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要去墨王府?
和夜聽瀾都在宮中,昨夜還是太后親口出言留下的,既如此,那太后現下去墨王府,是要見誰?
晚心中一凜,幾乎是立刻,腦中便有一個念頭生出。
宸宸還在王府!
云袖并不知,現下見面有異,便也知是自己的提醒已經送到,并未多言,欠了欠便退開。
晚心中暗涌,沖著匆匆丟下一句“替我多謝貴妃”便徑直出宮去。
出宮時,太后的車駕早已離開,顧不上更多,晚從軍借了匹馬,而后便直奔墨王府。
馬由專人心飼養訓練,跑起來速度自然不慢,算時間,定是來不及趕在太后的車駕前回府了。
好在日前曾叮囑過棲聞和見野要提高警惕,只希他們二人能機敏些,勿要暴宸宸的份。
太后突然親臨,王府的侍衛也有些無措,夜聽瀾尚在宮中,亓玄也外出未歸,眼下府上并無做主之人。
將迎上前,太后見狀卻是擺手。
“哀家過來是隨意看看,你們不必跟著。”
侍衛不敢忤逆,只得由著嬤嬤扶著往府中去。
蘅蕪院。
得了吩咐,這兩日上棲聞和見野都未曾讓謹宸出門,小團子正是鬧騰的時候,為了能將他哄住,二人也沒費心思。
早膳過后,棲聞正在剔牙,便見他打著飽嗝湊上來。
“棲聞哥哥,今日我們玩些什麼?”
桌上的碗筷才收了一半,棲聞聞言手往旁邊一推,從腰間取下個竹筒擱到桌上,又神兮兮地看向他。
“小公子,你可曾聽過‘斗蛐蛐’?”
謹宸搖頭,視線粘在那竹筒上,好奇發問,“那是什麼?”
聽起來似乎很是有趣。
棲聞對他這反應甚是滿意,角一勾,正開口卻收到一記來自見野的白眼。
“小公子年歲也大些了,不能總玩這些不正經的,你得將他往正途上引。”
省得墨王府這幫人又要編排他們玄門的不好。
棲聞不滿瞪他,“什麼正途?咱們玄門,煉丹就是正途。”
“像小公子這般資質,等子恢復好了以后,那要煉什麼丹藥還不是手到擒來,有什麼好擔心的!”
見野對他這說辭有些不齒,但轉念一想,謹宸才不到三歲,還要承毒素的侵蝕,好不容易開心快樂一點,這樣也好的。
是以,他便也未再阻攔,默默地回去收碗去了。
棲聞嘿嘿笑了兩聲,又看向謹宸,“小公子別管他,咱們繼續。”
他說罷便手拔了那竹筒的蓋子,自豪出聲。
“今日便讓你開開眼!”
話落的功夫,他已經從旁側拿了只干凈的碗過來,手中竹筒一翻,兩只型相當的蛐蛐當即便從里頭掉落出來,在潔的碗中蹦了兩下之后,又迅速擺正形。
謹宸看得新奇,才張了張,便見他著細長的木在碗邊輕輕敲了一下,開口解釋道。
“小公子,這個就蛐蛐。”
“所謂‘斗蛐蛐’,便是要讓這兩只蛐蛐在同一只碗里進行比試,看看誰更厲害。”
謹宸小臉震驚。
“比試?這兩只蟲子也能比試麼?那要怎麼比?”
棲聞神一笑,從袖中取出一小撮草。
“用這個。”
“這是什麼?”
模樣看起來與外頭的枯草沒什麼不同。
棲聞卻不解釋,看他一眼,故作玄虛地賣起了關子,“小公子,先說好,兩只蛐蛐咱們一人一只,選定之后可是不帶更改的。”
昨日他們下五子棋,這小子總共毀了一百二十八步。
前日他們比賽泥人,這小子趁他去如廁把他的圣主摔了一坨,還非要說什麼是風吹下去的。
開玩笑,他那麼大一個圣主,風能吹得?!
等回去他一定得把這事告訴圣主!
棲聞眼神忿忿,臉上擺明了是寫著“今天你別想耍賴”。
謹宸被他盯得無地自容,訕訕偏開眼,“棲聞哥哥,看你說的,我選這只就是了。”
他小手一揮,指向的是碗中左側,尾部發赤的那只。
棲聞見狀揚了下眉,眼神看向碗里剩下的那只,差點就笑出了聲。
所謂“白不如黑,黑不如赤,赤不如黃”,這在蛐蛐界可是亙古不變的階級法則。
謹宸不懂這些,挑了只赤蛐蛐,好死不死的,就給他剩下了只黃的。
嘿嘿,這下準贏!
棲聞笑了兩聲,手中木對準它一點,“行,那我就要這只。”
話落的功夫,他便將那一小撮草放到碗中,不過瞬間,兩只蛐蛐便如同被激起了斗志一般,當即揮舞著前肢對抗起來。
眼見方才還蔫了吧唧的蛐蛐,現下已經開始了猛烈的進攻,謹宸眼眸一瞬睜大,小臉驚奇地湊上前。
“哇,真的打起來了!好神奇!”
棲聞:“那是!”
二人圍在一旁,比碗里斗在一起的蛐蛐還要張。
眼見賽程過半,自己的蛐蛐卻落了下風,謹宸焦急地皺眉頭。
“小紅加油!小紅加油啊!”
“對,就是這樣!揍它,快揍它!”
許是他的助威起了作用,原本被制的赤蛐蛐竟真的開始了反擊,棲聞見狀眉頭一皺,直接拿木了過去。
“黃黃,振作!”
謹宸不滿,“誒,你做什麼,不是說好了誰也不準手的麼!”
棲聞撇,“我又沒你的,我的是自己的!”
“那也不行,你這算是耍賴!”
“你要那不樂意,那你也一下。”
“……”
二人互瞪著對方,誰也不肯相讓,還較勁似的越喊越大聲。
眼見赤蛐蛐被得節節敗退,二人更是如六親不認一般紅著眼睛對峙,這種形很難不讓人懷疑,現下就算是青翊進來,都得挨兩個掌才能出去。
“砰——”
突其來的破門聲將房中的張氣氛瞬時打破。
二人齊齊扭頭,眼神殺過去,卻正對上見野凝重的神,銳氣當即削減了大半。
“怎麼了?”
本來不及解釋,見野上前一把抱起謹宸便快步往外去。
“快走,太后帶著人來了,我們要立刻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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