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屏會意，當即點點頭上前。

“秦姑娘琴藝湛，這是王妃特意賞給您的二十兩。”

說著便將荷包遞上前，秦如憐瞧著，本就難看的臉又是狠狠一變。

晚這賤人，竟拿二十兩碎銀子來辱！

還說什麼坊間賣藝，是將當做了卑賤的樂姬不！

咬了咬牙，垂著眼欠，“王妃厚，如憐愧不敢，方才彈琴只為給諸位助興，并不是為別的。”

早就料到會拒絕，晚也不惱，只撐著下頜懶懶看。

“秦姑娘可是嫌本王妃給的太了？”

略作思量，又頷首，“也是，王爺對秦姑娘一向抬，此次所贈寶石更是千金不止，區區二十兩銀子，又怎麼能秦姑娘的貴眼呢。”

“罷了，玉屏，既然秦姑娘瞧不上，那便將銀子拿回來吧。”

見三言兩語便給自己扣了這麼大一頂帽子，秦如憐心中一急，連忙出聲。

“王妃，如憐并非此意！”

晚揚眉。

“那是？”

這銀子就擱在面前，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秦如憐死死咬著，眼底恨意洶涌。

“夠了。”

夜聽瀾從旁沉著臉聽了許久，見狀忍無可忍般重重擱下酒盞。

“如憐寧靜雅致，一向淡薄名利，不落俗套，自然不會為利所驅。”

“彈琴乃是風雅之事，輒以金銀相較，實在俗氣！”

這話是在說晚。

噴？

晚紅冷冷一勾。

“王爺說得是，臣妾出武將世家，確實不怎麼會附庸風雅，不過……”

“這肚子了得吃飯，就如同是逛窯子得給錢，天經地義的嘛！”

夜聽瀾聽得額角一陣暴跳，臉頓時黑沉如墨。

“晚！你在胡言語什麼！”

這人，說話竟如此鄙！

晚眨眨眼，“王爺別急啊，所謂話糙理不糙，臣妾的意思是，秦姑娘這琴彈得好啊，就該賞！”

不僅賞，在座的有一個算一個，都得給賞！

“諸位，本王妃今日并未帶許多錢財在上，這二十兩銀子只當是拋磚引玉，秦姑娘為壽星還傾獻藝，眾位大人和夫人們也勿要吝嗇啊。”

勾了勾，繼續補充：“對了，王爺方才說金銀太俗，你們最好是來點珍玉珠寶什麼的，清清泠泠的，才更襯秦姑娘的白蓮氣質啊！”

“胡鬧！”

夜聽瀾恨不得一掌將從臺子上扇下去，但眾目睽睽之下，他只能拿自己的酒盞出氣。

“砰”的一聲，他手中的玉盞當即化作陣齏。

晚淡淡掃了一眼，十分有眼力勁地將自己那只遞過去。

“王爺您請，自己家的玉盞，千萬別客氣！”

夜聽瀾盛怒著瞪一眼，好看的薄都氣得有些發歪，拳頭了幾下，憤然離席。

此舉正中晚下懷，見眾人紛紛將值錢的東西拿了出來，當即又沖著小廝招手。

“還愣著做什麼，快去找個大號的托盤替秦姑娘接著啊！”

流水般的珠寶呈上來，瞧著華貴氣，卻是像極了坊間打賞樂姬的形。

秦如憐便是再能忍，也架不住這一連好幾番的辱，當即咬著抑制不住地哭出聲。

晚驚訝張，“呀，大家快看！秦姑娘都高興哭了！”

知今日自己無論如何也扳不回來了，秦如憐狠狠剜一眼，紅著眼圈跑開。

宴會的主角，一個甩袖走人，一個掩面跑開，眾賓客見狀也都十分知趣地起告辭。

晚敷衍著點點頭，只讓管事前去送客。

方才還喧囂熱鬧的宴會頓時冷寂下來，將局攪這樣，玉屏心有余悸。

“小姐，咱們現在該怎麼辦？”

晚毫不慌，笑瞇瞇瞧著桌上的珠寶，大手一揮，“端回去！”

既然小白蓮不想要，那代為笑納又有什麼不可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