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面不改，“我怕他們查不明白，跟著去看看。”

夜聽瀾不語，扣在腕上的手更。

“本王方才所言，你都聽到了？”

晚搖了搖頭，表十分實誠，“沒聽到，上邊太高了，我一句都沒聽清。”

夜聽瀾：“……”

視線落在臉上，夜聽瀾眸一黯，將拉回榻邊。

他神認真，拾起散落在一旁的喜帕就要重新給蓋上。

晚見狀當即出聲，“王爺等等。”

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別急。

夜聽瀾蹙眉，手停在半空看。

“怎麼了？”

晚也沒多解釋，手一，麻溜地就從被褥下掏出塊黑黢黢的東西。

只一眼，夜聽瀾形僵滯，面驟凝。

拿出來的，是塊牌位！

喜燭新換過不久。

明焰蹙，紫槿木上，金漆的“晚”三字熠熠醒目，如帶了滾燙熱意般灼心間。

夜聽瀾眉間一陣，握著喜帕的手青筋暗浮。

那雙墨眸看向，神晦暗至極。

“何意？”

一開口，嗓音艱耳，晚卻十分滿意。

抬手將牌位扶正，又朝他看過去，神認真道。

“妾室府還需與正妻敬茶，先王妃雖已辭世，于理卻也該好生拜見，我看王爺疲于應酬，似乎是忘了這一點，便自作主張替您將人給請了過來，王爺應該不會怪罪吧？”

大喜的日子，誰看見個牌位不覺晦氣，就賭，夜聽瀾肯定會怒！

牌位還抱在手里，這番話晚卻說得面不改，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好像上頭刻的本就不是的名字一樣。

夜聽瀾眼神盯著，俊臉仿若浸了層薄薄的寒翳，看起來低沉又晦暗。

下一瞬，凝白的指節從眼前越過，卻是住牌位的一角，將其從手中出。

“本王并非是忘了。”

指尖碾過上面的名字，夜聽瀾眸輕，神繾綣且專注。

他開口，嗓音極輕。

“本王只是怕，不愿見我。”

晚的視線跟著，聞言心頭一悸，莫名泛起異樣，但很快，便就又被下。

眼神錯開，抿了抿，開口嗓音已經平靜。

“這兩日有關先王妃的事，我從下人口中聽了不，王爺給我賜了與‘晚’字同音的封號，又專程向太后請了正妃之禮，還讓我搬到攬清院中待嫁……這些都是因為先王妃的緣故吧？”

原本，是不認為夜聽瀾有多麼了解自己的。

但在無息閣時，份暴前他便已經將自己認了出來。

風無息的提醒并非多余，此番留在京城，知不可能會完完全全地瞞過夜聽瀾，但形勢所迫，只要這人沒有十足的把握，那就可以繼續偽裝下去。

和夜聽瀾相，警醒太過反而更惹他生疑，只需找一個恰當的時機，扎一刀讓他清醒清醒便好。

而眼下，正是個極為恰當的時機。

“我和先王妃很相像嗎？王爺對，似乎很是偏？”

漫不經心屈著指節，語氣里帶著淡淡的諷刺。

夜聽瀾聞言攀著牌位的手一瞬收，墨眸幽深看向，抿的薄微。

“確有些相像。”

晚倒沒想到他會這樣直白。

微滯了下，便也點頭，“世間本就千奇百態，有相像之人并不稀奇，可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不可復制的，即便再像，也絕無可能是同一人，王爺以為呢？”

都是聰明人，話的意思又很明顯。

不是“晚”，也不會想是。

夜聽瀾聞言眸黯去幾分，“本王知道了。”

晚點頭。

知道就好，那就不必再費心勞神地勸了。

理了理，起，“那日的事宸宸也有錯，是我疏于管教，已經責罰過他了，王爺不必再將此事放在心上。”

“明日還要宮，王爺早些歇息吧，告辭。”

窗檻微，那一抹影便消失在夜中，滿室寂靜重新落下，一聲輕嘆夾雜在火微弱傳出。

夜聽瀾在房中坐了一夜。

天亮時，案上的長燭終于燃盡，亓玄前來通稟，敲門的手卻不敢用力。

說是敲門，其實他那就是意思一下，人還是沒打算進去的。

收了手，正開口，房中夜聽瀾的嗓音卻是傳出。

“進。”

亓玄眼皮子暗暗跳了下，小心翼翼推門。

他是低著頭走進去的，視線一直盯在腳尖上，本不敢到看。

“王爺，今日要宮請安，馬車現已備好。”

“知道了。”

夜聽瀾嗓音響起，來源卻是他面前不遠的座椅，而非床榻。

亓玄怔了怔，小心著抬眼看過去，便見自家王爺正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

上那一襲喜服雖稍有凌，卻仍就嚴合地扣在上，倒像是本就沒下來過！

亓玄驚了。

王爺這還真是克己守禮地……在這坐了一晚上？

不應該啊，他看前兩日那勢頭，可一點都不純粹！

難道……是被那秦如憐給害得？

正想著呢，面前，夜聽瀾睜開眼，微蹙著眉看他。

“還有事？”

亓玄一個激靈，當即搖頭，“沒……沒有！”

不敢多待，他頷過首后便退了出去，隨手將房門帶上，又暗暗咂舌。

王爺真慘，好不容易又娶上了個媳婦，還被害得新婚夜都上不了榻。

嘖，真慘。

他搖著頭往外去，卻是才出主院，便見著了從攬清院往這來的晚。

遠遠地，步伐疾迅，帶了幾分凌厲之勢，有那麼一瞬間，亓玄以為自己是恍惚了，竟從上看到了晚的影子。

睜了睜眼，當即又抬眼看過去。

好吧，還是不太像的。

正了正形，他拱手行禮，“側妃。”

話一出口才又意識到不對，亓玄扭頭看了眼主院閉的房門，又看了看面前的晚，腦子有些宕機。

不是……

怎麼是從攬清院過來的？不應該是在主院里嗎？？

晚點頭，毫未覺不妥，“我來找王爺。”

亓玄（咽口水）：“王爺他……”

話未說完，臥房的門便已經從里頭打開，夜聽瀾邁步出來，姿容昳麗，上的服飾已然換過。

“本王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