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裏沒了火堆,沈長安抖了抖肩膀,沒有隨之一起睡去,而是做靠在山的壁邊上,看著外面的漸漸升上空的月亮,提防著山林之中隨時可能出現的各種意外。
沈長安是沒打算睡覺的,甚至還拿出了提神的藥,就為了避免被打個措不及防的下場。
然而這個打算,仍舊是落空了。
……
沈長安是顛簸而醒的,醒來的時候就看見自己被攜裹在半空,嚇得渾一抖,但幸好上還有一條胳膊牢牢的抓著,沒讓摔下去。
「小北……這是……」
沈長安一開口,就有冷風灌進口中。
司北辰眼神往後一瞥,一個閃,躲過了對方過來的冷箭。
與此同時,沈長安也看見了後追著的人。
不是流寇!
沈長安這一刻堅定無比的確認了對方的份。
流寇無非是在災難之中無法堅持下去的一群人組織起來的土匪窩子罷了,要是真正的對上兵,那也只有繳械投降的命。
但追來的人,卻明顯上有不菲的功夫,而且是直直的對著和司北辰而來的。
之前就該想到的,司北辰作為皇子,自小要面對明槍暗箭,若是武功不高,怕是也早就中招了,能和他一隻手打平的,想來也是不俗才對。
沈長安懊惱的咬了咬牙。
耳畔又是一記冷箭略過。
「不怕。」
司北辰看著沈長安垂著腦袋,開口安了一聲。
沈長安怕他分心,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怕的,讓他專心甩開這些人就可以了。
……
後的人追的很,但大概真的是想要活著的沈長安,所以就算是放冷箭,也沒有直死而來,故而司北辰雖然瘋瘋傻傻的,卻也還算輕鬆的就跑掉了。
這次卻沒有那麼幸運的找到山了,只有一個參天大樹做頂,樹盤踞之上,沈長安和司北辰落下,一顆心也終於從高,緩緩的平放了下來。
沈長安剛鬆一口氣,立刻就被司北辰板正了子,面對著他,看著他一開一合,說道:「長安,難嗎?」
「???」
這問題突然一問,沈長安僵的搖了搖頭,「還行,就是不知道怎麼就睡過去了,突然醒來就看見自己在半空……幸好芋頭沒吃多……」
不然就要吐了。
然而在說完這句話后,司北辰卻眼睛一亮,邀功一般的說道:「不是,睡過去,是小北,咔,長安就,呼呼。」
司北辰以手比刀,對著自己的脖頸這麼一劃拉,沒有實質的打下去,但是要表達的意思已然明了。
沈長安瞪大了眼睛,「不是我自己睡著的,而是你……」
這麼一說,沈長安立刻覺得后脖頸傳來一陣酸痛,角了。
司北辰傻樂呵笑著,「是啊,長安,困,不睡,小北就……」
「好了別說了。」
沈長安皺著眉頭,直接喝止了司北辰繼續說話。
有心要熬夜來留守,但司北辰卻默不吭聲的給了一個手刀,偏偏他還一臉天真無邪的等著誇獎的模樣,真是不知道現在是該哭還是該笑。
小北,小北,他是小北!
沈長安又一次使用出催眠大法,深呼吸了好幾次之後,這才平緩了心虛,緩緩解釋道:「其實你用手刀把我劈暈,讓我睡覺這件事,初衷是好的。」
這句話剛說前半段,司北辰臉上就是止不住的笑意,如果他有尾的話,此刻應該在後搖擺了,整個就像一隻大狗狗。
不行不行,不能被迷!
沈長安繼續說道:「但是凡事並非是你想做好事,那做出來的就一定是好事的!
「例如今天,我們在野外,不說那些追過來要抓我們的人,單論野,野就……野比我們還要大,而且牙齒很尖銳,兇猛,力氣還很大,如果遇到的話,我們是逃不掉的。
「而你吃了葯需要好好休息,所以我就需要留守盯著。
「當然,說野你可能不太理解,那就說那些追上來的人,如果我醒著,我就能看見,就能提前和你打配合一起離開,而不是……」
沈長安說著說著,著司北辰略顯空的眼神,最終還是沒有將話徹底的說完。
原因無他。
司北辰太懵懂了。
好像這一次的失憶,整個人如同新生了一般,沒有任何記憶,也沒有任何的常識,說話、做事,全靠本能和旁人的反應思維。
於他而言,他只是想讓沈長安睡一覺,所以他就做了。至於沈長安睡著之後,他們會不會被追來的流寇發現,會不會被突然出現的野重傷。
這些後續,全然都不在司北辰的考慮範圍之。
這件事,說得簡單一點,是天真,是懵懂。但往深去想,那就是司北辰刻在骨子裏的霸道格浮現出來了而已,他想什麼,便是什麼,從不去管未來,因為未來還沒來之前,一切尚未可知。
如同兩人現在的境,儘管被流寇追到了又如何?還不是逃走了?
沈長安了眉心。
雖然沒有說過,但沈長安確實有心深慶幸司北辰如今失去了記憶又以為倚靠,這樣可以最大程度的改變他。
但現在看來,本就是本,改不掉的。
司北辰眨了眨眼睛,看著眼前的沈長安從平靜的說話,過渡到了另外一個平靜的狀態。
他不是很懂這種轉變要怎麼形容,卻能察覺到,前一個平靜,是沈長安對他還抱有什麼想法,但后一個平靜,卻是徹底的死心了。
死心了?
為什麼要死心?
你再說說,再說說我可能就會了。
司北辰一時間著急了起來。
「長安……」司北辰去拉沈長安的手,卻被後者避開來,他瞬間慌了,「長安,我錯了,我不該不詢問你的意見,我不該,我該死,我該死,長安,你打我吧,我該死的。」
司北辰著急忙慌的抓住沈長安的手腕,揮舞著就往自己的臉上招呼。
沈長安被他突如其來的激烈緒嚇了一跳,想要掙開,可扣著手腕的力道卻大得出奇,彷彿是要碎了一般,讓疼的直皺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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