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不及思考為何會出現在此，畔，夜聽瀾詢問的嗓音便已響起。

“怎麼了？”

晚呼吸暗暗凝住幾瞬，面上異樣下。

眼神看向玉屏，冷聲發問，“王爺這是何意？”

夜聽瀾跟著抬眼，夜遮掩下，幽暗的眸更顯深不見底。

未及開口，便就又聽道：“我說過不喜有人伺候，王爺讓我回這里住，卻又安了人手進來，是故意想要監視嗎？”

玉屏在皇陵，是知道的。

原本這邊的事還沒理完，并未打算貿然將人接回，豈料夜聽瀾卻先一步，還偏偏是在此時。

合理懷疑，這人是在故意試探。

半晌都未能從臉上看出別的緒，那雙墨眸微沉了一瞬，輕輕別開。

“本王并無此意。”

晚：“不信。”

玉屏原本是在收拾院子的，被二人驚，當即也快步上前。

眼神落在晚上，微怔了下，欠下去。

“見過王爺和……側妃。”

夜聽瀾頷首，目卻仍舊落在臉上，“玉屏曾是王妃旁的婢，一向在攬清院中伺候，算不得旁人。”

這話說得含糊，晚揚了揚眉，本不接茬。

“既是先王妃的婢，來侍奉我一個側妃，這恐怕是有些于理不合吧？”

似是早就料到了這般說辭，夜聽瀾抿，語氣淡淡卻不容置喙。

“王妃的脾與你相投，玉屏照顧你，會開心。”

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再拒絕那就顯得有些不禮貌了，晚點點頭，徑直邁步進了院子。

“行吧，那就依王爺之言。”

窗外夜沉沉，角燈的殘里，那抹清寒佇立了半刻才悄然離去。

屋，晚抿茶的作停住，心中一口氣暗暗松下。

茶盞擱下的瞬間，略顯急促的腳步便已進到房中，驀然抬頭，正對上一雙微紅的眼眸。

玉屏停在門口，眼神定定看向，面容。

“小姐？”

這一聲極為小心，說出口時都有些抖，晚聞言眼眶一熱，哽聲點頭。

“嗯。”

如弦刃斷裂，淚在頃刻便已掉落，玉屏極快沖上前。

“小姐……真的是您！”

三年了，即便眼前這張臉有所變化，可只要一個眼神，就可以確認這是小姐無疑。

在京城等了三年……終于等到小姐回來，這一切，都是真的！

意不斷打在手背，二人不知是用了多力氣，握在一的指節都有些泛白。

痛意難耐，可誰也沒有先放手，反倒像是有一力在促使著，們握得更。

“小姐……”

玉屏淚眼朦朧，開口已是哽咽，晚搖頭，示意不必再繼續說下去。

從將軍府到墨王府，從京城到無息閣……再到今日，們主仆間早就已經無需多言。

由著靜靜哭了半晌，直至強烈的緒退去，晚這才緩了口氣，輕聲。

“玉屏，你在京城可還好？”

雖風無息派了人在暗中保護，可皇陵是何等地方，孤一人在那，又一待就是三年。

晚一想便覺揪心。

自己眼睫上尚且都還掛著淚，抬手卻是握著帕子來替拭，玉屏抿著，用力搖頭。

“小姐，奴婢沒事……”

皇陵地偏僻，京中的消息要傳過去并沒有那般容易。

此番若非是皇帝病重，皇陵中的風吹草多了些，墨王娶側妃的事，恐怕也是無從知曉。

初得這消息時，是有些氣憤，可在得知要娶的除了云姝還有一位婉側妃時，不知為何，心中便又生出一種篤定。

那位婉側妃，就是小姐！

這種奇異的篤定一直延續到今日亓玄出現之前。

那一刻心中仿佛有巨石落地，告訴，確是猜對了。

可等到真正離開皇陵時，卻又忐忑起來。

王爺突然讓回來，恐怕是與小姐的份有關……

想起夜聽瀾方才離開時晦暗的眼神，玉屏心一橫，當即用力握住晚的手。

“小姐，奴婢知您不便顯份，明日一早您便尋個由頭將奴婢趕出去吧，這樣王爺就不能再試探您了！”

能再見到小姐一面，便已經十分開心，又豈敢不顧大局留在這，給小姐添累贅。

晚一只手被牽著，掌心不斷過來的溫意就如玉屏的話一般，灼灼而又熱烈。

那雙看向的眼眸純澈如初，的玉屏，還是那個忠心耿耿的小丫鬟。

心中一陣微，晚覆手在手背上輕輕拍了下，眼神認真看向，卻是搖頭。

“沒用的。”

攬清院，婉側妃，正妃之禮。

夜聽瀾早就開始懷疑了。

他心思一向深，那些疑慮，并不是只靠這一丁點兒作就可以打消掉的。

事已至此，并無更好的辦法，只能在這層窗戶紙徹底捅破前，著頭皮裝下去。

不過好在，要的日子也快要到了。

“既是回來了，那便安心待著，一切有我安排，等事結束后，咱們一起離開這里。”

現在的小姐比之三年前要更加穩重，說出的話也極為令人信服。

悉的覺再次從心底漫起，玉屏點頭，心里是說不出的信任。

這般久未見，二人有許多的話要說。

更聲過后，夜俱寂，房中的低語卻仍是未停。

而斗轉星移，三年的空缺，似乎也在燭火的搖曳中被悄然填平。

見腫著一雙眼睛趴在桌旁，眼神卻仍是亮晶晶的，晚好笑著推。

“時辰不早了，今夜便在這睡吧，咱們躺下再接著聊。”

正好也還有很多話想要和玉屏說。

說罷，兀自起去鋪開被褥，豈料后，原本還安靜坐在桌案旁的玉屏，卻在此刻猛然站起了。

板凳被拖著發出了陣尖銳又急促的響聲，晚詫異著扭頭看過去。

“怎麼了？”

“沒……沒事。”

玉屏低著頭，臉有些泛白，“小姐，您是主子，奴婢怎能和您一起睡呢……”

見又守著規矩，晚卻不甚在意。

“這有什麼，在我心里早已將你當做是半個妹妹。”

兩下便已將被褥鋪好，當即又招呼，“快些過來吧，這里就我們兩個人，又沒人能瞧見。”

“小姐……！”

察覺到話里濃濃的抗拒，晚蹙眉。

抬眼便敏銳地察覺到向后去的手臂，目當即一凝。

“你的胳膊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