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錦瑟雖然不是歷史專家,但讀書的時候也學過,有關田稅或者土地兼并的事,歷朝歷代都是大問題。大慶朝亦然,不然上次元慶帝就不會如此為難,發愁田稅的事,就連藍北辰也解決不了,只能長年累月的拖下去。
但二皇子一出馬,才一個月時間就有了果,這簡直太讓人震驚了。
夏錦瑟奇道:「真的假的?藍北辰,你相信二皇子真的將田稅收回來了?」
藍北辰不置可否,淡淡道:「是有些奇怪,但既然五百萬的稅銀都運回來了,真金白銀總不是假。如果有人願意自掏腰包填補國庫,那也是好事一件,能解決問題就行。」
「這樣算解決嗎?若是假的,明年還不是照樣收不上來。」夏錦瑟反問。
「不管真假,有銀子就行,若是不作假,稅銀照舊一分也無,這樣和以前有什麼區別?」
夏錦瑟啞然失笑:「你這是索放任不管了?明知道有可能是假,也不去管?我可真不相信二皇子出去一個月時間,那些冥頑不寧又吝嗇的鄉紳世家們,就真的願意稅了。」
碎星嘿嘿笑道:「或許那些人一見二皇子,就被他的王霸之氣拜的五投地,乖乖的銀子了呢?」
追雲噗嗤一聲笑出來:「你這麼說,那要是王爺親自去,他們豈不是連家產都捐了,跪在王爺面前俯首叩拜?」
碎星一本正經道:「很有可能。」
笑鬧一陣,話題又繞了回來。藍北辰說,藍鴻卓收回的稅銀多半有問題,應該是為了和老六爭奪太子之位,才故意花錢辦事。按照正常況來說,這筆田稅三個月能收上來一百萬兩,已經是很不錯了,但現在才一月,可想而知藍鴻卓有多拼。
「五百萬兩稅銀,難道是二皇子自掏腰包?」夏錦瑟猜測。
「自然不可能!皇子的歲俸銀為八千兩,祿米八千斛,就算藍鴻卓不吃不喝的攢銀子,他到現在也拿不出五百萬兩。算上平時的賞賜,皇莊、鋪子的收這些,也絕對不夠。」
「那就是其他人幫襯了,或許是玉妃和林尚書。」
「玉妃看著鮮,但也只有皇上的賞賜,歲俸是肯定不多的,林康年雖然是戶部尚書,但他手裏的銀子是國庫的,每筆開支都要經過審核,除非他作假挪用。」藍北辰道。
夏錦瑟越發覺得值得思考:「那這筆銀子的來歷,可真神奇了,究竟是誰在背後支持二皇子?」
藍北辰笑笑:「願意出錢的人,自然有相應的好,或許是長線投資,等到藍鴻卓了太子,甚至等他將來登基了,才會收到回報。那些站隊的朝臣們,哪個不是這種心態?急著要好是作繭自縛,只有圖常遠的利益才有可能。」
夏錦瑟有些明悟,就比如夏延修,以前將希放在夏如雪上,希大皇子藍景澄為太子,可最終失敗。現在他又將心思放在六皇子上,現在得知二皇子辦差功,不知道他現在何等焦急了。
翌日,月將打造水晶頭面的圖紙連同礦石一併送到了百珍樓。
下午百珍樓就傳來消息,問這款式能不能出售,或者還有沒有其他新款,夏錦瑟聽得啼笑皆非。百珍樓是藍沐軒和藍北辰共有,看上了頭面款式的,不是藍沐軒就是百珍樓的匠人了。
出售自然是不可能的,這頭面要送給紀無雙,自然要獨一無二。而且款式也不是設計的,剽竊出售不是的習慣。但若是藍沐軒看上了,倒可以再查一些款式,讓他作為參考。
將答覆告知了百珍樓那邊,夏錦瑟就開始等著頭面造好,約莫十天就能拿到了。
藍北辰上朝去了,回來隨口說起今日朝堂的事,眾臣果然又開始進言,希元慶帝立二皇子為太子的事。這下還有了底氣,二皇子有才有能,才一月就收回了五百萬兩稅銀,可見一斑。
元慶帝大為高興,口頭也有些鬆了,雖然還沒有正面應下,但看的出來,二皇子為太子基本是板上釘釘的事。
「那六皇子那邊呢?」夏錦瑟問道。
其實並不關心藍宇祁,只以為他是夏延修看重的太子人選,還是夏夢瑤的未婚夫,沖著想知道夏延修的結局,也得了解藍宇祁的向。
藍北辰勾了勾,道:「今日工部也報上消息了,說是藍宇祁去了金陵,準備固築築壩,同時清理河底淤泥,雙管齊下。結果下面的人心急,不知怎麼的竟然挖了當地村民的祖墳,鬧出事來還出了人命,現在出了事的村民糾集親朋告狀,二皇子的事暫時停滯下來。」
夏錦瑟驚訝起來:「修築堤壩,清理淤泥怎麼可能挖到村民祖墳了?墳怎麼可能在河邊?」
「這誰知道?或許是有人陷害,總之現在藍宇祁行不利,還扯上了人命案,就算後面能完解決,比起藍鴻卓是絕對不如了。」
若是如此,看來太子之位這次真的要確立了。
一旦藍鴻卓為太子,就很有可能是未來大慶的皇帝,那麼他和藍北辰之間,肯定會產生矛盾。藍鴻卓自然不會像元慶帝那樣信任並重用藍北辰,只怕一登基,第一個要對付的就是藍北辰。
想到以後的日子可能腥風雨,夏錦瑟心又沉了。
眸一轉,落在藍北辰淡然的俊上,夏錦瑟輕聲問道:「藍北辰,如果二皇子真的要被立為太子,你支持嗎?」
「立太子是皇上考慮的,我什麼心?」藍北辰彷彿沒聽懂夏錦瑟的意思。
「你就不擔心藍鴻卓了太子,以後對付你?除非你出大權,萬事不管……不,只怕就算這樣,他也不會放過你,畢竟你的威不是誰能夠代替。只要你活著,他都不會放心的,不然林康年就不會派人來暗殺你了。」夏錦瑟挑明了說道。
以前還沒在意,沒多想,但真的發現太子人選要確定時,就不得不想多一些。
「依照你和五皇子的,或許他做了太子,你才會安然無恙。」
「你又想的多了!」藍北辰朝一笑。
坐在旁邊,藍北辰攏了攏鬢邊的長發,毫不在意的道:「現在太子之位屬於誰還尚且言早,談以後的事沒有毫意義。想多了只會心累,不如做好眼前的事,走一步看一步。」
也是,夏錦瑟點點頭。
未來不可預測,就連藍北辰的夢境也因為的出現而改變,本沒有什麼事是能預知的。
正想著,忽然碎星匆匆而來,神焦急,一見了藍北辰都顧不得行禮,直接道:「王爺,出事了!剛接到消息,運送稅銀的隊伍在回京途中出了事,五百萬兩稅銀全被劫走了,押運稅銀的人無意存活!」
藍北辰臉一變,夏錦瑟更是聽得口而出:「怎麼可能!誰幹的?」
「出事地點是在京郊二十裏外的道上,報案的人是附近的村民發現了,之後趕報,京兆府的人帶人去查,才知道是押運稅銀的隊伍。」碎星看著藍北辰,面凝重:「王爺,果然稅銀出了問題,只怕早就有人盯著這支隊伍了。」
這事不可謂不大,連藍北辰也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
他起道:「事關重大,我先進宮看看。」
也沒多餘的代,就匆匆走了。
這一等,藍北辰一直到天黑了都沒回來,夏錦瑟之前還沒覺得什麼,漸漸的就開始擔心起來。可等了很久,已經臨近子時了,藍北辰也沒消息,猜想他可能留在宮中了,夏錦瑟不得不去洗漱上床。
好久沒一個人睡覺了,夏錦瑟翻來覆去,好半天才瞇眼睡著。
迷迷糊糊中,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了。外面傳來追雲開門的聲音,夏錦瑟約聽見說了什麼,然後『呀』的一聲驚呼,很快追雲就進來了,臉大變:「王妃快起來,王爺出事了!」
夏錦瑟已經起來了,正坐在床上穿服,追雲不等問就急切道:「剛才碎星說,王爺一夜沒回來,不是在宮裏陪皇上,而是下獄了!」
猶如當頭一棒,夏錦瑟真的呆了。
藍北辰下獄了,怎麼可能!?
為大慶朝的九王爺,除了皇上,誰敢讓藍北辰下獄?而且昨天藍北辰是為了稅銀被劫一事進宮,就算他說了什麼,也不至於讓他下獄啊?到底怎麼回事?!
追雲也說不清楚,這消息還是宮裏有人傳出來的,如今藍北辰被關在刑部大牢,任何人不能探視,碎星慌得不行,這才趕回來稟報夏錦瑟。
匆匆穿,夏錦瑟連頭髮都沒梳了,直接去見碎星,問他怎麼回事。
「王爺昨日進宮后,屬下向往常一樣在殿外等候,可不知道怎麼的,一直沒見王爺出來。屬下還以為王爺陪皇上商議國事去了,畢竟有時候王爺也這樣,屬下只能一個人回來。可今天早上屬下去接王爺,才聽說王爺下獄了,而且和稅銀被劫有關。」
碎星焦急不已:「屬下知道事嚴重,就趕回來稟報王妃了,請王妃趕進宮,問問皇上到底怎麼回事吧!」
夏錦瑟也慌了神,顧不得吃飯,只讓追雲趕給梳了頭,洗漱后就出門了。
馬車到了宮門口,守門的侍衛見了夏錦瑟依舊恭恭敬敬,很顯然藍北辰下獄的事並沒有傳開。徑直進了宮,直奔書房,剛到門口就見盧公公從裏面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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