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冷漠的態度有些出乎夏錦瑟的意料,莫非兄妹多年不見,他對自己這個妹妹早就沒了應有的親?
夏錦瑟看了木香和月一眼,二人會意的出去守著了。
「哥哥關心我,我知道,只是我剛從邊關回來,發生了很多事,拖到現在才來看哥哥,哥哥不會怪我吧?」夏錦瑟自顧自的找了張凳子桌下,一邊說一邊打量著房間里的佈置。
房間還算清幽宜人,窗欞上雕著細緻的花紋,沒有糊紙。風吹進來不大不小,既有涼意,又不至於讓人覺明顯。
沒發現什麼明顯的不對勁,夏錦瑟奇怪起來,哥哥夏君平年紀輕輕,就算上有傷,也不至於差這樣。何況他是夏家的嫡長子,夏延修不喜歡可以理解,但不至於連傳宗接代的兒子都不顧了。
眼神一轉,看到牆角點著一爐檀香,白的煙霧裊裊上升,味道清甜。
夏錦瑟輕輕一聞,眉頭皺了起來。這是知母、炙甘草的味道,似乎還混合了其他東西,組合起來,不恰好是白虎湯的方子嗎?
加了點香料,居然就變檀香了!白虎湯的藥材天這麼點著,就算是解熱退燒的好方子,但常年用在這房間里,就了清熱解表,損及脾胃的東西!
難怪夏君平這麼瘦弱,怕是腸胃不好,不思飲食,長期這樣才造的!
這時,夏君平板著臉道:「上次不都告訴你了嗎,母親是過世了,但還有父親照拂你。妹妹,你乖乖聽父親的話,早點出嫁才是正事,我雖然是你哥哥,但終究是男子,還是要注意一些,以後就別隨便來了。」
彷彿是一口氣說了太多的話,他又咳嗽起來。
夏錦瑟裝作沒懂,忽閃著眼睛道:「哥哥是想說,你子不好,怕染了病氣給我嗎?不礙事,我在邊關這麼多年,跟著祖父和軍醫學了一些,看病也會一點哦。」
笑盈盈的起,想要拉起夏君平的手:「不如讓我給哥哥看看,興許能……」
「夠了,胡鬧些什麼!」
夏君平用書拍開夏錦瑟的手,心口劇烈起伏,似乎有些激:「你要看我,也看過了,該回去了吧!我累了,想休息,妹妹以後沒事就來了,我喜歡清靜。」
毫不客氣的拒絕,字字冰冷,若非夏錦瑟已經肯定了什麼,定然會覺得是夏君平不盡人。
靜靜的看著這個和有六分相似的男子,沒有說話。
夏君平卻被夏錦瑟目看的心頭越跳,別開眼神不敢和對視。
他長長的吸了口氣,剛板起臉,就聽到夏錦瑟道:「哥哥,有些事逃避是沒用的,不是你想躲就躲的過。」
夏君平掃了一眼,沒說話,彷彿心如止水。
居然沒反應?
夏錦瑟耐著子繼續道:「這麼多年來,哥哥一直在這墨竹軒避不見人,究竟為什麼,你我心知肚明。不過我有句話想要告訴哥哥,有些事,並不是你想躲就能躲的過,有些仇若是不報,對方非但不會息事寧人,反而還會得寸進尺。」
夏君平眼神閃躲,偏過頭去:「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我差點死,哥哥,你知道嗎?」
夏君平倏地轉頭盯著。
夏錦瑟也直勾勾盯著他,等他說什麼,可夏君平卻開始氣了,臉蒼白起來,眼看他又要咳嗽,夏錦瑟兩步過去,一指在他咽下一按一劃,順著心口拂下來。
幾個快速的按,夏君平緩和了不,竟然將咳嗽抑制了。
「好些了嗎,哥哥?」
夏君平微微有些驚訝,但很快平復下來,淡淡道:「我沒事了,你趕回去吧。妹妹,你要多聽父親的話,別忤逆他,做兒要孝順,等你出嫁了,離開相府就能過好日子了。」
說完,他又拿起面前桌上的書,一副認真的樣子看起來。
「哥……」夏錦瑟喊了他一聲,夏君平直接沒聽到,本不再說話。
看著夏君平油鹽不進的態度,夏錦瑟算是明白了,難怪這麼多年,他一個人生活在這裏,清冷孤獨,破敗蕭條,這是活生生將自己這樣的啊。
夏君平已經徹底失去了求生的慾,更沒想過報仇,只剩茍延殘。明明察覺了問題,他卻偏遂了幕後者的願,否則怎麼會如此!
不但老老實實點有問題的檀香,生活上一切都任由對方擺佈,也不反抗。若不是剛見到時眼底那一抹彩,夏錦瑟真要懷疑夏君平不在乎這個妹妹了。
有種人,曾經有多麼驕傲,遭遇重創后就有多麼自卑,甚至喪失了求生。
看來,要好好一他了。
「木香,月!」
夏錦瑟喊了一聲,兩個守在外面的丫頭立即進來,道:「這屋子太暗了,好好收拾一下,再打掃一遍,灰塵什麼的都弄乾凈,傢該換的換,該丟的丟!」
說完,走過去,直接將香爐端起來,當著夏君平的面,扔出了窗戶。
夏君平一愣,終於表變了:「妹妹,你要幹什麼?」
夏錦瑟淡淡道:「不幹什麼,收拾一下屋子,看著舒服點。」
眼神一,朝著木香和月看了一眼:「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去找抹布!撣子呢?這麼多灰,讓人怎麼住?墨竹軒的下人不夠,我這個大小姐的親自來收拾。」
月懂了,飛快的跑出去,不一會兒就找了幾張抹布來,還提了桶水,又遞給夏錦瑟一個缺了大半的撣子。夏錦瑟也不客氣,直接就到拂了起來,桌上,窗沿上,轉眼就是灰塵漫天,烏煙瘴氣。
夏君平劇烈的咳嗽起來,想要制止夏錦瑟,又本沒法。
木香雖然不懂,但小姐說什麼就做什麼,當即也拿著抹布,到打掃起來。
「妹妹,你到底要幹什麼?我這裏……咳咳咳……不、不需要你打掃,你快出去……」
夏君平一邊咳嗽,一邊捂著鼻子,夏錦瑟只掃了他一眼:「哥哥不了,那正好啊,反正你這樣要死不活的,何必在乎這麼點灰塵!等哥哥故去了,我再給父親說一下,搬過來住,當然得提前打掃好屋子啊!」
夏君平愣了,沒想到夏錦瑟竟然說出這樣的話。
「怎麼,我說的不對?」夏錦瑟抄著撣子,漠然的看著他。
「剛才我說了那麼多,可哥哥無於衷,我就明白了,既然哥哥不管我的死活,也不在意自己的生死,那我還管那麼多閑事幹嘛?你要死就趕,別拖著還費糧,死了之後見到母親,再給母親說說自己這麼多年是怎麼茍延殘的!」
毫不客氣的話,諷刺的夏君平臉一陣紅一陣白!
「有些人,枉顧母親被人害死,非但不報仇,反而頹廢消沉。這麼多年的書都白讀了,道理都白學了,還不如早點死的好,活著有什麼意思?」
夏錦瑟毫不客氣,一邊說一邊盯著夏君平:「連下人都欺負到你頭上,你這個相府大爺這麼窩囊,傳出去都丟人!祖父帶兵鎮守邊關,不畏生死,保家衛國,他若是知道你這個樣子,只怕要被你氣死!」
狠狠的扔了撣子,走出了房門。
房間里,木香和月依舊在繼續,而且兩人已經明白了夏錦瑟的意思,起手來更是不客氣。
「哎喲,大爺,讓讓,你擋著奴婢桌子了。」
「這麼破爛,這架子不要了吧,直接丟了!」轟一聲,月一抬手,直接將那架子劈散了。
二人故意折騰,夏錦瑟站在院子裏,抄著手沒有。
那墨竹軒的丫頭都看呆了,可遠遠的站著,也不敢制止夏錦瑟,只躲在一旁干看。
不一會兒,門口出現一個人影,夏君平終於不了,被出來了。
他頭髮上,肩頭到落滿了塵埃,臉上還花了一塊,看起來極其狼狽。他費力的轉車,可才到了門口,可卻被門檻攔住了,怎麼都出不來,急的他不行。
夏錦瑟站著沒,懶洋洋掃了那丫頭一眼:「還不去幫大爺?」
那丫頭趕去了,撐著椅的椅背,好容易才將夏君平移了出來。
屋子裏不斷有聲音傳來,轟轟聲,碎裂聲不絕於耳,過了一會,夏錦瑟站在門口一看,好傢夥!木香和月直接將屋子裏的破爛都拆了,僅僅留下床還沒。
「小姐,這些東西太爛了,奴婢看沒的必要,就直接毀了,等會方便搬出來當柴燒。」月說道。
「嗯,不錯,反正大爺什麼都不在乎的,有張床睡覺,他也知足了。」
夏錦瑟一邊說,一邊掃了一眼夏君平,他面紅耳赤的坐在椅上,口不停的起伏,但一句話都沒說。
「這屋子很快也要是我的了,既然已經打掃了,那就弄到底。」夏錦瑟四看了看像是很滿意的樣子,讓木香去通知姚姑姑,讓林管家找幾個下人,去庫房抬點傢來,該換了都換一遍。
一刻鐘后,姚姑姑和院管事林濤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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