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做了一場紛繁又冗長的夢,夢里有驚擾的馬蹄,有如海浪一般的顛簸,也有數不盡的低言和碎語。
晚覺自己的靈魂好似飄浮在一片的虛無,過這片虛無,看到的是曾經在現代的那個晚。
看到七歲習醫,是個被師父領回家的孤兒,看到研習藥理,上有極強的醫學天賦,看到告別師父走向繁華都市,看治病救人,看滿墻紅章,看解除疑難雜癥,又看建立起屬于自己的配藥室。
那個晚,并不僅僅是“晚”自己,肩負著無數的責任與使命,不可以拋開一切只做自己。
一切都是那麼的明確和悉,冥冥之中,仿佛有一種信念在召著,催促回到原點。
閉上眼,順從地接那份召,可后卻仿佛有人在拼命拉著的手。
陡然間,影錯,明暗起伏,看見自己又變了穿越后的那個晚。
無數的畫面紛至沓來,看見那些日日夜夜、無窮無盡的景象如走馬燈一般在眼前轉,一幕幕浮現,一幕幕破碎,又一幕幕完整。
睜了睜眼,想要牢牢記下這一切,可腕上那劇痛卻越來越強烈,強烈到無法將回憶記牢,強烈到又像是要將的靈魂剝離撕碎。
是不甘心的,也是慌無措的,可一切掙扎都是無力的,只能任由那劇痛將自己吞沒,直至墜徹底的、無邊際的絕……
寒甲鐵騎席卷皇宮,禍水卻并未殃及到都城中的百姓。
像是達了一場無聲而的易,寒甲鐵騎在宮里駐扎了三日,可三日,月國卻未曾有一支隊伍馳援都城。
月國皇帝知自己再等不來救援,最終于月明宮自焚,而跟在邊的一眾作惡之人,也早就已被押了牢中。
逃出宮去的那日,青翊醒來得知晚還在宮里,當即便勒令見野將自己送回去,見野一開始是不肯的,他牢牢記著晚的命令,只準備將青翊留在外面,而后自己回去馳援。
豈料青翊聞言竟是連上的傷都不顧了,是咬著牙站起來,撿著他沒傷的那半邊兒子狠踹了一腳,隨即便要自己往皇宮走。
見野一看這哪行,猶豫再三才肯妥協,又任勞任怨地將人馱了回來。
經過了那般慘烈的廝殺,又經過了焚宮,好幾日的時間,皇宮上方的濃云才徹底消散。
宮里的一切正在逐漸恢復條理,而月國的朝政也只得是落在了青翊的上。
見野去錦湘閣尋他時,見他正默不作聲地對著榻上那抹纖影暗自傷神。
見野不忍打擾,轉退出去,不料青翊卻先一步察覺,扭過頭來做聲。
“何事?”
見野頓了頓,又邁步上前,回稟道:“菱香已經醒了,屬下已安排下去,王爺隨時都可審問。”
他并未提到是哪樁事,青翊聞言心中卻已了然,略一停頓,應聲。
殿一時陷無休止的沉寂,見野亦抬眼去看榻上那抹纖影,猶豫再三,還是開口。
“王爺,晚兒小姐……”
青翊聞言形僵住片刻,轉沉默地退出了錦湘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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