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夭夭也理解爺爺的想法，幾個孩子在京城，國公府里面養著，未來的前程，自然是比跟著四叔一起離開要好些的。

紅鸞道：“現在就連三夫人，都忍不住在罵四老爺這個人自私，一點都不考慮自己的孩子。”

葉夭夭也明白，曹氏是在生氣什麼。

四叔要是去做了一個九品芝麻，璇璇倒是還好，上有個郡主的位置，但是瑞哥兒，還有四叔的其他孩子們，就都變了九品小的孩子了，古代很是講究門當戶對，這些孩子們，日后議親都是不好議的。

葉夭夭問道：“那我四叔怎麼說？”

紅鸞道：“四老爺說，他自己的人生，是為他自己過的，孩子們要想要好的前程，就讓他們自己努力去奔，他是晉國公府的嫡子，他的孩子們一出生，就已經了不優待，比外頭的孩子們都過的好多了。日后他們的人生如何，是看他們自己的造化，而不是犧牲他這個父親的幸福，去全孩子們。”

葉夭夭聽了，倒是笑了。

四叔對待，葉夭夭雖然覺得他一直辦得像一團狗屎。

但是他在對待孩子這方面的想法，放在古代，縱然是頗有些離經叛道，可如果是放在現代看的話，倒不乏是很多父母，不為難自己的做法。

孩子的未來，讓他們自己去斗，老一輩的人，把自己過好就是了。

只是，也是道：“但是瑞哥兒現在年紀還小，已經沒了母親，父親又要走，的確是有些可憐。”

紅鸞道：“小公子雖然是有些傷心，有些舍不得四老爺，但是他說，家里有爺爺，有您，還有璇璇小姐照顧他，所以他也愿意聽國公爺的話，留在京城。”

葉夭夭也清楚，這段時日，璇璇跟葉瑞的關系，已經好了很多，有些親姐弟的樣子了。

開口道：“那就讓四叔去造作吧，左右爺爺都由著他去了，我們也不必多心什麼了。”

紅鸞：“您說的是！”

……

葉南瀟是個干脆人。

當日找晉國公，把事說明白了，第二天就跑去找天圣帝請辭了，天圣帝聽到的時候都驚呆了，從來都只看見，自己的臣子們，為了高位，削尖了腦袋，這還是第一回，看見有人放著高厚祿不要，要去村子里做個小的。

他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問道：“卿，你的決定，晉國公同意嗎？”

葉南瀟道：“父親自是同意的！父親也覺得，我才疏學淺，實在是擔不起如今的位置，去那個小村子里頭歷練一下也好，臣這才厚來此，還請陛下全。”

天圣帝也沒什麼不全的。

反正葉南瀟對于自己來說，也就是個可有可無的臣子，他不干了，他的位置也多得是人能夠頂上。

他便開口道：“準奏！”

葉南瀟道：“多謝陛下，那臣明日一早就出發！”

天圣帝：“……？”

竟然還這麼著急？

他應了一聲：“嗯！”

等葉南瀟出去了之后，天圣帝看了一眼小林子，開口吩咐道：“去打聽一下，葉南瀟是怎麼個意思，晉國公府是想干什麼！”

這樣詭異的作，都難免地讓多疑的天圣帝，覺得是不是晉國公府要謀反了，怕失敗了，滿門抄斬到時候一個都跑不掉，所以就率先讓葉南瀟先離開京城了。

小林子：“是！”

……

沒多久，小林子把打聽到的真相，拿回來稟報給了天圣帝。

天圣帝的角搐了好幾下。

忍不住唾了一口：“又是個滿心的廢。”

“又”？

小林子角一，他約覺得，陛下這個又字，其實是在涵最近一直讓陛下很不滿的太子殿下，太子殿下的確也是在乎葉夭夭到了一種過分的程度，為此惹怒陛下好幾次，當真就是滿心了。

只是殿下跟“廢”兩個字，完全不沾邊啊。

天圣帝這個時候，也兀地問道：“三皇子那邊，準備得如何了？他有這個膽子出手嗎？”

小林子道：“既然是陛下的口風，三皇子殿下，自是有這個膽子的了，這就這幾日的功夫了。”

天圣帝滿意地點了點頭：“這就好！”

……

葉南瀟離開的時候，晉國公府沒有一個人出來送他。

這是晉國公的意思。

葉南瀟日前說的那些孩子們的前程，要靠他們自己的歪理，雖然聽著還像是那麼回事，但是對于兒子這樣不顧家族臉面，也不管四房孩子們前程的行為，他老人家到底還是不高興的。

葉南瀟也沒指誰來送他。

他這一輩子，一直活得很自我，喜歡什麼就取什麼，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最重要的就是自己高興。

他縱然關心護自己的孩子和親人，卻從來不肯為他們犧牲什麼，所以他也不期待眾人多關他。

他策馬一走。

仆人便進屋來稟報：“四老爺走了！”

晉國公問道：“見著沒人送他，他可問了？”

仆人道：“沒問，也不見失落，高高興興的走的！”

晉國公：“……”

他現在都很想知道，自己怎麼生了這樣一個沒心肝的東西。

這下倒是弄得葉南寧，忍不住說了一句：“我原本也是很氣老四的，現在看著他這樣，我一時間竟然不知道，是應該繼續譴責他自私，還是羨慕他似乎比所有人都活得自在。”

曹氏一聽這話，嚇了一跳，趕道：“當然是譴責了！難道夫君你也想走嗎？”

晉國公殺人般的眼神，就落到了葉南寧的臉上。

葉南寧對上老父親的森然眸，咽了一下口水，害怕地道：“不！我不想走！”

晉國公見他這麼說，才算是滿意了。

他起道：“行了，我就當沒有過這個兒子，都各自散了吧！”

眾人臉都很復雜：“是！”

葉夭夭看著眾人神各異，心里也明白，人活在世上，都是有羈絆的，很多人都因為這些羈絆，不由己，不能由著子來。如四叔這樣，看著很不是個東西，卻似乎啥羈絆都沒有的，肆意妄為的，尋常人真的做不來，正是因為做不來，有些人才會忍不住，在心里悄悄羨慕。

不過是不羨慕的，一直很滿意自己的生活狀態。

走出了前院，也問了紅鸞一句：“確定那人，是在云中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