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他們，晚回府正和夜聽瀾撞上。

夜聽瀾才從主院里出來，見著，步伐微微頓住。

“他們走了？”

其實方才馬車出府時侍衛便已前來稟報過，但小團子對他似乎敵意甚重，他不忍破壞他們母子間的氣氛，便未曾前去相送。

晚點點頭，難得心平氣和地答他。

“剛走，算時辰恰好能趕在城門關閉前出去。”

仿若一塊巨石悄然落地，謹宸一走，京中便再無能讓束手束腳的東西。

視線匯，心中輕快不，夜聽瀾頷首，眼神也跟著微了幾分。

二人相顧無言，心中卻都十分明白，棋局到了這一步，距離最后鋒的那天就已經不遠了。

……

是夜，四王府的大門悄悄打開一條隙，兩抹穿黑斗篷的人影一前一后快速閃，旋即大門便再次被闔上。

整座王府夜俱寂，只前廳中著了一點微弱的燭火，見著人進來，夜聽雨當即快步迎上去。

“二哥，總算是來了！”

自上次在春眠居被夜聽言看出中毒之后，他已在府上安靜等了數日。

連日里閉門不出，消息卻并不閉塞，聽著外頭樁樁件件有關于儲君的消息，夜聽雨心中的焦躁已然到達頂點。

好在今夜，夜聽言終于來了，還帶著給他解毒的高人一起。

眼神往后頭看了一眼，夜聽雨遣退了小廝，將他們引到房中落座。

二人相繼將斗篷摘下，后頭那人的臉上卻戴了面，并不得見真容。

夜聽雨見狀頓時皺眉，“二哥，這……”

夜聽言搖頭，面上倒并不異。

“苗先生份特殊，不便顯真容，你安心等候便是，他自會為你解毒。”

他的話自然可信。

夜聽雨心中雖仍有疑慮，聞言卻也點了點頭，順從地對著那人拱手。

“那便有勞先生了。”

那人點點頭，同夜聽言對了一眼便起走到夜聽雨的面前。

隨著他的靠近，一難以描述的氣味散發出來，說不上好聞還是難聞，只人覺得怪異。

夜聽雨下意識皺了皺眉，一抬眼，卻見那人從袖里取出只形狀奇特的琉璃瓶子，不知是不是恍惚，他似乎看見那瓶中有東西了一下。

尚未來得及再看，那人卻已手將瓶子遞了過來。

在面后的眼神看向他，嗓音沙啞開口，“把里頭的東西吞下去。”

語氣冷近乎命令，夜聽雨卻全然顧不得那麼多了。

因為幾乎是這話落下的瞬間，他便已在周圍燭火的映照下，看清了瓶中那東西的全貌。

面上一駭，形登時便往后仰去。

“這……這是什麼？！”

那里頭裝的是一只蟲子！

準確來說，是一只黢黑，量不大卻長著多條肢足的活蟲子！

他方才說什麼？

讓他吞下去？！

夜聽雨驚恐扭頭，卻正對上夜聽言抬眼看過來，面未改。

“苗先生擅蠱，你的毒無藥可解，只能借助蠱蟲來驅除，這，便是解毒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