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料到他會突然出現,秦如憐聞聲一怔,端著食盒的手下意識就要藏到后。
“聽云,你怎麼過來了?”
“我過來看看三哥。”
夜聽云含糊應聲,眼神卻仍盯在手中的食盒上,“這是什麼?你給三哥做的?”
這藥膳燉得如此用心,若不是清若還在院中,真想點頭認下。
面上一陣僵,只訕笑著勾了勾,搖頭,“沒什麼,不過是些沒用的吃食,聽瀾哥哥不喜歡,我便想著拿出去丟了。”
丟了?
夜聽云眉頭皺,“如憐,三哥一向不喜浪費,即便不喜歡這藥膳,就這麼丟了恐怕也不妥吧?”
這語氣里帶了幾分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責怪。
秦如憐聞言狠狠一怔,當即便有些不可置信。
“聽云,你這是在怪我嗎?”
怎麼回事!
夜聽云一向最是維護,怎麼現下連他都要來和自己作對了……肯定是晚那賤人挑唆的!
抿著,雙手捧著食盒未有毫退讓。
夜聽云聞言也是一怔,但想起晚方才氣沖沖離開之事,卻并未如往常一般退讓。
“如憐,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這藥膳到底是對三哥的子有益,還是……”
秦如憐簡直不敢相信這話是從他口中說出來的。
面上狠狠一,咬了咬牙又強裝溫善,“你說的有道理,也罷,方才是我考慮不周了,只是聽瀾哥哥才喝過湯藥,恐怕暫時用部下東西,這藥膳我還是先拿下去吧。”
先拿下去,再隨便找個什麼理由扔了。
豈料夜聽云卻像是看穿了的心思一般,直接手接過,“不用麻煩了,我給三哥提進去便是。”
他說罷便提著食盒快步往里去,秦如憐愣在原地一陣傻眼,半晌才回過神。
該死!夜聽云到底為什麼會變這樣!
盯著他背影的目一陣怨毒,想起方才晚被趕的形,眼神一閃,心中又掀起微妙的得意。
不過好在他也起不了作用,家投敵叛國,夜聽瀾上雖不說,心里卻已明顯對晚那賤人有所疏遠。
這賤人留下只能連累他,現在,才是能幫到他的人!
想起皇后對自己的許諾,秦如憐輕哼一聲,又得意著邁步跟進去。
亓玄和玉屏在東華門外等候,見晚出來,當即迎上前。
“小姐,怎麼樣,王爺可曾夸您的藥膳了?”
話落便察覺到臉有異,玉屏一怔,“小姐?”
晚抿,一言不發上了馬車。
“回去。”
一連兩日,宮中不曾有消息傳回,夜聽瀾也未再回府。
人見不上,豫州去不了,宋清安又杳無音訊,想弄清楚的一樣都沒明白,晚心中的煩躁幾乎滅頂。
“王妃。”
亓玄快步進門,對上不善的臉,頷首。
“宮里傳來消息,前方大戰告捷,明日圣上在宮中設慶功宴款待將士,朝中眾臣皆需前往。”
此等宴會重臣需攜家眷前往,晚是親王正妃,又有誥命在,自然也在之列。
話落的一瞬間,玉屏臉便已沉下。
“他們辦慶功宴與小姐何干,小姐懷著孕子本就虛弱,此等場合不去也罷!”
所謂將士,不過就是寧風毅等人,家人構陷,小姐的傷心勁兒還未過去,眼下要去給這幫人慶功,這怎麼可能!
亓玄也知有些不妥,頓了頓,又道,“圣諭是這般下達的,王妃若是不去,恐會有心之人拿此事做文章。”
老將軍和靖元剛正不阿,為多年至不,樹敵卻也頗多,眼下家一倒,外邊不知有多人等著看晚的笑話,若不去,必會人詬病。
去與不去,都是兩難。
玉屏皺眉,“那些人若是存心拉踩,即便去了也堵不住他們的,小姐何必還要去氣!就說小姐子不適,不宜參宴便是!”
亓玄聞言有些遲疑,不及做聲,晚卻是率先開口。
“不必,這一趟,我要去。”
寧風毅等人被調遣不過幾日便已告捷,說他是用一己之力扭轉戰局,絕對是天方夜譚。
他們既然敢設計,肯定是留了后手。
倒要看看,這幫踩著家骨取而代之的人,究竟有何面坐在慶功宴上!
玉屏仍是擔心。
“小姐,何必理會他們,奴婢只希您能安好。”
這兩日晚的焦躁都看在眼里,只恨自己幫不上忙,不能替分憂。
自從隔離所回京后,晚上已經發生太多意外了,不想小姐再有閃失……
指尖傳來的熱度直心間,晚目一陣微,掀。
“可一味回避不是我的作風,敢害家的人,我都要一點一點討回來。”
既然去不了豫州,那就去慶功宴,正面鋒,也絕不會怯懦。
形纖細,整個人看起來瘦瘦小小一只,可神決然,說出的話卻堅定有力。
那日的事未曾說,玉屏卻也能猜到幾分,小姐和王爺,恐怕是鬧矛盾了。
很難想象要如何靠自己撐住力,玉屏眼圈一陣泛紅,抿點頭。
“無論小姐怎麼做,奴婢都會支持您。”
夜聽瀾并未回府,翌日晚一人形單影只進宮,在人群中顯得分外惹眼。
“墨王妃。”
后傳來云袖的聲音,晚轉眸,這才瞧見麗貴妃在后頭。
“貴妃。”
麗貴妃頷首,邁步走近,“本宮這兩日子有些不適,正巧在此遇上了,墨王妃便替本宮瞧上一瞧吧。”
這話是在專程替解圍。
晚點點頭,面上有激之掠過。
“是。”
二人到乾宮時,群臣已到了不,人影攢間,并未見到夜聽瀾的影。
麗貴妃見狀開口解釋,“方才云兒說要去尋了墨王一同過來,想必他們現下還在路上。”
晚點點頭,跟著一同到偏殿等候,卻是才坐下,那廂一陣嘩然倏地響起。
門口幾道人影一齊進來,抬眼去,赫然便在其中瞧見了那抹玄。
以及,在他邊的,那張陌生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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