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長安表示自己沒事,白洪也不再追問。這三年來,白竹經常在外面跑,反倒是沈長安,逢年過節都會回白府來陪白洪吃頓飯,兩人之間的關係,不是父更甚是父,白洪也相信就算遇到什麼事,沈長安也能自己解決好,所以不會多管閑事。
不過喊沈長安過來,除了這個,也確實還有另外一件事。
「你知道的,榮輝商行雖然遍佈天下,但因為小竹自的原因,我一直很信仰神佛,雖然說來你可能不信,但是在小竹寫信傳回來,說要幫你的時候,我那是剛好跟著商隊路過一個廟,就進去求了一簽。
「巧的是,簽文是上上籤,廟裏的師父解簽說,是小竹遇上了貴人,這才能絕逢生。
「我那時聽到這個簽的意思,就許下了若是三年小竹能恢復健康,便會回來還願。
「如今,小竹的況,你應該比我清楚吧,再有兩個月,小竹也該回來了,我就想著帶小竹一起過去還願,但是那廟,當時就已經很破了,我擔心這白跑一趟不太好,就想請你,能不能幫我走這一趟?」
白洪作為榮輝商行的會長,儘管白竹不在這裏也經常理事務了,可仍舊是需要他來坐鎮。
而這件事明顯是白洪的心事,若是給旁人,難保不會說,給沈長安是最好的,一個子,便是找個借口遊山玩水,那也沒有任何的問題。
白洪這個事,換做平時沈長安都會答應下來,更別提現在心煩意,如果能出去走一走,也能心好上一些。
最關鍵的是,至這出門一趟,半個月才能回來,司北辰就算是要找,肯定也找不到,鋪子那邊找幾回看不見人,也就罷了。
他是裝瘋的話,這戲沒人看了,也就走了。
他要是真瘋了……鬧出什麼事來,驚了府的人,自然也是有人就找到他了。
無論司北辰遭遇了什麼,只要不再打擾,便足夠了。
「今天就出發吧,我這就回去收拾。」
沈長安答應下來,轉便要走。
白洪連忙喊住,「西南那邊的旱災鬧得嚴重的,有些流寇都流竄到這邊了,府近期都在清掃,但效果不大,據說還請來了軍隊來鎮守……你去的話,記得多帶幾個護衛。」
流寇……
這件事沈長安之前就聽說了。
「請軍隊過來?那麼那些了流寇看來還厲害,就是不知道帶領軍隊的人,會是誰?」沈長安不經意間的打探問道。
白洪行商,作為皇商,最忌諱的就是去打探朝中事務,所以他對於這些事,也都是一概不知的。
搖搖頭,白洪說道:「不清楚,但是一直沒有消息傳出來,總歸不是什麼好事,你多小心。」
……
沈長安坐在馬車上,單手支著頭,在一搖一晃的馬車之中昏昏睡。
靠著安眠藥休息了那些時間,本不夠睡眠的,但現在的況下,卻怎麼也睡不著,反而半睡半醒間,想到了白洪的話。
請了軍隊過來,但是軍隊那邊,卻沒有什麼實質的消息。
沒有消息……
在沈長安離開京城之前,可是治好了太上皇的病,而且依照自己所得知的消息,他還在護城軍中有了威信以及權力。
就算是後面風離開了京城,那按照他的格以及肖楓那混賬的謀略,定然不會讓朝中的人淡忘司北辰的。
以這個背景往下細想,司北辰作為皇子、朝中舉足輕重的人,如果真的失蹤或者是遭遇什麼不測,那定然會天翻地覆。
但是現在,卻是什麼消息都沒有……
那昨晚上敲門的司北辰,昨天可憐的司北辰……
沈長安手捂住了眼睛。
說好了不去想他的,不想,不想,就當這一切,都只是一個夢境罷了。
在這樣的催眠之下,沈長安倒是意外的睡了過去。
儘管因為匆忙出門,馬車的設施並不算好,加上江南之地多是山川,出了繁華的地方,基本上都是山路,路面雖還算完好,卻也有崎嶇不平的地方。
偶爾的震,反而讓沈長安睡得更好了一些。
夢中沈長安覺得自己猶如大海中的一葉扁舟,苦心鑽研的學識,就是眼前的大海,窮盡所有的心思,卻仍舊窺不到全貌,只能困於一個地方,反覆的探索,研究……
這種得不到真相的焦灼就好像是把沈長安架在架子上炙烤,讓心力瘁,又無法而出。
這是夢這是夢!
沈長安在心裏不斷的告訴自己,可就是無論如何都醒不過來。
怎麼辦?
就在沈長安要被這種焦灼淹沒的時候,耳畔突然傳來了一陣沉重的呼吸聲。
誰……
這呼吸聲彷彿是漁夫的鈎鎖,上面掛著的食,只要拉上去,就能得到解救。
可潛意識又告訴,不能,這上面不是的食,是毒,是能毀了你一輩子的毒!
在拉與不拉的糾結之中,沈長安便看見那個鈎子主的靠近了。
呲!
沈長安到了一個更為滾燙的存在,讓凍得一哆嗦。
「別鬆手。」
一個充滿磁的男聲在耳畔炸開。
昨夜還在樓上聽過的聲音,沈長安幾乎是瞬間,這段記憶就浮現在了眼前。
困住沈長安不能醒來的枷鎖彷彿在這一刻轟然破碎,六的漸漸復甦,也讓耳畔聽到了一些不一樣的聲音。
冷兵鋒而過的聲音,以及一些低語。
最明顯的,還是當屬耳畔不斷響起的呼吸聲,以及幾乎要跳出口的心跳聲。
嘩!
沈長安選擇拉住那個鈎子,從中越出了困住的海面,猛地睜開了眼睛。
目是一片。
有護衛的,也有一些穿著雜七雜八服的人。
是流寇嗎?
「別看。」
司北辰的聲音從上方傳來。
沈長安一抬頭,這才發現自己在司北辰的懷裏……
說是懷裏也不對,畢竟這也算不上什麼公主抱,而是將就跟抱一塊木頭一般,鉗制在腋下,一條胳膊圈住了整個人,腳下懸空,另外一隻手,則拿著一木,在與面前的流寇周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