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德帝聽著這些,眉頭都到了一塊。
“你是說老七的馬車出了府之后就人給行刺了?”昭德帝便問道。
沒想沈君兮卻是搖頭:“回皇上的話,王爺遇刺時,我正在府里,并不知道王爺在外到底遇上了什麼事,可那時候徐子清一直護衛在王爺左右,他此刻就在殿外候著,發生了什麼,皇上可著他來詢問。”Μ.166xs.cc
昭德帝就給福來順使了個眼。
福來順便一甩手臂中的拂塵,對著書房外大聲道:“宣前四品帶刀侍衛徐子清覲見!”
不一會的功夫,徐子清便低著頭得書房來。
“出府之后,你們到底遇上了什麼,你倒是給朕一一道來!”昭德帝便坐在龍椅上,看著徐子清道。
徐子清不敢怠慢,也就將他們是怎麼出府,又在半路如何中了埋伏的事說了。
待說完全部經過后,徐子清竟似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大聲道:“那兩個黑人在攻擊王爺時,我聽得其中一人很是憤恨地道‘既然全城都買不了金創藥,不如砍傷一個王爺,倒要看看能不能買到金瘡藥!’,那人說完這話,就繞到了車廂側旁,拿著刀就往車廂里砍!”
“王爺在車廂里也不是沒有防備,只是因為車廂太小,他躲閃不急,這才被人刺傷的!皇上如果不信,可以派人去查驗王爺遇刺時所乘坐的馬車,那些人分明就是了殺心!”徐子清不慌不忙地說著,而沈君兮坐在他前,雖然不斷地用帕子著自己的眼角,可在心里卻不停地佩服著徐子清。
到底是當年扮過長清道長的人,這詞說得比戲臺上的那些人還遛。
聽到這,沈君兮也從坐著的太師椅上起來,跪到昭德帝跟前道:“現在我們家王爺還在命懸一線,卻沒想有人卻了別樣的心思……我們也不求抓到真兇正法,只求不要再將黑水往我們王爺上潑,可那齊統領,卻以手中有圣旨為由,執意要與我們家王爺過不去,兒媳沒有辦法,這才想到進宮請皇上主持公道!”
昭德帝坐在龍案后半晌沒有吭聲,良久之后,他才看向旁的福來順道:“這事你怎麼看?”
福來順就同昭德帝笑道:“奴才不好下結論,只是奴才有一事不明,壽王殿下和壽王妃一樣,有賜的腰牌,在這宮里素來都是可以來去自如的,真要有什麼,他大大方方地來,又大大方方地走就是,有什麼必要如此犯險?”
聽到這,昭德帝也頗為認同地點了點頭。
老七真的沒有這個必要。
更何況老七遇刺的事,街市上還有那麼多人瞧著呢!
“老七他傷得重嗎?”在昭德帝的心里將趙卓的嫌疑都洗清后,他說話的語氣都放緩了幾分。
“杜大夫說傷得并不重,只是因為王爺失過多,以至于昏迷了。”說話間,沈君兮再次將趙卓的那件拿了出來,“一個人能有多?好好的一件白袍子都要染了紅的了!”
昭德帝并不敢直視那件著腥味的白袍子,也就示意福來順將那件服拿出去理掉。
“既是這樣,朕跟著你一道回府去探視探視老七吧!真要說來,他這也是遭了無妄之災了。”昭德帝同沈君兮嘆道,也就讓福來順擺駕。
皇帝出行,自有一套繁復的儀仗。
所以平日里皇帝并不出宮,即便是出宮,那也是微服私巡,為的就是不要驚擾到沿途的百姓。
因此,他決定輕車簡從,以一個父親的份,去瞧一瞧自己的兒子。
聽聞趙卓遇刺,后宮里的紀蓉娘也跟著心急了起來,在得知昭德帝要去探趙卓,便到昭德帝跟前請命,希能跟著昭德帝一同前往。
昭德帝沒有多想便答應了。
沈君兮打發了徐子清先回府報信,自己則是跟著昭德帝回府。
紀蓉娘就邀沈君兮和共乘一車,還是在大年三十的晚上見過沈君兮,可那時候一直跟在昭德帝后,二人一直沒有機會私下里說話的機會。
雖然整日里都待在后宮,紀蓉娘卻對趙卓傷的事有所耳聞。
自然也打聽到衛軍統領齊罡懷疑趙卓,并惹得沈君兮進宮告狀的事。
“這件事,你真是太魯莽了!”見車廂里沒有外人,紀蓉娘就悄聲同沈君兮道,“都說寧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也不知道那齊罡的氣量大不大,你這樣不管不顧地跑到宮里來告他的狀,很容易得罪人。”
這樣的道理沈君兮又何嘗不懂。
只是需要盡早將趙卓的傷勢在昭德帝的跟前過明路,即便有可能會得罪齊罡,也顧不得那麼許多了。
這些話,當然不能同紀蓉娘明說,即便是自己的親姨母。
沈君兮便裝很是委屈地了眼道:“我并沒有想那麼許多,我只是覺得七哥無端被人砍了一刀,已是無妄之災,那齊罡在無憑無據之下憑什麼猜?他只知道他要抓賊立功,難道我的七哥就不需要清白了嗎?”
沈君兮這話說得很是孩子氣。
而紀蓉娘想著沈君兮畢竟才十七歲,有些事做不到面面俱到也是正常,便放了聲音道:“姨母只是希你以此為戒,今后說話辦事,多三思而后行。”
沈君兮也就點了頭。
見明白了自己的意思,紀蓉娘便不再多說,而是很慈地拍了拍沈君兮的手。
“姨母,張禧嬪是個什麼樣的人?”沈君兮趁機問起姨母紀蓉娘來。
“你怎麼突然問起來?”沒有沈君兮想象中的恐懼和逃避,紀蓉娘很是神坦然地看著問。
沈君兮卻是害怕姨母瞧出了什麼端倪,趕垂了眼道:“我聽聞張禧嬪是七哥的生母,所以就有些好奇。”
沒想紀蓉娘卻很是慨地長嘆了一口氣:“是個活得很通的人,好似什麼事都瞞不過的眼睛,在后宮這個充滿是非的地方,又是個難得的能守得住本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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