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拔樾一愣，隨即將大手到面前，白凈的手心朝上，啞聲道：

“咬吧。”

蘇婳握雙拳，氣鼓鼓地瞪著拓拔樾，敢怒不敢咬。

敢在大庭廣眾之下咬太子殿下，除非不要命了。

也就是威脅一下，虛張聲勢罷了，誰知拓拔樾居然來這麼一出。

擺明了是在嘲笑。

雖比不得太子殿下尊貴，卻也是有尊嚴的！

傲地別開眼去，不再理會拓拔樾，腦門上就差刻四個字：

我生氣了！

拓拔樾含笑著，覺得這樣的蘇婳可極了。

他就喜歡看氣鼓鼓的樣子。

既然柳姨娘的兒子不是平遠侯親生的，那麼問題就來了：

姘夫是誰？

一連問了好幾遍，柳姨娘都一口咬定說自己是冤枉的。

還狡辯說，醫學上的檢驗只能作為參考，凡事都有例外。

比如說，有些子的質明明是無法懷孕的，但最后卻生了兩個孩子，這種事民間時有發生，并不是什麼稀奇事。

因為人的是可以通過調理得到改善的。

十年前無法生育，并不能代表八年前也無法生育。

族長氣笑了，告訴，孫太醫的診斷或許會有偏差，人的也或許可以通過調理得到改善，但尸不會騙人。

躺在棺材里的尸明明白白告訴大家：

早在十年前它就已經喪失了生育能力，到死都不曾恢復。

柳姨娘繼續狡辯，說八年前平遠侯恢復了生育能力，只是后來年紀大了，就又喪失了生育能力，所以才會有這樣的驗尸結果。

聞言，京城第一仵作忍無可忍，霍然站起，大聲道：

“你是仵作還是我是仵作？平遠侯的生育能力中途就沒好過，尸就在這里，鐵證如山，豈是你隨便放個屁就能改變的？你要是不服氣，大可以親自過來檢驗！”

這麼多名醫仵作為證，柳姨娘再怎麼反駁也是枉費心機。

族長帶著族人們跪倒在拓拔樾面前，道：

“事既已查清，柳氏和兒子就該浸豬籠沉塘，希太子殿下下令，老朽即刻去辦。”

柳姨娘嚇得跌坐在地。

不等拓拔樾開口，急忙跪倒，痛哭流涕地道：

“我兒是無辜的，你們怎麼可以這麼殘忍，竟然要將一個無辜的孩子浸豬籠沉塘？”

族長道：“這個孽種本就不該生下，浸豬籠沉塘乃天經地義！”

柳姨娘的兒子雖然只是庶出，但整個平遠侯府就他一個男丁，他比普通人家的嫡子還要金貴，脾氣更是驕縱囂張。

原本有母親可以依靠，他是懶得開口的，如今見母親似乎不頂用了，他一屁坐在地上，氣急敗壞地道：

“整個平遠侯府都是我的！你們敢對我不敬，我就讓我爹一刀捅死你們！”

蘇婳反應很快，馬上接過話茬追問：

“你爹是誰？”

柳姨娘的兒子揚了揚下，一臉得意地道：

“人多時我他二叔，私底下我才他爹，你們一定想不到他是誰。”

這孩子，智商堪憂啊。

平遠侯的弟弟急忙出列，為自己辯解：

“小孩子說話，大家千萬不要相信。”

拓拔樾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是你給平遠侯下的毒？”

“冤枉！”

平遠侯的弟弟大聲喊冤：

“那可是我親哥，我怎麼可能毒殺他？而且我哥死前我本就不在京城，收到我哥死訊我才趕回來的！此事族長可以作證！”

蘇婳反駁：“誰知道你有沒有潛回京城。”

族長道：“那段時間他都跟我在一，的確不在京城。”

蘇婳一愣，隨即很快回過神來，道：“那他多半是有幫兇。”

話音一落，便意有所指地將目投向柳姨娘。

兩人連孩子都有了，合伙殺人也是理中的事。

平遠侯的弟弟目兇狠地瞪著蘇婳，那眼神，仿佛里的毒蛇，恨不得在蘇婳上出幾個窟窿來。

拓拔樾將蘇婳拉到自己后，用自己的擋住平遠侯弟弟那毒的目。

族長著柳姨娘道：“是他二叔給你的毒藥，你下的毒？”

柳姨娘用力搖頭：“不是，他二叔沒給我毒藥，我也沒下毒。”

聞言，平遠侯的弟弟一臉猖狂地道：

“聽到沒？我是無辜的！我沒罪！”

就在這時，柳姨娘的兒子突然從地上爬起，飛也似地撞向棺材。

“砰——”

待眾人回過神來時，他已經撞倒在地一不。

柳姨娘嚇壞了，急忙飛奔著沖到兒子邊。

抖著出手指，探向兒子的鼻翼間。

沒有呼吸！

死了！

渾瞬間涌向頭頂，跌跌撞撞地沖到平遠侯的弟弟面前，不敢置信地著他，聲嘶力竭地吼道：

“你居然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殺！你還是人嗎？虎毒不食子！你連畜生都不如！我真是瞎了眼了，怎麼會看上你這樣的禽！”

平遠侯的弟弟一臉無辜地辯駁道：

“你兒子是自己撞棺材死的，跟我有什麼關系？許是大哥在天有靈，知道你做了對不起他的事，所以將這個孽種帶走了。”

柳姨娘踉蹌了一步險些跌倒。

眼前的男人，明明昨晚還抱著山盟海誓，怎麼突然就變陌生人了？

不，比陌生人還不如。

至，陌生人絕不會無緣無故殺兒子。

什麼心里只有沒有會死，只不過是騙三歲小孩的甜言語罷了，可笑的是，居然信了，還傻乎乎地信了這麼多年。

為了這可笑的，冒著浸豬籠沉塘的危險，生下他的兒子。

為了這可的，親手給丈夫喂下毒藥，送他去死。

原以為苦盡甘來，終于可以名正言順做他夫人了。

誰知，他早已布下殺局。

他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殺，沒道理不殺。

為什麼還能平安無事地站在這里？

看出了柳姨娘心中的疑，蘇婳上前一步提醒道：

“同樣的毒藥服下去，孩子心肺，抵抗力弱，會比大人早些發作，兇手大概不知道這一點，更沒料到太子殿下會親赴靈堂查案，所以才會布下這樣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