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想？”

一路上都若有所思，風無息勒著韁繩湊上來，眼底促狹之意明顯。

在江州時，云姝他是見過的，方才那隊人馬又是沖著他們來時的方向而去，不難想象其目的是什麼。

余掃了眼后頭的蠱師，他對著晚比口型。

[看來你那前夫還人追捧。]

晚還在想著云姝的反常，以及那蠱師表現出的異樣，聞言瞥了他一眼，一甩鞭子，徑直加快了速度。

一夜不曾停歇，他們回到無息閣時已是翌日中午。

不耽擱，風無息下馬便要往映月潭去。

“等等。”

袖被扯住，風無息扭頭看一眼，不解。

“怎麼了？”

晚看了眼尚跟在后頭的蠱師，又將他往旁側拉了幾分。

“這人你是從哪找的？”

巫蠱之事最難提防，若非是信得過之人，絕不可輕易讓其靠近風月璃。

看出的戒備，風無息揚了揚眉，子直起幾分。

“你是在擔心這個？”

“不知是不是我多心，在客驛時，這蠱師看云姝的眼神不像是陌生人。”

那一眼不過轉瞬即逝，也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真的看清楚了，總覺得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風無息神正了正，掃了眼那廂尚在安靜等候的蠱師，也開口解釋。

“這蠱師頗有些來歷，此行是他自己找上我要替璃兒引蠱的，不過有條件。”

晚蹙眉，“什麼條件？”

這廝看一眼，笑得神神。

“殺了夜聽瀾。”

晚：？

“你們不是已經達合作了？”

方才回來時雖未在山下見到寒甲鐵騎的蹤影，但依著這廝昨日在獵戶家中的反應，他和夜聽瀾應當還沒鬧崩。

所以，他這會兒葫蘆里賣的又是什麼藥？

這廝勾了勾，對著拋出那句經典話。

“沒有永久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

所以，他是想利用完這個再利用那個，完了還要過河拆橋，拿拆下來的木頭給人當棺材板的意思。

晚怔了半刻，由衷慨。

“狗還是你狗啊。”

風無息只當這話是在夸他。

“放心吧，由本主盯著，他不敢胡作。”

說是這麼說，但這狗賊還是以“有在更放心”為由，將也一并抓了去。

晚原本是想回去歇息的，無奈，只能跟著一并前去。

他們回來得及時，風月璃的無妄蠱離蟲還有幾日。

蠱師上前看了一眼，做聲，“風閣主，令妹的況并無危險，有靈絳草在，蠱蟲今日便可除去。”

一路上他都未曾開口，現下聽這嗓音倒是字正腔圓，像是純正的中原人。

風無息頷首，“那便請擱下速速手。”

早一時將蠱蟲取出，他心中也可多一分安生。

蠱師點點頭，抬手將靈絳草取過，卻是又朝他看去。

“風閣主，希你能遵守承諾。”

風無息一本正經跟著點頭，“閣下請放心便是，我無息閣的大門隨時都會向你敞開。”

這語氣，像狡猾算計的老狐貍沒跑了。

蠱師倒也未曾多兜圈子，得了他肯定的答復后便開始手，一株仙草在他指尖變換千奇百態的形狀，到最后竟幻化一團青的。

醫蠱不同門，任是晚，從旁看著也覺有些驚奇。

蠱蟲被取出來時已經變了干癟的空殼。

那蠱師拿著只白瓷小瓶接了，復又起。

“好了。”

如此，便已算是結束。

晚和風無息對了一眼，上前去替風月璃把脈，片刻，又點頭。

一切正常，無任何異樣，甚至，被吸食已久的氣正在以眼可見的速度恢復。

風無息懸著的心放下。

“有勞了。”

山莊中的居所大都已經住滿，只晚隔壁的一院子還空著，蠱師就被安排在那。

風無息一道將倆人一齊送回來，還不等叮囑兩句，前邊便已來人將他走。

晚揚了揚眉，正準備邁步回院子，轉眸卻又對上蠱師那意味不明的眼神。

確定他是在看自己，晚眼底微微一凝，掀。

“閣下在看什麼？”

被這般直白地發問，蠱師面上倒未見毫的異樣，眼神一偏，狀若無事轉。

“郁澈。”

應當是他的名字。

他惜字如金，丟下這句便已邁步往院中去。

晚心中疑慮俞是增大，擰眉看了片刻，亦是邁步回了院子。

這蠱師，莫名其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