一趟回來就弄了一棵樹,只是單純做個面,那剩下的,豈不是可以留在寺廟裏?
沈長安只取了做面要用的材料,剩下的樹榦,讓司北辰砍了一段一段的,便留給了寺里,三五個每日負責劈柴的和尚高興壞了。
回到禪房裏,沈長安點起了燭火,拿出了小刀,開始在木頭上雕刻。
雕刻這門手藝,嚴格來說,沈長安是不會的,但是作為醫者,要說不考慮和所謂藝的話,單純雕刻出一個面,還是輕而易舉的。
司北辰坐在凳子上,單手支著頭,認真的看著沈長安雕刻面,很想問這是不是給他的,但又不敢問出這個問題,生怕得到的回復,會是他不想聽的那個。
所以他選擇默默的看著沈長安。
沈長安細細的雕刻,全神貫注時,時間總是過得特別的快,剛雕刻出一個雛形,燭火已然要見底了,而禪房歪,也已經寂靜無神。
夜深了。
「你怎麼不做了?」
司北辰問出了今晚的第一句話。
沈長安了個懶腰,「太晚了,明早起來做吧,該睡了。」
「哦。」
司北辰點了點頭,但眼神卻沒有移開面半分。
沈長安不由得笑了笑,「別看了,明天做好了再給你,到時候想怎麼看怎麼看。」
糾結了好久的問題,竟然在沈長安一句無心之話中,得到了答案。
司北辰當即就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見狀,沈長安哪兒還能不知道司北辰在想什麼,無奈的一笑。
如果是以前,沈長安絕對不會想到還能有和司北辰和諧相對的一天,但現在,這種差錯,就導致了如今的場景。
「睡吧。」
本以為說好了面的歸屬問題,司北辰就能老實的睡覺了,可他還是睜著眼睛,一也不。
沈長安看見他的模樣,本來有些疲憊的神,倒是意外的沒了困意,索又從床上坐了起來。
「不是睡覺,長安,你起來,做什麼?」
司北辰在意麵,卻也在意沈長安,在注意到一,一下張了起來。
沈長安了手腕,說道:「既然你那麼在意,那我就早點做完,你也可以安心睡覺了。」
「啊?」
司北辰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待看清沈長安重新點燃了燭火,又拿起面雕刻之後,才出一個甜滋滋的笑容,也從床上起來,守在了沈長安的邊,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
這段時間時常睡不好,但好像經歷了幾天之後,沈長安也有些適應了這種狀態,越是深夜越是神,等到將一整個面雕刻好了之後,外面已然泛起了魚肚白,而甚至覺得還沒過去多久。
「現在還不能戴上去。」
沈長安阻止了急不可耐的司北辰,而是帶著他,踏著晨曦,一路走到了廚房。
此刻天還沒徹底亮起來,但廚房已經有炊煙緩緩上升了,沈長安進去,找正在蒸饅頭的和尚要了點砂紙,將面的表面了。
但這件事,並不是有心就可以做的,砂紙實在是太糙了,沈長安的手太了,不一會兒就紅了一大片,司北辰看得那一個心疼。
最後沒辦法,只能讓司北辰自己了起來。
因為是喜歡的東西,所以司北辰也更加有的有耐心起來,沈長安能夠清楚的察覺到,司北辰上的變化,之前掃地的時候,他是因為沈長安安排的任務,才掃的,所以雖然小心翼翼和細心,卻還是著漫不經心的狀態。
但現在,卻是真正的在意著。
所以,實際上,最應該教他的,是如何去這個世界?
沈長安被自己的這個念頭所逗笑。
可不敢自稱自己有那麼強的目標,所以一切的一切,還是看司北辰自己的想法吧。
思索之間,沈長安注意到司北辰作一滯。
還以為司北辰是把面壞了,正要開口詢問,就見司北辰舉起了手裏的面遞過來。
仔細一看,並沒有壞啊。
「這裏。」司北辰注意到沈長安並沒有看到關鍵的地方,就主的指了出來。
原來是面上,眼角的地方,因為要開拓出視線,所以沈長安在那裏開了口,司北辰到的時候,面對這個口子,有些不知所措。
沈長安笑了笑,「這樣來。」
……
等到面上的刺都被到的時候,沈長安找來了細線,終於是讓司北辰戴上了心心念念的面。
面並不好看,甚至可以說是難看,只有鼻子呼吸的地方,以及眼睛地方開了口,此外並沒有任何的裝飾,而且因為沈長安手藝也算不上好,後續用砂紙了之後,按道理來說還要上油層,但是現在啥也沒有,也就只能將就著看了。
沈長安覺得是將就,但是司北辰卻明顯不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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