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遠手里拿著的東西,是一條手帕。
手帕鑲著黑邊,跟尋常姑娘用的,十分不同。
“寺卿大人,這手帕是我在別莊外面撿到的,經坊掌柜辨認,手帕因為材質獨特,所以是特制的,整個都城,僅此一條。”
左遠頓了頓,看向蘇離繼續道,“四小姐可敢認,這手帕是你的?”
蘇離冷笑著,這手帕知道,是當初墨連瑾送服給時,連帶著一塊有的。
只是,昨天就沒帶手帕出門,想來,是五王府里有人拿了的東西,給左府做偽證來了!
“是,手帕確是我的。”
蘇離的話,讓眾人一片嘩然。
“寺卿大人,由此可見,四小姐是去過別莊的。”左遠步步。
“既然如此,我想問一句。”蘇離睨著左遠,指了指他手上的手帕,“你說手帕是在別莊外撿到的,撿到后可有過?”
左遠一皺眉,“這是呈堂證供,不曾過。”
“好!”蘇離突然笑了,收回視線,看向主審位上的柳崇明,“大家都知道,前日晚上有一場大雨,昨天早上才停,所以地面全是水坑,十分泥濘,寺卿大人可要看好了,左大口口聲聲說,手帕是在別莊外撿的,那為何手帕干干凈凈得連一點污漬都沒有?”
蘇離的話音一落,左遠立即看向手里的證。
他拿到這東西后,便一直放在袖袍里,不曾過,方才是被急了,才一腦的將之拿了出來,不曾想......
“我記得昨日出門時,手帕放在床榻上,未曾帶出去過,左大的手段可真是夠強的,居然放了人在五王府里!”
“你......”左遠黑了臉。
然而,還沒等他說完,大理寺外人影晃,百姓紛紛往兩邊靠,從外面走進來幾人。
為首的正是墨連瑾,一玄,波瀾不驚,但無波無瀾的黑眸里,卻又蘊含著無限的深沉冷冽。
墨連瑾的后,青木揪著一名年紀頗小的丫環,到了公堂后,直接將人往前一扔,嘭的一聲,驚得周邊的人汗倒豎。
蘇離睨了眼倒在地上的丫環,認識,昨天早上出門時,對方還問過要不要跟著。
“奴婢不該拿四小姐的東西給左爺,奴婢錯了,奴婢有罪,還請大人饒命啊......”丫環哭聲大起,面如死灰。
柳崇明眉頭鎖的看向左遠,“大膽,居然敢誣陷朝廷命?”
左遠跟左塵對視一眼,雙一屈,直直跪了下去,“我......”
一連‘我’了好幾次,都沒‘我’出個下文來。
這時,去帶繁星過來的孟卿也回來了。
“回稟寺卿大人,確在醫館后宅找到了馬車,經由馬車主人辨認,是他們的,繁星也已帶到。”
繁星行了一禮,退至蘇離側,一言不發。
柳崇明出聲訊問道,“你是繁星?”
“是。”
“昨日你與蘇離是何時回的城?”
“申時。”
“回城后去了哪?何時分開?”
“回城后去了醫館,四小姐戌時才決定要回將軍府,不想傷老夫人的心。”
這個案子審到這,已經十分清楚明了了。
柳崇明冷眼看向左遠,“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左遠說不出一個字,拿蘇離毫無辦法。
站在一側的左塵,更是大氣不敢出一聲,只不聲的給了左遠一記警告,讓他慎言。
一時間,公堂上的氣氛越來越張。
墨連瑾看了眼蘇離小的影,目不自覺在肩膀落下,而后才收回視線,也沒去上位坐下,就站在一側,離近一些的地方。
“寺卿大人,既然左府要污告我殺人縱火,那我也反告他們仗勢欺人,強搶民。”蘇離驀地開口,語氣堅定不容人置疑,“方才左大自己承認了,左二搶了張寡婦去別莊。”
“你......”被蘇離倒打一耙,左遠險些被氣暈了。
蘇離勾了下,冷哼一聲道,“你明明知道自己弟弟強搶民,卻聽之任之,這件事若是追責起來,包庇罪是逃不掉了。”
左遠被噎了一下,“現在是在堂審我二弟被火燒一案......”
“左海被火燒重要,難道張寡婦被強搶,一家四口至今未歸,生死未卜就不重要?”
“你......”
蘇離仰起被面紗遮住的臉,一字一句道,“我請命,去驗左府別莊的十幾焦尸,如果里面有張寡婦母子四人的,還請寺卿大人一定要為們做主。”
柳崇明立馬拍下驚堂木,“準。”
當下,大理寺的人就開始了起來。
除了五王府的丫環被收押之外,其它人都還沒被定罪,都要隨著大理寺的隊伍,一起出城去別莊。
一直沒開口說話的墨連宣,靜靜地看著公堂之下的蘇離。
正朝墨連瑾所在的方向走去,看向他的時候,眉眼彎彎,耀眼極了。
墨連瑾不避嫌的抬手,直接將的劉海順至耳后,讓額上的大半塊黑斑顯出來,原本看到黑斑,墨連宣覺得自己應該惡心嫌棄的,但這會,他卻莫名覺得,那黑斑竟也不算什麼......
蘇離舒了口氣,朝墨連瑾笑語道,“剛才還覺得上有哪里不對勁,原來是這劉海,雖然能遮丑,但也不自在,現在好了。”
說完,干脆連面紗也摘了下來,將之扔給綠蕪。
蘇離隨意的作,讓墨連瑾微微勾起角,卻沒說話。
一行人出了大理寺,外面停放著好幾輛馬車。
五王府的馬車最為顯眼,大大小小來了三輛。
蘇離跟柳崇明說了一聲,直接讓繁星與綠蕪綠柳坐一輛,而則上了墨連瑾的馬車。
正當馬車要往前駛,負責趕車的青木突然開口,“太子殿下......”
“去別莊路途遙遠,本宮有話要與五弟說,坐一起方便。”
車廂的蘇離看了眼墨連瑾,剛要開口,卻見他掀起車簾子,眸幽深,角挑著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本王怎麼不記得,太子殿下與本王間還有話可說?”
太子被噎了一下,他與他之間,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確沒有什麼好說的。
但方才見著墨連瑾跟蘇離一起上了馬車,他不知哪筋搭錯了,便跟著過來了。
“蘇離,本宮有話要與你說。”
他臉尷尬的看向蘇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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