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據，自然是有的。”蘇婳一字一頓地道，“有請證人。”

侯在臺下的春蕾急忙道：“是。”

然后快步走向一個角落。

眾人全都一臉好奇地朝春蕾所走的方向去。

只見春蕾在一個僻靜的角落停下，那里停著一頂轎子，轎子四周圍著一群侍衛，看樣子里面應該是一個極其重要的證人。

里面會是什麼人呢？

大伙忍不住愈發好奇起來。

雖然隔著一段距離看不大真切，但大伙眼睛睜得大大的，一眨不眨，深怕錯過了這激人心的一刻。

轎簾掀起，證人走出轎子，款款前行。

過了沒多久，距離近眼力好的學子們就嚷嚷了起來：

“居然戴著面紗？要不要搞得這麼神啊？”

“搞得再神也沒用，律法講究的是證據，唱戲那一套，用在律法比試上，最多也就是讓大伙笑一笑罷了，對輸贏沒什麼幫助。”

在眾人的議論聲中，證人緩步走上比試臺。

“戴面紗上臺。”嚴雪竹冷笑連連：“蘇婳，你當這里是青樓嗎？居然搞這種噱頭，真是可笑至極。”

蘇婳淡淡地著嚴雪竹，漫不經心地道：

“看來，嚴公子對青樓那一套很是了解呀，幾歲開始去的？”

嚴雪竹喜歡逛青樓，這早就不是什麼了。

男人嘛，風流一下自然是無妨的。

可問題是，嚴雪竹逛青樓，是為他父親搜集消息的。

大祁國達貴人們的很多，都是通過嚴雪竹逛青樓得來的。

怕蘇婳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來，嚴雪竹急忙道：

“戴面紗怎麼做證人？這面紗，是不是該摘掉了？”

蘇婳淺淺一笑，走到證人面前，親手為證人摘去面紗。

“我的天！”

臺上臺下瞬間傳來陣陣氣聲！

大伙全都看傻眼了！

那證人不是別人，竟是曹夫人馮心雅！

這段日子以來，在蘇婳的醫治下，馮心雅上的劇毒已經解了。

此刻的，面無表地站在比試臺上，仿佛一座千年冰雕。

明明是個活人，卻讓人覺，跟躺在棺材里的尸沒什麼兩樣。

馮心雅的心早就已經死了。

此時的，一心想著報完仇，就下去陪父母和兩個孩子。

一切都是的錯。

是瞎了眼，才會連累至親。

萬死難以贖罪。

馮心雅一出現，帝后和肱骨大臣們也全都驚得瞪大了雙眼。

萬萬沒想到，馮心雅居然還活著！

馮心雅一出現，這樁案子就有了重大進展，就不僅僅是律法比試這麼簡單了。

皇帝命沈延舟上臺主持大局。

此案，現在就要審個水落石出。

一來，表明朝廷在律法上的公正公開公平態度，安百姓的心。

二來，此案在律法比試臺上審理，讓學子們參與其中，能激發學子們發努力為國為民的積極。

沈延舟一上臺，此案就等于是刑部直接接管審理了。

但律法比試還在繼續，兩大書院的選手相當于是公堂上的狀師，可以各抒己見。

眾目睽睽之下，朝廷就算有心偏袒太子，也不敢犯眾怒。

這也表明了朝廷對律法公正的決心和態度。

馮心雅一出現，曹瓊整張臉都變了。

只是在場大多數人都沉浸在震驚中，并沒有留意到曹瓊的表。

沈延舟為刑部尚書，斷案經驗富，馮心雅一出現，他便第一時間去看曹瓊。

他臉上的表，絕對不是久別重逢后的歡喜，而是猝不及防的驚恐！

不過這個時間很短。

曹瓊很快便回過神來，裝出一副喜極而泣的模樣，手就想去抱馮心雅。

馮心雅急忙避開，然后撲通一聲跪倒在沈延舟面前：

“曹瓊殺人，求沈大人為民冤！”

一石激起千層浪！

嚴雪蘭瞪大了眼睛，痛心疾首地道：

“馮心雅你有沒有良心？你可知，自從你失蹤后，曹狀元每天都在找你，恨不得掘地三尺！當他在怒江江畔找到你的紅繡鞋時，他當場就暈了過去，躺了好多天才緩過勁來。他明知人死不能復生，還非要找到你的尸，像這般癡的男子天下有。如今，你們好不容易重逢了，你竟要告他殺人？你還是不是人了？”

“你懂個屁！”申屠野冷冷地打斷嚴雪蘭的話。

“你怎麼罵臟話呢？”嚴雪蘭氣急敗壞地道，“你們三個，不是不說話嗎？你怎麼可以說話？”

申屠野雙手抱臂，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嚴雪蘭，問：

“我是參賽選手，我為什麼不能說話？”

“你——”

嚴雪蘭被堵得啞口無言。

申屠野一臉狂拽地道：

“小爺我想說話便說話，不想說話便不說話，你管得著嗎？”

“你你你——”

嚴雪蘭氣得整張臉都綠了。

抖著手指指著申屠野，卻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來。

“連話都不會說也敢上臺，我看你是關系戶吧？草包。”

申屠野一臉不屑地哼哼唧唧。

謝沉玉看了他一眼道：

“正事要。”

然后轉眸向馮心雅，問：

“馮心雅，曹瓊是你丈夫，你為何告他殺人？他又殺了何人，你且仔細道來。”

曹瓊急忙道：“看雅兒這況，多半是打擊過度，瘋了。”

嚴雪蘭恍然大悟：“我就說嘛，馮心雅怎麼可能告自己丈夫？肯定是打擊過度瘋了，現在說的話全都是瘋言瘋語，不足為信。”

“你說瘋了就瘋了？那我說你瘋了，你認不認？”

蘇婳目嘲諷，聲音冰冷：

“那以后打司，但凡有人證，我們就說這個證人是瘋子，豈不是所有人證都沒用了？說人瘋了你得有證據。在場所有人都看到了，馮心雅一切正常，并沒有做出什麼瘋子該有的行徑。”

“狀告自己丈夫，還不夠瘋？不是瘋子是什麼？”

嚴雪蘭義憤填膺地反駁。

蘇婳冷聲笑道：“狀告丈夫怎麼了？難道丈夫就不能是殺人犯？”

“怎麼可能？！”嚴雪蘭振振有詞地道，“以曹瓊的為人，斷然不會殺人，定是馮心雅腦子不正常胡說八道！”

蘇婳淡淡地道：“麻煩先聽曹夫人把話說完再來辯駁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