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尚在病中,夜聽瀾要納的又是側妃,所以當日上府中來的賓客并不多。
正廳之中人聲熙攘,有人聚在一起低低議論。
“墨王我們等在這兒是何用意?不過是納側妃罷了,難道還要觀禮不?”
這側妃說到底也就只是個妾,妾室門一向是草草了事,何曾有過觀禮一說。
門拜堂,那是正妃才有的待遇。
這兩日都未能與云姝見上面,定南王對此事也尚不知。
聞言只以為是夜聽瀾聽完自己的話后開竅了,要好好對云姝才會如此,當即便清了清嗓子,不悅開口。
“既然等在這里,那自是已有安排,你們急躁什麼。”
知他是個不好惹的,幾人畏懼著不敢吭聲,也就是話落的功夫,外頭便傳進來些靜。
伴著陣敲敲打打,兩頂花轎在府門前相繼停住,卻是一前一后,一頂停在了左側門,而另一頂卻越過右側門,直直停到了正門之前。
轎簾掀開,里頭一紅一兩抹影顯,四下圍觀之人不在數,見狀當即便引起陣驚呼。
“不說是兩個側妃嗎,這怎麼還有一個穿大紅的?”
“不是,這瞧著還像是要走正門呢……到底是什麼況?”
如此有違禮制的安排,真是聞所未聞。
本就是些來湊熱鬧的百姓,討論起來聲音也是毫未加掩飾,喜帕之下,云姝暗暗絞著手指,臉簡直難看到了極點。
喜婆很快從府中迎出來,奔向的卻是晚的方向。
轎前,手臂突然被攙住,晚下意識出手,一個擒拿便將人制住。
這一下始料未及,喜婆面上一白,登時痛呼。
“哎呦呦……側妃,是我啊!您快松手,老奴的胳膊要斷了……!”
翻了喜帕便瞧見是的臉,晚回神,連忙訕訕松開手。
“不好意思啊,沒控制住。”
實在不習慣有人近,方才手臂突然被攙,純粹是出于防的下意識出手。
桎梏一松,喜婆當即便白著臉退開,只那一小會兒,就覺自己的肩胛都要被碎了。
有苦不敢言,皺著臉了兩下,又后怕地朝晚看過去,出言叮囑。
“側妃,您多控制一下,待會兒到了里面可千萬不能再這樣了!”
還要在眾賓客面前與王爺執手堂呢,這要是一個控制不住,反手將王爺給擒了可怎麼辦?
話音未落,就又瞧見了腳下半穿不穿的兩只鞋。
喜婆眼皮子一跳,登時又做聲,“側妃!”
“啊?”
晚被陡然提高的音量給嚇了一跳,低頭便見盯著自己的腳,眉心擰個疙瘩。
“這都到府門口了,您快些將鞋給提上啊,外頭那麼多人都看著呢!”
“還有這喜帕,快放下來!老奴扶您下轎。”
說罷便又手來扶,晚才提上鞋,見狀連忙阻止。
“誒,等等……”
“哎呀,別等了,外頭都守著時辰呢!”
得趕將這不省心的送進去,不然再整出什麼幺蛾子,這喜婆生涯就算是做到頭了!
不由分說地將扶起來,面前卻是“嘩”的一聲,一堆黑漆漆的東西從上掉出來。
喜婆愣了愣,便見晚訕訕。
“你看,我都說了等等……”
喜婆盯著散落滿地的瓜子,臉黑得像炭。
不是啊,當喜婆這麼多年,就沒見過這樣式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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