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疾的順序是按照長次序排的，故此，前兩日上并沒有晚什麼事。

宮里不斷有消息傳出來，晚從旁聽了兩耳朵，大都是說皇帝病惡化，命將不久的。

一時間，朝野上下蠢蠢，又提起立儲之事，而這風口浪尖上的第一人，便是夜聽瀾。

這兩日上門的人不，不必想，多半都是為了此事而來。

前頭，墨王府門口的地磚都要被踩爛了，咱正主倒沉得住氣，日日在書房閉門不出，人看不出是何打算。

晚好奇，“儲君之爭就在眼前，現下正是籠絡群臣的好機會，王爺就一點也不擔心？”

局勢驟變，除了夜聽云那傻小子還在宮中伴駕，其余三人暗地里恐怕早已作。

這儲君之爭，爭的不僅是皇權，更是生死。

如此淺顯的道理，夜聽瀾不會不懂。

豈料這人一雙眸子粘在公文上，對的疑問罔若未聞。

晚覺得無趣，拍手將瓜子皮抖落下去，起。

“那就不打攪了。”

說罷便回院子，豈料還未及出門，亓玄便已自外頭匆匆而至。

看一眼，點頭。

“王爺，青姑娘，這是近幾日從宮里查到的名單。”

他傾遞上一份文書，上頭麻麻排布著許多名字，想來都是與那枚珠玉有關。

思緒落在他話中某，夜聽瀾眉心微不可見一蹙，旋即才又抬手接過。

翻看過兩眼后，作停住，“命人細細盤查，不要聲張，查不了的就留著，等本王親自去查。”

“是。”

他領過命便退了出去，經過晚時，還特地多瞧了一眼。

日前王爺在壽宴上提起側妃一事雖是權宜之計，但敏銳如他，還是一下就察覺到了異樣。

直白來說，這兩日王爺的態度，變了。

不僅平和了許多，整個人還變得更加包容和有耐心了。

比如說，他竟然允許這人在書房中嗑瓜子！

嗑瓜子！在書房！

救……！

天知道王爺有多討厭吵鬧好麼，他方才看見的時候都驚呆了！

這份驚異，晚很明顯是不太能同，掃了眼案上的名單，徑直上前拿起。

略幾眼掃下來，果然就瞧見了幾個眼的名字，秀眉當即一揚。

“剩下的，王爺準備怎麼查？”

夜聽瀾薄薄的眼瞼垂著，手腕微轉，在紙上落下一筆。

“明日侍疾，你還需與本王一同宮。”

晚早就料到，“需要我做什麼？”

“什麼都不必做，不過，倒可去后宮里轉轉。”

……

夜后，兩輛馬車相繼駛二王府。

不多時，正廳便已燃起了燈火。

顧不上喝茶，夜聽雨草草抿了一口便湊上前。

“二哥，宮里現下是何況？如今事態這般嚴峻，你我可要早做打算。”

這兩日底下的員沒進言，宮里也了消息，說皇帝的病極重，恐怕已無幾日可活。

他一早便同夜聽言說起此事，卻始終不見其口風，知今日是他宮侍疾，這才又掐著時間等在了外頭。

夜聽言聞聲著茶盞的手一頓，眼睛細長瞇起。

“今日侍疾倒未見異常，可本王總覺此事生得有些蹊蹺，父皇子一向健壯，怎會毫無征兆地發此惡疾？”

未免有些太突然了。

見他還是猶豫不決，夜聽雨哂笑。

“二哥未免太過謹小慎微，這惡疾若有征兆，那還能做是惡疾麼？何況醫不也說了，父皇這并非是中毒。”

夜聽言抬手，“那個姜如墨的話，你覺得有幾分可信？”

夜聽雨聞言一怔。

“二哥的意思是？”

“命人查查他，此事絕不可有半點差池。”

……

雖說是幾位王爺流侍疾，但這兩日太后和夜聽云也是常在的。

他們進養心殿時，卻并未瞧見二人的蹤影。

“哎呦，側妃也來了。”

迎面上高公公快步過來，夜聽瀾睨他一眼，似是隨意掀。

“怎不見太后和云王？”

“王爺有所不知，太后昨兒又守了一夜，這會兒才由云王殿下扶著回去歇息了。”

“是這樣。”

夜聽瀾點點頭，徑直邁步往里去。

說是侍疾，其實皇帝一直未曾醒來，他們不過是從旁陪著。

依照夜聽瀾的話，晚只跟著在養心殿待了半個時辰，便起出了門。

高公公還守在外頭，見狀當即迎上前。

“側妃這是有何吩咐？”

今次宮，宮中人人自危，惶恐的氣氛只比先前要厲害。

此等形下，高公公這差事卻當得仍十分盡心，也是難得。

晚頷首，“不敢，王爺說里頭尚不必要我陪著，我便想出來轉轉。”

算起來，這個側妃還未曾過后宮，高公公了然點頭。

“那您請便，奴才就不跟著送了。”

“公公留步。”

見是往后宮里去的，高公公看了一眼，又轉退回去。

夜聽瀾只說讓到后宮里轉轉，卻也沒說要到何，晚一路順著宮道走過去，只覺路上冷清極了。

轉念一想，皇帝病危未醒，各宮妃嬪又奉了太后之命閉門不出，這偌大的后宮里，可不就是冷冷清清麼。

正琢磨著換一條道，那廂人影一晃，一陣腳步卻是快速近。

“站住！”

晚一怔，轉眸就瞧見了一臉狐疑的夜聽云。

在看清楚的面容后，這小子的臉頓時就更擰了。

“嘿，還真是你！”

這人也敢來！

還敢在此等時候到后宮里瞎逛！

這不是純純想讓三哥落人話柄嗎！

開玩笑，他，夜·三哥腦·聽云，會讓這蠢人壞了三哥的名聲嗎！

“你給我過來！”

不由分說，他一把便將晚給薅進了宮門。

進去之后晚才發現，原來方才正是走到了麗貴妃的春和宮前。

當初太多的事接連而至，離京時匆促又混，太多的人和事都沒能顧上。

如今再次踏這里，心中不免慨。

思緒還未及收攏，面前，帶了幾分嚴厲的聲便已響起。

“云兒，你這般何統！快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