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自然也知曉一二,但他只以為是夜聽瀾的敷衍之辭,被晚這般一嗆,面上當即有些掛不住。
“王妃這是何意,小人也是奉命行事,庫房本就是王府重地,小人慎重一些也是應當的。”
晚懶得跟他廢話。
“你慎重你的,干本王妃何事,將庫房的賬目冊子都拿出來,本王妃要一一過目。”
見竟真是一點面子都不給自己,管事臉一陣難看,當即也斥聲。
“恕小人不能從命,賬目冊子關系重大,庫房自當慎重保管,小人并未接到王爺的命令要將它給您,王妃若是要看,還請先去問過王爺吧。”
他這話表面說得恭敬,實則就是想推諉扯皮。
晚冷嗤一聲,直接抄起手邊的茶盞砸了過去。
茶盞直直砸在管事的大腦門兒上,一下便敲出片紅印子,里頭滾燙的茶水灑出來,頓時澆了他一臉。
管事原本就是頭大耳,一看便沒撈油水,現下被結實潑了碗茶,簡直像極了被開水燙過的死豬。
他嚎著去臉上的茶水,晚卻是用帕子沾了沾指尖,不不慢掀。
“現在呢?”
原本昨日聽到晚置孫婆子和緋的狠厲做法,管事還有些不信,現下親到,他頓時被晚的氣勢震住,簡直是張了張也不敢說出個“不”字。
礙于這麼多雙眼睛看著,他只能道,“王妃想看也不是不行,但職責所在,小人必須要見到王妃寶印才能將賬目冊子給您!”
王爺雖答應恢復晚的王妃之權,可對此卻只字未提。
他打賭,這人手里沒有寶印!
他本意是想為難的,誰知晚聞言卻像是記起什麼,角微微一翹,就勾起抹令他心驚的弧度。
“劉管事這話倒是提醒本王妃了,本王妃的寶印還存在秦姑娘那呢。”
管事聞言心中一喜。
哼,他就說吧,這人不可能有!
誰知他一口氣還未松完,卻又見晚意味不明一眼瞧過來。
“既是查看賬目要用,正巧便由你替本王妃去取吧,速去速回,本王妃就在這等著。”
這話吩咐得極為順口,管事聞言卻是狠狠一怔。
啥?
讓他去取?!
府中誰不知道,緋被送走,秦如憐這才了刺激,誰敢去招惹啊!
這般想著,他便對著晚訕訕笑開,“王妃說笑了,方才是小人糊涂,您貴為王妃,這賬目自然是想看便能看的。”
說著他又看向一側的小廝,瞪眼。
“四喜,還不快去給王妃拿賬目冊子!”
“是。”
小廝應過聲便要往柜臺跑去,晚掃他一眼,卻是不不慢掀。
“不急。”
想反悔?
晚了。
攏了攏鬢發,淡淡抬眼,“本王妃覺得,劉管事方才言之有理,為王妃,怎能沒有象征份的寶印呢。”
“這寶印自然比賬目冊子更為重要,劉管事還是先替本王妃去取回寶印吧,正好咱們按章程辦事,你也別覺得是本王妃壞了規矩。”
見竟抓著此事不放,管事聞言臉都綠了。
“王妃,這……這恐怕……”
他支支吾吾了半天都是沒說出個所以然,晚俏臉一寒,不重不輕一把拍在桌案上。
“怎麼,劉管事是覺得,你為庫房管事,不似尋常下人,本王妃使喚不你,是麼?”
“小人不敢……”
管事聽著,頭耷拉得老低,哪還有方才的半點神氣勁兒。
晚才恢復了王妃之權,這般刻意地左右為難,明顯是想要拿自己開刀啊!
哎,不蝕把米。
他自覺撞上了槍口,抿著,額上豆大的汗珠已經冒了出來。
晚揚眉,“看來劉管事是心有怨恨卻不敢言明啊,也好,正巧賬目之事也不著急,本王妃便親自陪你去一趟繡春院,可好?”
這雖是問句,可本就不是在詢問管事的意思,說罷便起往外去。
玉屏瞪了眼還杵在原地的管事,繃著小臉喝出聲。
“王爺昨日可是親口答允了要恢復王妃的權利,你這狗眼看人低的東西,看我不將此事稟報給王爺和老將軍!”
管事聞言嚇得臉都綠了,當即也顧不得那許多了,連忙就拔跟了出去。
“王妃,您等等我啊……”
從庫房出來沒幾步,迎面卻是一道影直直湊上來。
晚定睛,看清是龐六,當即頓住步子。
“王妃!”
龐六十分恭敬地行了一禮,當即又從懷中掏出張契紙。
“這是孫婆子的賣契和賤奴契,小人已經按著您的吩咐,將發賣給人牙子了。”
晚接過瞧了幾眼,秀眉微揚,“不錯。”
得了夸贊,龐六當即諂笑,“王妃,那您先前說的……”
他話還未說完,管事便已追了上來,晚掃他一眼,將契紙給玉屏。
“本王妃說話一向算數,只要是忠心侍主,本王妃自然不會虧待。”
“今日起你便明正大地搬回王府,切記要安分守己,不可作惡。”
龐六聞言頓時喜笑開,直接就將自己劃到了晚麾下。
“小人多謝王妃恩典,多謝王妃恩典!”
管事聽這話也知是什麼形,暗暗看了眼玉屏手中的契紙,就又聽晚開口。
“正巧本王妃要去繡春院取回寶印,你便也跟著一同前去吧。”
“是!”
一路到了繡春院,晚瞧了眼閉的院門,不不慢停住步子。
管事見狀,連忙狗地上前去拍門,“秦姑娘,您在嗎?”
許是緋被送走這事,對小白蓮實為重傷,管事了半晌都無人應聲,只好訕訕退回來。
“王妃,秦……秦姑娘好像是不在啊。”
晚白他一眼,“你家的院門出去是反著鎖的?給本王妃把門砸開!”
“砸……砸開?!”
管事直接被嚇住,“王妃,這……這不好吧?”
怎麼說王爺也沒罰秦如憐,現下若是砸了門,豈非是挑明了要跟對著干了。
他還猶豫著,那廂龐六卻已快步上前,掄起拳頭,對著院門便是一錘砸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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