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在看見老將軍和靖元消瘦的面容時,晚還是抑制不住地想要落淚。
戰場數載,卻抵不過在此月余。
曾經的傲骨被摧毀殆盡,如今剩下的,只有衰敗的軀殼。
心臟仿若被針扎一般,傳來陣陣細的刺痛。
晚眼睜睜看著那些人將父兄綁了押上囚車,手中銀針攢了幾攢,幾乎就要失控。
理智潰敗的一剎那,手背被一抹溫意極輕按住。
晚抬眼,卻見宋清安對著自己無聲地搖了搖頭。
車隊很快離開,不知要駛向何。
晚起便要追上去,袖卻被宋清安拉住。
“怎麼了?”
心中焦灼,語氣便也帶了幾分急躁。
宋清安抬眼看向,卻是言又止。
晚蹙眉,“宋清安?”
“晚兒,伯父對此事,似乎早有預料。”
方才在營中他已同老將軍說明緣由,豈料老將軍得知后卻直接命他帶著晚離開。
還未等他再多問兩句,朝廷的人便已帶著圣旨進去,無奈,他只得先退了出來。
日前寧氏一族借朝中各員的手,往上遞了不構陷老將軍和靖元的偽證,定南王的人也暗暗盯著這邊的作,將家視作為眼中釘。
多方力之下,皇上必不能坐視不管。
他知此次押送沒那般簡單,但方才來提人的都是一頂一的高手,不管是出于他自己,還是在營中答應老將軍的話,他都不能讓晚涉險。
“父親他還說什麼了?”
宋清安抿了抿,如實道,“伯父讓我帶你離開,不要繼續追查此事。”
又是和上次在天牢中一模一樣的說辭!
可讓坐視不管,眼睜睜看著父兄被迫害,這與殺了又有何意。
晚俏臉一冷,直接翻上馬。
“我不會離開的!”
相反,這一次,還要追上去!
宋清安猶豫的功夫,已經策馬去追囚車。
面上一急,他當即也快速追上去。
不同于來時的急匆匆,帶上囚車之后,馬隊卻是一反常態地慢了下來。
晚其實并未追多久便已瞧見了隊伍的蹤影。
知那些高手力驚人,不便輕易靠近,便只能不遠不近地跟在后頭。
宋清安追上來時,隊伍剛好停下。
二人一齊抬眼去看,卻發現前方不知何時竟多出了兩架馬車。
僅一瞬,左側馬車的車簾便已被開,從中顯現出的人影竟是定南王!
慶功宴上他蓄意為難,要將云姝嫁給夜聽瀾的形又浮現眼前。
晚心中倏地一,呼吸頓時停住。
為首之人在馬車前停住,面向的,卻是右側那駕不曾傳出靜的馬車。
“王爺,人已帶到。”
這一句出口,晚心中又一分。
下一瞬,窗上那小簾被一雙凝白修長的指節徐徐挑起。
悉得不能再悉的嗓音,裹著徹骨的森寒,冷冷傳出。
“手吧。”
語氣淡漠,未見有一的緒,卻令晚子一僵,渾上下,頓時冷。
那馬車里坐著的,是夜聽瀾!
本來不及思考他為何會在此,思緒便已被囚車上鎖鏈的叮鳴給打斷。
父兄,幾乎是被扯著從上頭拽了出來,而后又被強行按著跪在了地上。
他們……想做什麼!
一瞬的驚惶,兩抹利刃便已在夜空中閃起寒。
定南王眸子一瞇,看過去的眼神狠戾無比。
“手!”
這話響起的一瞬間,那兩抹寒刃便已迅疾落下,目標明確,正是老將軍和靖元!
不——!
晚眸狠狠一睜,尖幾乎就要從口中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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