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莊，廖文傑順著紅繩返回，門前點了點八卦鏡，進門後走到牆角，圍繞二黑轉了三圈，一張黃符上，口中唸唸有詞。

“起！”

霎時，直的二黑原地跳起，口中吐出一張黃紙。

廖文傑打開黃紙，見上面寫著‘林’三個字，這才心滿意足收起道，將黃紙疊好重新塞進二黑裡。

沒錯了，就是義莊，沒有鬼打牆，也沒跑錯地方。

“阿杰，你在那邊幹什麼呢？”

“我和二黑談談心，免得它孤單寂寞冷，大半夜瞎喚。”

廖文傑進屋後解釋一句，將撕裂兩半的紙人擺在桌上，一件一件掉裝備，放回籮筐用黑布蓋好。

“阿杰，木劍是我的。”

“不好意思，一個順手，給忘了。”

廖文傑歉意一聲，將木劍取出，放在了九叔手裡。

九叔接過木劍，用力一……一……拉，這才奪回到自己手中。

邊上，一羣人驚魂未定，阿威躺在地上，被廖文傑一掌拍暈，現在還沒醒過來，兩個任家下人正在照顧他。

“傑哥，鬼趕跑了沒有？還有，你幹嘛撿個紙人回來，這玩意義莊多的是。”

秋生好奇問道，九叔也正打算問，聞言看向廖文傑，等他做出答覆。

“秋生，我正要和你說這事兒，眼不，這是你婆娘，我一時失手把砍了破娘。”

廖文傑用金錢劍挑起紙人，轉而對九叔道：“九叔，你看一下，還能不能補好，能的話也好讓秋生今晚和再續前緣。”

“傑哥，你胡說什麼呢，這分明是一個紙人。”

秋生大概明白了什麼，只覺噁心反胃，一連嚥了好幾口唾沫，臉纔好看不。

“秋生，你昨晚還摟著人家花前月下，今天就翻臉不認人……人不能，至不應該。”

“我不是，我沒有，你認錯人了。”秋生死不承認。

“是嗎，我記得某人信誓旦旦說過，他不是那種吃幹抹淨不認賬的爛人，難道這我也聽錯了？”

“這，這……”

秋生理屈詞窮，紅著臉要將紙人扔出去，被九叔一掌拍開。

“師父，你幹什麼打……”

秋生話到一半愣住，想到某種可能，滿頭冷汗道：“師父，傑哥隨便說說的，這紙人補不好了，你別太較真。”

“閉，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

“哦。”

秋生低頭站到一旁，今晚一直在挨訓，心頭直呼倒黴。

文才看得竊笑不止，笑著笑著就笑不出來了。

一方面是臉太疼，另一方面，秋生雖被罵得狗淋頭，但至風流快活過一晚上。不像他，除了挨訓，還捱了兩掌。

“九叔，你怎麼看？”

廖文傑將義莊外的事講了一遍，問出疑：“我一劍斬殺鬼，結果卻是個紙人，這是什麼障眼法？”

“不是障眼法，是高明的馭鬼之。”九叔面凝重，這次沒再用上歪來形容了。

“怎講？”

“紙人做殼，鬼魂做核，可煉鬼僕隨心所驅使。”

說到這，九叔眉頭皺：“那歪道會下蠱，會養，現在使出了馭鬼的法門，越來越棘手了。”

“紙糊的鬼，中看不中用，一劍就砍死了，沒什麼好怕的。”

“話不能這麼說，一兩個鬼自然沒什麼好怕的，可幾十上百個羣結隊，那場面可不是鬧著玩的。”

九叔若有所思：“如果我沒猜錯，他第一次下蠱是不想和我正面起衝突，取了個巧。這次馭鬼也是，亮一下讓我們知難而退，主把任家父送出去。”

廖文傑聳聳肩，那沒得談了，就算他點頭同意，九叔也不會。

死局。

“對了，九叔，馭鬼之這麼厲害，就沒有破綻可尋？”

廖文傑本想說自己唸咒很厲害，【淨天地神咒】橫掃一大片，想了想，還是決定留作備用方案，順便在九叔上多學點。

果不其然，九叔沒讓他失。

“一般來說，鬼自由散漫不願人驅使，這些鬼八是被歪道抓去的，一旦被人破了這門道，百鬼噬心有他好的。”

“我把紙人打碎，算不算破了這門道？”

“沒那麼簡單。”

九叔說道：“如果我沒猜錯，那歪道手裡肯定有一面馭鬼幡，和師弟趕時那面差不多，只是對鬼的制效果更強，毀了它就可以了。”

聽起來很簡單，可問題是，上哪去找歪道，那貨匿暗中遲遲不願現，他們兩又不能分頭去找。

死局加僵局。

就在廖文傑思索對策的時候，九叔再次開口：“阿杰，明天正午我開壇做法，若是運氣好的話，沒準能找到那歪道的藏之，如果運氣不好……我可能要休養兩到三天。”

“賭運氣？”

廖文傑搖頭不看好，他謹慎慣了，除非萬不得已，否則絕不拼運氣。

“也不算賭運氣，馭鬼方面的道我有研修，這次破個例，明天正午修就開壇，修不繼續和他耗著。”

九叔看向桌上的紙人，冷哼道：“那歪道自持高枕無憂，我便給他一個下馬威，找到他藏之，就立即他和我鬥法，你趁這段時間，帶著文才秋生殺上門去，毀了馭鬼幡，讓他自討苦吃。”

帶上文才秋生，那不是對面三個打我一個？

廖文傑瞪大眼睛，賭運氣一半一半，還有百分之五十的贏面，和豬隊友組團下副本，妥妥對手超神，勝算爲零。

帶不起，帶不起。

……

次日正午，九叔掐著點結束閉關修煉，他對廖文傑點點頭，破局之已經練得七七八八，追蹤歪道的藏之不是問題。

庭院裡，文才秋生擺好法臺，九叔換上黃道袍，手持木劍即刻手。

他殺取，混合墨水、硃砂，以法臺上的燭火點燃，煉製法墨。而後取來筆，蘸著法墨筆走龍蛇，在黃紙上畫下複雜符咒。

準備工作完畢，九叔口中唸唸有詞，劍挑黃紙點燃，連同其一起刺紙人之中，凝聚上面殘留的蛛馬跡。

待紙人快要燒灰燼的那一秒，九叔袖袍捲風，將灰燼一把握在手中，填瓷碗剩餘的法墨。他腳踏天罡，閉目念口訣，待法墨和灰燼攪拌均勻之後才輕舒一口氣停下。

“文才，秋生！”

“是，師父。”

兩人快步上前，將簸箕裡的黃沙均勻潑灑在糯米地上，並在正中心位置，上一面掌大的法旗。

九叔手持八卦羅盤，挑起瓷碗中的法墨，輕輕點在羅盤之上。

突然，羅盤指針飛快旋轉，九叔圍繞法旗轉起了圈子，正三圈，反三圈，速度很快，說暈就暈的那種。

片刻後，九叔揮舞木劍，劍鋒沾著的法墨化作雨點飛濺，落在沙地上，足有三十幾個黑點。

九叔：“……”

愣著，沒說話。

“九叔，第一次用新法，失敗了很正常，圈還很富裕，施法十次也用不完。”

廖文傑握拳輕咳一聲：“真用完了也沒關係，任老爺就在屋裡，讓他給你搬個養場過來。”

“不，法很功，只不過，那歪道謹小慎微和你有的一拼。”

九叔指了指沙地上三十幾個黑點：“應了昨晚那句話，這次真要拼運氣了，希天黑前能把他找出來。”

說幹就幹，他讓文才秋生拿硃砂畫符，盤膝而坐劍挑黃符，一個個刪選剔除，燃盡黃沙上的黑點。

時間一晃，太剛剛垂下，九叔便緩緩站起，著天喃喃道：“本想白天去找他的晦氣，沒想到還是拖到了晚上，這下可難辦了。”

“九叔，那歪道藏在哪了？”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他現在住進了任老爺家裡。”

“好事，至不是任老太爺的墳地，不然穿著銅錢甲，跑到那我也沒力氣了。”廖文傑故作輕鬆說道。

“阿杰，我他鬥法，消耗他的元氣，你先閉目養神，時機到了就帶文才秋生直奔任府。”

“九叔，說認真的，一個人不行嗎，我真不缺這倆墊背的。”

廖文傑面糾結，靈機一：“對了，趁現在還來得及，讓人喊一輛馬車，待會兒坐車去任府。”

九叔：“……”

你可真是個小機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