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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院判的，但是想打聽消息并不只有他那里一條路。李得福送到門口，看著郝院判撐著把傘，影在雨夜中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宮里缺什麼也不缺耳朵，更不缺會告的。

說起來有那麼點兒尷尬，皇上進書房的時候，顧昕正在墊肚子。

晚膳沒吃兩口，西瓜盅也只嘗了個味兒，顧昕容易，說要吃點夜宵，香珠趕勸，這馬上要就寢了，吃了東西積在肚子里也不舒服。

顧昕馬上說：“那給我來一盅杏仁茶。”

杏仁茶里可不有杏仁兒，會寧宮的茶房做的杏仁茶里還有磨碎的芝麻，蜂，還有炒的豆和麥芽糖，熬出來的杏仁茶甜甜的，稠稠的，一碗茶下肚那是肯定能解墊肚子了。

只是杏仁的味兒就不大嘗得出來，未免有些名不符實。

杏仁茶端上來的時候還燙，顧昕吹著吸溜著喝，聲響還大。

皇上就這麼進來了。

顧昕眨眨眼，一瞬間有種作弊吃被人逮個正著的心虛。

不過馬上就理直氣也壯了！晚膳沒吃好，又冒雨往來了一趟長春館，現在喝碗茶……也不為過嘛。

“皇上也喝盞杏仁茶吧？正好煮了。”

皇上是不大喝這種“甜膩膩”的東西的，但不知道為什麼，皇上居然點頭說：“來一盞吧。”

香珠都有些意外，不過依然手腳麻利，給皇上也端了一盞杏仁茶過來。

這茶都不用喝，聞就覺得甜。

皇上看著面前這盞茶也沒喝，就這麼靜靜的出了會兒神。

顧昕一盞茶都喝完了，肚子混了個半飽，茶太熱，出了一頭汗。不過這樣下雨的夏夜，天氣悶且，痛痛快快出這麼一汗，倒是覺得上輕松了不。

皇上那盞茶還沒呢。顧昕看著眼饞的。既然端都端來了，不喝白擱著浪費啊。

皇上應該是注意到了顧昕的目，他看了顧昕一眼。

按著皇上一貫的脾氣，接下來八就要把這茶給了……

可皇上端起茶來，就這麼當著的面，一口一口，慢慢的把這盞茶給喝了。

顧昕總覺得皇上這盞茶比自己剛喝的那盞好喝。

而且還覺得，皇上好象是故意喝這麼慢，讓看個清楚的。

不不不，肯定不是。這可是皇上啊，怎麼可能故意用一碗杏仁茶來饞呢？

但是皇上喝完之后，居然還微微皺起眉抱怨了一句：“還是太甜了，下次讓人將糖減半吧。”

顧昕瞪著眼睛！

嫌太甜還喝個？這人什麼病？

要說趙衡這個人……

顧昕氣的都顧不上尊敬他了！

沒錯，皇上本名趙衡，一個聽起來就四平八穩，天生能擔大任的名字。皇上確實也沒辜負這個名字，顧昕見到的他從來都穩重自持，二十多歲的人，比六十的老頭兒還沉得住氣。

可現在顧昕不這麼想了！

穩重識大的人能干出這事兒來嗎？明明知道眼饞，還故意把杏仁茶當著的面兒喝了！

喝了還不算，他居然還說不好喝！

不好喝你倒是別喝啊。

皇上眼中帶著笑意看著，明擺是看笑話。

顧昕深吸氣，再呼氣，再吸氣，總算把想吵架的沖給下來了。

“皇上想必還有很多折子要看，妾就先去洗漱了。”

顧昕把妾兩個字咬得特別重，明晃晃的表達出了自己的不滿。要知道平時沒旁人在的時候，和皇上從來都是你啊我啊人，親切和睦的。

皇上拉住了的手，微微用力，顧昕雖然人站起來了，可是沒站穩，子晃了晃又坐回了原。

“行了，別真生氣，朕給你賠個不是。”

顧昕認真打量了一下皇上的神——還，看起來是誠懇的道歉，不是又拿打趣。

“誰生氣了。”顧昕理了理擺，讓自己坐得端正些：“我是真的要去洗漱了。”

皇上有句話沒說錯，會寧宮的杏仁茶是甜的，夜宵喝了這個，那得好好漱口牙才行。

“陪朕再坐會兒吧。”

顧昕看了皇上一眼。

估著，郝院判剛才稟告給皇上的不是什麼好消息。

那……陪他坐一會兒，也不是不行，大不了晚睡一會兒，反正現在也不困。

皇上握著的手也沒有松開，顧昕自己似乎也忘了把手回來。

外頭雨還沒有停，淅淅瀝瀝的一直下。微涼的風從窗子吹進來，紗簾被吹得直晃，燭影搖搖，象是下一刻就要熄滅一般。

皇上不主說，顧昕覺得自己也不方便打聽，但是兩個人就這麼坐著，什麼也不用說，竟然也沒有覺得不自在。

從進宮之后，很有這麼安靜的時候。

不是指周圍沒有聲響的那種安靜，而是心里安靜，踏實。

而且顧昕能覺到，皇上這會兒心里也是一樣的，和一樣什麼事也沒想，只是從容的這雨夜中的寧靜。

以前，顧昕才進宮沒多久的時候，宮里有傳言說，皇上之所以把貴妃安置在會寧宮，是因為這里偏僻，皇上本不待見。象從前的孟皇后、李妃陳妃們，都住在后宮靠東北的那一側，西南邊這里除了顧昕自己，別的地方都是空置的。

可顧昕從一開始就喜歡會寧宮的，這兒安靜，沒有什麼七八糟的人來打擾，離后宮那些嬪妃很遠，同時也代表著離是非就遠了。

現在看來，覺得皇上的想法和一樣。

皇上應該也很喜歡會寧宮這里的清靜，人，口舌，是非。

嗯，或許還有旁的原由。

比如，皇上并不討厭，讓進宮，冊封為貴妃，應該也不是單純的想要利用達什麼目的。

顧昕忽然又想起香珠說的話。

那天從三元坊回來時，是整個人睡在皇上上的？

到底是怎麼個睡法兒？是靠著的，倚著的，枕著的……還是怎麼睡的？香珠說的時候險些惱怒，本沒顧上問細節。現在不知道怎麼，竟然有點懊惱，當時睡的實在太了，竟然一點兒印象，一點兒覺都沒有記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