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司北辰愣住,沈長安開了又合,卻始終沒有說出話來,心卻開始漸漸的失。
果然是司北辰,就算是變瘋了,也還是死守著自己的心防,不過……其實承諾一事,並不算什麼,畢竟他曾給過的那些承諾,之後兌現與否,還不都是他說了算?
沈長安正自嘲一笑,眼前便突然一花,被司北辰猛地摁在了懷裏,震天響的心跳聲傳了過來。
「我,我好高興,高興。」司北辰聲音帶著興的慄,結著說道:「我答應,我答應長安,長安,有什麼,什麼要求,都答應,都答應你。」
「……」
聽到這麼一番話,沈長安剛剛在心裏升騰而出的各種負面緒,竟然意外的被安了下來。
不過終歸是理智佔了上風。
沈長安從司北辰的懷裏掙扎出來,抬頭直視著他,一字一句說道:「我要你答應我,以後要是恢復了記憶,不許來打擾我的生活。如果你言而無信,那我就親手解決了你。」
想到安王府那不由己的日子,沈長安只覺得那是噩夢,如果再讓回去過這樣的日子,寧願出手殺人。
為醫者,向來是治病救人,但想要殺人,卻也只是一念之間。
而這一刻,無論沈長安是否真的做好了解決司北辰的打算,但冷靜的雙眼,仍舊是嚇得司北辰抖了一抖。
「長安,我不會,不會言,言而……而……」司北辰有些拗口,像是想不起來剛剛那句話,只能彆扭的說道:「我會聽話的。」
最後一句話,說得格外的真誠。
沈長安看著他,眼中的意思不明,卻讓他不住的屏住了呼吸。
下一刻,只聽沈長安輕輕的說道:「吃吧,都快涼了。」
司北辰這才如夢初醒一般,捧著手裏的芋頭吃了起來,只不過這一次,他一邊吃一邊傻笑著。
……
大概就是債吧。
沈長安以前並不相信這所謂的鬼神因果,如今遭遇一通,卻不得不去承認這些的存在。否則又如何解釋,司北辰瘋傻了,誰都不認,就偏偏認準了呢?
不過不是喜歡欠人的人,而且對過去也劃上了句號,司北辰救了,權當司北辰是個陌生人罷了。
沈長安很是簡單的就將『司北辰』這三個字淡化了下來,開口說道:「以後我就你小北,有人問你什麼,你也說你小北。」
「哦,哦哦。」
司北辰也不追問著什麼,沈長安說什麼就是什麼了。
既然決定要治司北辰,那麼就必須抓點時間,早點治療早點擺。
而且現在司北辰那邊的況也是不明朗,明顯是遇到了鬼,可是這鬼是誰,尚且不知,一切都只能是等他恢復記憶了,才能知曉。
沈長安無奈的抓了抓頭髮。
司北辰倒是沒什麼負擔,吃了三個芋頭,就乖乖的到一邊睡著了,等到沈長安反應過來的時候,才發現他睡姿也是充滿了小心機的。
山並不大,一個年人橫著就可以擋住,更別提司北辰這樣高大的男人了,側睡著,攔在了出山的口邊,沈長安想要出去,就必須要驚他,否則很難像之前那樣的悄然離開。
這真是……
沈長安深呼吸。他是小北,是失去記憶的小北。
不斷安了一下自己后,沈長安也靠著山的壁,打起了瞌睡來。
說來奇怪,之前怎麼著都睡不著,但現在背靠在這個崎嶇不平的壁之上,倒是困意瘋狂的襲來,沈長安頭一歪,睡了過去。
……
不知道是司北辰太能跑了,還是那些流寇太廢,總之,這一覺睡得格外的舒服,沒有任何的打擾。
以至於沈長安睜開眼睛的時候,除了後背傳來那酸疼的覺外,神都好了不。
一轉頭想去看看司北辰在做什麼,誰知道就對上了他的雙眼。
「……」
沈長安問道:「你看著我做什麼?」
「看長安,多久,會醒。」
司北辰回答得很快。
沈長安了太,「你多久醒的?」
說起時間這個問題,司北辰立刻低下頭開始掰手指頭,沈長安去看山外的天,已然徹底接近昏黃,馬上就要天黑了。
天黑之後,這山林之中再有火,就會格外的明顯,不僅會吸引人,還容易吸引野。
沈長安活了一下拳腳,站起來打算趁著外面還稍稍有些亮,把之前找到的芋頭拿出來烤了吃了,就把火滅了。
但是剛一,司北辰隨著就站了起來,一把拉住了。
「怎麼……」
「我記不,不起來,但是,醒了就,看你,看好久。」
司北辰拉著沈長安,仍舊是坐在地上,抬起頭仰視著看,眼中出現一種難以描述的虔誠。
沈長安頓時大腦空白。
其實真的要說擺司北辰,狠下心來,沈長安確實可以做到趁他病要他命。但就是這樣的眼神,於陌生的村落,於狹小的鋪子,於這幽深的林……
他無條件的信任著眼前的沈長安,並沒有對有任何一一毫的防備之心,就差把心挖出來給沈長安看一看了。
面對這樣的人,沈長安總有一種,面對著患者的覺,始終是無法下手,無法去違背自己的心。
這一刻,也如是。
司北辰說他不記得自己多久醒的了,卻只記得醒來就看沈長安,看了很久……
沈長安一時間有些失神,回過神來后,將眼神挪到了一邊,「你別這樣,我去烤芋頭,吃完了把火滅了,然後我們就休息吧。」
「嗯,嗯嗯。」
對於沈長安的話,司北辰只是一個勁的點頭。
沈長安也沒祈禱他能說出點別的見解,轉過頭去將芋頭烤,之後就熄滅了火堆。
夏季的天氣,夜晚算不上寒冷也不算熱,但驟然失去了火堆,這山平白多添了幾分冷。
「吃吧,吃完了就睡。」沈長安把芋頭遞給司北辰,自己也捧著一個開始啃了起來。
吃完之後,沈長安又給了司北辰一顆退燒藥鞏固,而後就看著他沉沉的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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