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微微一怔，眸掃過地上的碎瓷，出一不確定。

“這藥碗……剛剛是在桌上來著吧？”

方才進來時未曾注意，只余瞥了一眼，那藥碗放在桌案上，離邊緣似乎還是有些距離的……

姜如墨點點頭，直接印證了的猜想，“先前云王殿下給王爺喂過藥后，順手便將藥碗放在了這里，下人還未來得及取走。”

房中只有他們兩個活人和夜聽瀾一個病號，好好一只碗放在那里，怎麼可能說碎就碎。

除非……是有阿飄。

莫名的，晚就覺后頸有一惻惻的寒意了上來。

了手，當即抱雙臂。

姜如墨見狀臉也有些微變是，頓了頓，又努力鎮定開口，“許是方才微臣替王爺換藥時不慎到了，只不過現下才落下來吧。”

這事，只能有這一種解釋！

晚舉雙手贊同，“對，的確是這樣！”

外頭，夜聽云正琢磨著怎麼想個法子把姜如墨出去呢，卻是還未等想出便已見他從殿中退了出來。

眼神一閃，一句“有覺悟”還未夸出口，卻又瞧見了他后的晚，當即抬手將人攔住。

“哎，你們怎麼都出來了，三哥的藥換好了？”

姜如墨頷首，“殿下放心，已經替墨王爺換好了。”

夜聽云聞言一哽，張了張，還未等再做聲，手臂便已被晚拍開。

“邊兒去，讓讓！”

“你……！”

夜聽云一陣氣結，怒其不爭似的看一眼，當即又轉向姜如墨，“姜太醫辛苦了，三哥的傷勢還不穩定，今夜便有勞你留在宮中了。”

姜如墨頷首，“微臣遵命。”

夜聽云給姜如墨安排的是九州香榭的東廂房，晚見狀秀眉一揚，下意識便要邁步往西廂房而去，卻又被夜聽云一把扯住袖。

“哎，你等等！”

“怎麼了？”

晚不解看他，微微一頓，當即又想起正事，“哦對，我還有事要問你。”

夜聽云瞥一眼，“什麼事？”

不是有關于三哥的事，他拒絕回答。

豈料晚看了周圍一眼，又抿，“換個地兒說。”

儲君人選本就極爭議，夜聽瀾此次負傷關系重大，九州香榭里多出來的生面孔，晚覺得有一半是眼線。

思來想去，也就只有也夜聽云那兒最安全，借著夜遮掩，他們便悄悄回了碧水清居。

還是那日那個小太監，幾乎是進門的一瞬間，晚便已瞧見了小太監前掛著的腰牌。

其下綴著的，正是一枚翠綠的珠玉。

眼底一凝，夜聽云便已催促出聲，“到底是什麼事啊，還神神的。”

晚掀，凝玉似的指尖直指小太監腰間，“就是想問問，宮里頭用這等腰牌的，都是哪些奴才？”

明顯未料到會問這個，夜聽云微微一怔，一時竟還有些答不上來。

“用這個的多了，務府的副總管，膳房的副監事，各宮的掌事宮和總管太監，還有……”

“不是，你問這個做什麼？”

他不明所以地羅列了一大堆，晚細細聽著，眸中凝意緩緩積聚。

“查刺客。”

“刺客？！”

夜聽云心想，你不就是擅闖天牢的刺客本客嗎，這還用查？

毫無疑問地，喜提晚冰冷眼刀一個。

“宮里有人盯著我的肚子，不把他揪出來，我這胎恐怕太平不了。”

夜聽云聞言面上神古怪著變了幾變，最后開口卻是問。

“你準備怎麼查？”

話落便又想到方才無厘頭的發問，當即微微一頓，“你的意思是……”

晚點點頭，“那日昏厥之前，我從刺客上拽下一枚珠玉，就是這般翠綠的珠子。”

掌心攤開，那枚翠綠安靜躺在凝白之上，分外明顯。

夜聽云見狀面上也凝重幾許，“若真是如此，那本王方才所言都是配著這般珠子的，真要找起來，豈非是大海撈針？”

這樣一個一個排查，的確不是辦法，而且太過招搖。

晚垂眸思量了片刻，抿，“我有辦法。”

姜如墨搜集藥材也要兩日，這兩日里，皇帝準了麗貴妃的請求，繼續晚進宮診治。

與此同時，湖里錦鯉獻祥瑞，寓意晚所懷男胎之事，也已在后宮飛速傳開。

夜聽云自始至終持懷疑態度，“這般當真能行？”

晚抿了口茶，鎮定自若。

對方既然是沖著的孕而來，未曾得手便絕對不會罷休，如今聽說了懷的是男胎，自然只會更加坐不住。

依著對方那般猖獗的手筆，不信會沒有作。

“等著吧，行不行，今夜便會見分曉。”

安全起見，夜聽云特意將麗貴妃宮里的幾個太監都借了過來，只待夜之后便人埋伏在花園中。

二更的更聲一過，晚才慢騰騰地從春和宮里出來，到了路口，卻是特意選了花園的路回居所。

這時辰后宮眾人早已安寢，花園里的路曲折幽暗，寂靜如許中，周圍只聞晚的腳步。

前頭便是湖，夜風無眠，在幽靜的水面上吹起陣陣漣漪，隔著幾許，便已約聽見浪聲。

離夜聽云率人埋伏的地方還有些距離，晚步子未停，聽著后約響起的靜，目清寒。

果然上鉤了。

后的靜極輕，匿在夜風中，若不細細分辨定然無從察覺。

預料之中的寒意急速靠近，在將要到的那一刻，晚卻是形一側，掩在袖中的短劍悄然出鋒芒。

“來了？”

目是一張帶了面巾的臉，此人一襲容貌都被掩在夜行之下，借著月，晚能瞧出的，只有形。

未料到這一擊竟會被躲過，眼神掃過手中銳利的短劍，這人似是猛地意識到什麼，轉便退開。

看出他的意圖，晚眸一瞇，手中短劍便已率先攔住那人去路。

紅冷冷一翹，登時漾出抹冷厲的弧度。

“急什麼啊。”

“既然來了，那就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