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共三副碗筷,六七個碟子,在亓玄的收拾下功碎了將近一半。
耳畔不斷有叮鳴聲傳來,玉屏從旁聽著,角不住搐。
他這哪是來收拾的啊,分明就是搞破壞來了!
最后一只盤子被扔進食盒,眼見他還要手去桌上的茶壺,玉屏額角一跳,連忙手攔住。
“停!這茶壺是我們院里的!”
亓玄一愣,訕訕收回手,“奧。”
玉屏不放心,將茶壺又挪遠了些,正準備開口趕他,亓玄卻先湊過來。
往外頭看了一眼,小聲,“昨日,側妃沒有為難你吧?”
玉屏的子他是知道的,對晚的,那他更是十分清楚。
攬清院閑置三年,這回突然住進了別的人,玉屏心里定是不痛快的,可這命令是王爺下的,他又不能不從……
玉屏一怔,明顯是未料到他會這般問。
“側妃與我無冤無仇,為何要為難于我?”
和小姐好著呢,昨晚還是在同一張床上睡的。
亓玄聞言頓時放下心,看一眼,又出言解釋。
“你才回府,不知曉側妃的脾,一向不喜旁人伺候,子比之王妃還要有過之而無不及……”
一聽他竟要在自己面前編排晚,玉屏當即皺眉,“行了行了,你趕走吧。”
再讓他下去,這桌子都得斷條!
一個勁兒地將人往外趕,出門卻正對上自家小姐吃瓜的眼神,當即一怔。
“側妃?”
方才亓玄編排的話,也不知小姐聽見了沒。
亓玄明顯也沒想到就在門口,見狀心中一虛,當即也頷首。
“側妃。”
二人神態局促,晚倒不甚在意,眼神飄在亓玄臉上,帶了幾分意味不明。
“亓侍衛收拾好了?”
語調倒是平和,亓玄聽了卻只覺心里發。
點點頭,面上極快恢復了肅穆,又道:“王爺的吩咐已經辦完,屬下告退。”
他說罷,提著食盒,帶上人便風風火火地走了。
晚一路瞧著他出去,抱著胳膊暗暗咂舌。
眼見人都走遠了,卻還在看,玉屏不解。
“小姐,您看什麼呢?”
亓玄有什麼好看的。
晚眼神不偏,問,“你有沒有覺得他不太對?”
“不太對?”
玉屏皺眉,“哪里不太對?”
晚輕笑了聲,扭頭看。
“哪里都不太對。”
玉屏聽完更懵了。
還不等再追問兩句,晚卻已邁步朝雜間走去,方才秦如憐被帶下去后就扔了那里。
跟著過去,果然便見跌坐在地上,狼狽的樣子像是隨時都要昏死過去。
被了兩天,昨夜又挨了晚一掌,秦如憐這會兒一都十分艱難,實在是沒了多余的力氣。
晚睨一眼,轉頭對玉屏吩咐,“去拿些吃的來。”
可不想這規矩才立到一半,人就昏了過去。
那沒意思。
昨日的糕點還剩下不,玉屏很快端來。
晚從中挑出一樣,指尖一松,丟了過去。
“吃吧,秦姑娘想必也是了。”
糕點落地,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了秦如憐的跟前。
這樣直白的辱令秦如憐惱怒不已,用盡力氣抓起那糕點,狠狠便砸了出去。
饒是用了狠勁,力道卻也十分有限,糕點只滾到門邊便停了下來。
晚嘖了一聲,手上用了些力氣拎起的頭發。
“脾氣倒大,可惜就是不能當飯吃。”
秦如憐吃痛皺眉,再抬眼時,便見手腕一轉,一枚丹藥已經出現在掌心。
晚眼神睨過去,眼底出的涼意分外滲人。
“秦姑娘可知這世上有一種丹藥,人吃下去后可以十天半月不吃東西,卻能夠保持意識的絕對清醒。”
“在極度接近昏死的狀態下,卻能更為清晰地,你說,那是不是會比死了還要難?”
人活著,病痛最是難捱。
原本挨就已經十分痛苦了,這樣折磨人的丹藥吃下去,那簡直就如刀子一般,人生不如死。
可連死都不敢,又怎麼敢生不如死!
秦如憐說不出話,但的眼神已經暴了心的恐懼。
晚揚眉,著丹藥的手朝邊湊去。
“我倒正想看看這所言是否屬實,不如秦姑娘試試?”
雖是疑問的語氣,可一手扯著秦如憐的頭發,完全不像是在商量。
秦如憐吃痛,下意識便要張嘶氣,一下到那丹藥,當即又驚恐地閉上。
晚睨了一眼,直接抬手住的下頜。
“看來還是需要本側妃幫你。”
指尖著丹藥,眼看就要送自己口中,秦如憐見狀頓時就如瘋了一般用力掙扎。
晚冷眼看著,見瘋得差不多了,指尖一松,收了手。
攀在下頜上的力道突然退去,秦如憐當即便像灘爛泥一樣摔到地上。
本不敢停歇,迅速爬到門口,抓起那塊糕點便塞進里。
本就是塊極噎人的米糕,方才又在地上滾了幾圈,沾上了不灰土,一吃到里,嗓子頓時就如同被堵住了一般,難極了。
秦如憐干咳不止,卻又怕晚再吃那可怖的丹藥,被憋到面發紫也不敢吐出來半點。
半晌,見也快要憋到極限了,晚收回眼,淡淡做聲。
“看來秦姑娘對這糕點很是喜歡,那就再給拿那幾塊吧。”
玉屏會意,當即點頭,“是。”
一連幾塊米糕吃下去,還是干吃,一點水都不給,秦如憐反復著干裂的,直覺自己快要噎死過去。
玉屏將帶到院中時,晚正在石桌旁斟茶。
那茶秀香馨,只一下,秦如憐便聞出了是上好的廬山云霧。
今年下邊只供上來兩盒,皇帝賞了夜聽瀾一盒,另一盒,在長樂宮。
茶水從玉壺中淅淅瀝瀝灑落,清幽的香氣混在水珠中四下濺開,如干涸之地乞求雨,秦如憐看著,不自覺地就咽了咽口水。
卻是還不等回神,面前,晚冷寒的嗓音便已響起。
“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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