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翀既然好不容易得到了陸挽棠的許可,自然是卯足勁兒的去辦這件事。
不過這件事就像是陸挽棠猜測的那樣,並不好辦。
就連陸沖也不同意這件事。
最後還是蕭翀發了雷霆大火,這才將一干眾人都給鎮住了。
最後留下監國的是曹丞相。
關鍵是曹丞相還讓陸挽梅兩口子也跟著陸挽棠去。
名其曰是護送帝后。
可事實上分明就是讓小兩口子出去玩兒一圈兒。
陸挽梅別提多高興了,就是曹寅那小子也高興得不得了。
唯獨陸沖也要留在京城,本就去不了,所以這幾日臉都有些臭。
陸挽棠就讓陸衝進宮了一趟。
親自見了見陸沖。
陸沖其實也知道到底那裏是怎麼一回事,所以見到陸挽棠的時候,就立刻低聲音問道:「你們二人這是和好了?」
陸挽棠微微含笑點了點頭。
陸衝心裏一酸,忍不住就說了句:「要是心裏頭真委屈,拿一下架子也沒什麼,有大哥替你撐腰呢。」
陸挽棠聽見這話又是好笑,又是覺得有些難過,眼眶都忍不住紅了一下:「說這話是做什麼?我又怎麼會委屈自己,這次陛下不也是好好的哄著我嗎?」
頓了頓,陸挽棠不等陸沖說話,就開口說起了以前的一件事:「有一次父親和母親吵了架,父親惹了母親生氣。還差點兒將他表妹帶進家門。雖說並不想納妾,可是誰都知道那位表妹是什麼意思。」
「大家都知道,可唯獨父親不知道,還為此和母親大吵一架,覺得母親太小氣,沒有肚量。當時母親都氣病了。」
陸挽棠說起這樁舊事,陸沖雖然印象不深,但是仔細一回想還是響起來了。
所以陸沖就點了點頭,卻有些疑,為什麼陸挽棠好好的忽然說起這件事。
陸挽棠笑了笑:「後來母親忽然有一天就原諒了父親。那個時候我不懂事去問母親,不生氣了嗎?當時母親就哭了。」
陸沖不知道有這回事:「我竟不知道。」
陸挽棠笑笑:「這件事除了我以外,誰也不知道,當時母親就哭著與我說:做人就是難,有些時候,明明委屈的是自己,可到頭來還得咽下這份委屈,笑臉迎人,去做一個好妻子,好主母。」
「我當時不明白這話的意思,還問母親為什麼這樣說,為什麼不和父親繼續吵下去?」
陸挽棠越是說下去,臉上的笑容就越明顯:「你知道母親說什麼嗎?母親就與我說繼續吵下去又有什麼好呢,無非是讓外人看了笑話,讓別人撿了便宜。」
「如今你父親既然有了悔意,也不打算再讓進門,也給我賠了不是,我若還端著架子不理會,就傷了夫妻份。傷了一家子的和氣。惹得大家都不高興,又圖個什麼呢?你們都是我心裏頭重視的人,即便是我些委屈,可只要你們高高興興的,我心裏就滿意了。這個委屈自然也值得了。」
陸春英聽完這些話,心裏頭自然是若有所思,可是好像想明白一些東西,又好像有一些東西還是不能理解。
陸挽棠索就將話挑明白了:「我用這兩年,換以後這後半輩子每天都高高興興的,難道不值得嗎?」
陸沖一下子恍然大悟,可看著陸挽棠卻更加心酸。
最後陸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能沉悶的說了句:「這次回去,你就好好散散心。且讓陛下多獻獻殷勤——」
「若是有什麼不高興的,只管人寫信告訴我。」
陸挽棠笑盈盈的答應了:「我若是有機會,我就會回去給父母掃掃墓,上炷香。哥哥這次不能去,可有話要讓我帶給父母的?」
陸沖搖了搖頭:「不必,要不了三年,我必定會錦還鄉!」
這話說的簡直是有底氣。
看陸沖如此,陸挽棠也就沒有什麼好多說的了,當即微微一笑,兄妹兩人相視不語。
但千言萬語都彷彿是說過了。
等到出發那一天,陸挽棠等人起了個大早。
良妃領著人來給陸挽棠送行,說不羨慕是假的,可是良妃自己子不好,福慧公主年紀又小,兩人都不能跟著去——
主要是良妃也不放心,福慧公主跟著。
陸挽棠笑盈盈地將後宮託付給良妃:「這次去不知什麼時候才會回來,或者就在那邊定都了。在那之前,本宮就先將這後宮託付給良妃姐姐了。」
「後宮這些人也拜託良妃姐姐照顧了。」
良妃有些慨:「當初皇後娘娘孤一人前來,如今卻是要錦還鄉了。」
「可見人生際遇,實在是玄妙。」
「不過看著皇後娘娘和陛下越來越好,我們心裏頭也高興,皇後娘娘只管放心的去。後宮接頭絕不會出任何問題。就是安兒那頭,我也會好好照顧的。」
陸挽棠點了點頭,意有所指的說了句:「希在見面的時候,大家依舊如初。越發康健,也越發親。」
良妃微微一愣,來不及細細琢磨,陸挽棠就到了該出發的時辰。
蕭翀竟然親自過來接人了。
陸挽棠就與蕭翀攜手而去。
良妃一直看著,漸漸臉上就出了羨慕的神。
梅妃在這個時候低聲的說了句:「真是同人不同命啊。當初皇後娘娘是最晚進宮的,可沒想到如今卻能走到這一步——」
良妃看了梅妃一眼,忽然笑了:「以後宮裏就咱們兩個作伴兒了。皇後娘娘的意思,你也明白了吧?」
梅妃也笑了笑:「皇後娘娘到底還是心地善良的。你就抓住這個機會,將安兒認在名下,以後也好有個養老的人。」
畢竟福慧公主將來長大了,肯定是會嫁人的。
那個時候良妃可不能跟著去。
良妃微微一笑:「不僅是機會,也是試探哪。」
梅妃點點頭,意味深長地說了句:「所以,良妃姐姐可要把握好這次機會呀,千萬不要像是那幾位一樣。走了歪道。」
良妃心中微微一寒,隨後又失笑:自己又怕什麼呢?只要不起歪心思,一切自然是無愧於心。更無需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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