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虛影攝

船尾狹小的廚區甲板上，楊本才將手中的魚平放在地上。

這條錦鯉似乎也終於意識到自己要被人殺了，原本除了偶爾開合的它也蹦躂了兩下，結果被楊本才一下按住，用菜刀的刀往魚的腦門上重重的「啪啪~」拍了兩下。

這下魚徹底沒了靜，似乎是被拍暈了。

隨後楊本才拿刀刃往魚腹部那麼一抹，結果沒抹開，再一抹，還是沒割開。

「唉？這刀鈍了？」

楊本才拿起菜刀看了看，用手指了刀刃，視線開始四下搜尋，在那邊角落發現了磨刀石。

楊本才立刻去拿了石頭，磨完刀之後又回到了剛剛的位置。

「楊兄，我看還是算了吧，這魚我瞧著有些怪異，哪怕刀鈍了一些，也不至於剖不開的。」

楊本才眼看這魚還是沒什麼靜，應該也被刀拍死了。

「殺不殺的現在也已經遲了。」

說著，楊本才再次按著魚去剖魚腹，但是這次魚突然抖了一下。

「嘶哎呀」

楊本才放下刀捂住了手，拇指下方開了一道口子，鮮不斷流出，一滴滴落到了甲板上，也落到了錦鯉上。

「啪嗒啪嗒，啪嗒啪嗒」

這條錦鯉這會開始在甲板上跳，易書元看得分明，那滴落到魚上的也在這過程中被鯉魚接口中。

「哎哎，楊兄，你的魚」

易書元在邊上提醒一句，楊本才一看，這魚蹦躂蹦躂著居然快要到木欄邊了，他下意識想要去按住，可惜還是晚了一步。

「噗通~」一聲，魚已經跳回了水裏。

楊本才捂著手，看看地上被塗開的跡，再看看旁邊的易書元。

「別看我，在下怕殺魚，剛剛可不敢接近。」

「三兩啊」

楊本才哭無淚，再看看手就更是悲傷，三兩銀子扔水裏了，自己手上還開了個口子。

邊上有一個年長的船工過來，他也要準備晚飯，像是也看到了魚逃走，便搖著頭說道。

「像這種魚啊，以前我跑船抓住了都是放生的，逃了也好。」

聽到這話，楊本才忍著痛看向了老者。

「老伯，不是說吃錦鯉前程似錦嗎？」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傳出來的吃了得好運，沒見幾個發達的！」

老船工這麼說一句，也將手中的提著的大胖頭魚擺到了甲板上，用菜刀一下拍暈，順手就剖魚去臟，這作比楊本才利索多了。

「你們這兩個後生公子，真要吃魚一會就來我這吃吧。」

「多錢？」

楊本才這麼問了一句，覺這船上干點啥都得要錢。

不過老船工笑了笑，看向了易書元。

「就沖這後生本想買這魚放生，這頓算我請你們的。」

「哎哎，那說定了啊！不過他肯定也不是放生，只不過被我先買了才這麼說的。」

「那多謝老伯了。」

易書元也笑著拱了拱手，他也不反駁楊本才，而是側頭看向船尾的水面，那條魚似乎還在附近。

——

天漸黑，大船上也都開火吃飯，做飯雖然都在一個地方，但不論是菜肴還是吃飯的人都分了好幾波。

除了一些個人自備口糧的乘客在前端底下的貨倉自己解決，另外還有三波吃熱乎飯的。

代表船東的三人在休息艙自己吃，船工這邊分兩波，有十幾個人圍著吃的，菜肴多一些，其中也包含了一些買餐食的乘客。

而易書元和楊本才蹭飯的老船工這邊，則加上他們也一共才七人。

倉被人多的一方佔了，易書元等人就在船尾廚房邊上吃，雖然三面風，但至頭上有頂棚，不用擔心下雨。

而且菜就放鍋里，下面爐還有木炭，一鍋鹹菜燉胖頭，菜肴一直熱氣騰騰的，看著就暖人。

「嗬，嘶呼.好吃，嗬」

楊本才的手已經包好了，這會不見半點不方便，夾著熱乎乎的魚就往裏送，被燙得哈氣但還是直呼好吃。

易書元吹吹魚送口中，同樣覺得鮮非常，尤其是這環境這氣氛，更是讓滋味凸顯三分。

「嘿嘿，還不錯吧？孟叔跑很多年船了，手藝可不是蓋的。」

「老伯好手藝！」「沒錯，真好吃！」

易書元和楊本才先後誇獎，使得做菜的老船工笑容滿面，其他四個船工也嘿嘿笑著，各自夾菜飯。

「這種冷天，就得吃個熱乎飯才舒服！」

「可惜沒有酒」

老船工這麼嘆了一聲。

聽到這話的易書元想了下，便灑笑道。

「誰說沒有，我那就有，稍等一下，我去取來！」

「真有？」

「那是自然！對了，給我留點魚，可別吃了！」

「易兄快去，這麼大條魚哪能說沒就沒！」

易書元點頭笑了笑，起把碗筷放在自己的凳子上，然後快步沿著船邊朝著前方走去。

只不過到了前頭，易書元並沒有下貨倉，而是手一招，桅桿頂端此刻已經在收攏星月華的寶葫蘆就飛了下來，被他抓在手中。

易書元袖中出摺扇並展開，從葫蘆傾倒出一些酒水，直接就澆往摺扇的扇面，這酒落扇面既不打紙面也不從邊上出來，就好像直接灌了扇子中。

倒了一些之後，易書元再次將葫蘆一拋，重新飛回了桅桿頂端，手中的摺扇微微一拋再出手去，等摺扇落下來的時候，落到他手心已經了一個柱形的白瓷酒瓶。

船尾吃飯的人等了沒多久，就見到易書元快步走了回來，手中還提著一個小酒瓶。

「酒來了~~」

易書元聲調提起，也將悶頭乾飯的眾人吸引過來。

「就等伱了，酒碗都準備好了！」

「來來，快坐！」

旁邊的船工殷勤地幫易書元把凳子上的碗筷拿起來，請他座。

易書元坐下之後揚了揚酒壺。

「酒碗準備好，酒不多，也就每人一杯的量，但酒很烈！」

「有的喝就不錯了！」「對對對，不嫌棄！」

眾人都拿出了容，用的是茶杯暫代酒杯。

易書元拔開瓶塞，頓時一濃郁的酒香就飄了出來。

「好香的酒，是聞一聞都要醉了！」「聞得我流口水啊！」

「來，老伯，你先來！」「唉好！」

易書元站起來為老船工倒酒，大半杯之後就停下，然後再陸續為其他人倒酒，到自己這的時候也正好剩下半杯。

「請！」「請！」「來喝！」.

眾人笑嘻嘻地了杯子，然後小心地抿了一口，只覺得酒水含到口中辛辣無比，咽下去如同一團火，但卻帶著一甘甜回味，子也一下子更暖了。

一小口酒下肚，喝酒的人額頭都滲出一層細汗。

「好酒啊！」「這酒太好了！」「是啊！」

「易公子，這酒不便宜吧？」

易書元也將抿了一口的酒杯放下來，笑著說道。

「便宜不便宜的，也就是一杯酒，菜不論價，酒也不論。」

「哈哈哈哈，好好好，今日老漢我一番無心之舉，反倒佔了便宜了，多謝公子！」

老船工是識貨的，這酒後勁十足熱力翻湧，怕是什麼名貴的藥酒了！

「易兄，這是什麼酒啊？」

楊本才也這麼問著，這種酒不可能沒名氣的。

「這個嘛，日月乾坤酒，不過是個人所釀，釀酒人說，這酒集日月星和天地元氣於一爐，再輔以名貴藥材共釀，不容易喝到的！」

「易兄你這就鬼扯了.」

「唉，楊兄，是那釀酒人鬼扯！」

「哈哈哈，反正我們今天都沾了孟叔的！」「對對，哈哈哈！」

「來來來，吃菜喝酒！」

不算猛烈的爐火將眾人的臉照得通紅，不知道是因為炭火還是酒力。

爐上大鍋的菜肴熱氣騰騰，圍著的人盛飯吃菜，那一小杯酒水雖然不多，但極為耐喝，七人吃得極為開懷。

這時候倉里有人從前門出去，到了甲板站上了圍欄，對著河面撒尿。

船尾那邊歡聲笑語的似乎也吃得十分熱鬧。

忽然間，尿尿的人子猛得一抖，趕從欄桿上下來，向河面，竟然約能看到河中央有一個模糊的白影在飄著。

「哎呀！」

尿尿的人嚇得低呼一聲趕沖回了艙。

在後面吃飯的人易書元此刻也停下了筷子，耳邊約能聽到一種沙啞的聲音。

「招來.招.來.在何方.速現.」

此刻在大船邊上，那個之前船工打魚的小水灣里，那條金紅的鯉魚似乎到了驚嚇，小心游到了大船邊上，著船底躲藏。

而在運河河面上，周圍一些船隻中都有一縷縷白氣息如同眼不可見的白煙霧一樣，向著河中心飄去。

大船的船尾，喝了酒的幾人上一陣陣燥熱，在易書元眼中他們的人火氣一陣升騰，此外並沒有其他影響。

但船上其他地方卻也有一縷縷白氣息飄走。

在吸氣！

「你們吃，我去解個手！」

易書元突然開口要去解手。

「速去速去，晚點就沒菜了！」

「一定！」

易書元點了點頭站了起來，匆匆走向船的前頭。

等周圍沒人了，易書元才定睛瞧向河心，水面的薄霧中又一個披頭散髮白影在移，這白影有形有手，但沒有腳也沒有臉。

「是什麼東西？」

「不知道啊先生，怪邪乎的」

灰勉的聲音從易書元服傳來。

「哼！」

易書元冷哼一聲，左手已經抓住了從袖出的尺，隨後揚起尺輕輕在船欄上一拍。

「轟隆——」

一聲巨響如晴空響雷，在天邊回，這雷聲破邪，水面上的虛影都霎時崩滅了。

易書元皺眉盯著河面，果然是虛形幻影，那麼誰吸走了氣？

在水下麼？

這時候，倉的前門被人從部打開了，那個賭鬼帶著幾人罵罵咧咧地從裏面出來，見到易書元站在這裏也沒理會，而是走到欄桿邊著河面。

「哪有什麼鬼？」「在哪呢？」

「唉？剛剛明明有的啊」

「你他娘的傻了吧？大晚上的疑神疑鬼，把霧看鬼了？」

「這位公子，你可見了鬼？」

易書元掃了一眼那人，搖了搖頭沒說話。

那幾人便又罵罵咧咧回去了。

這時候，易書元卻走到了另一側船舷，看向下方的水中。

「它是在找你吧？」

船邊水面，一條紅影漸漸浮現，向著水面吐著泡泡，眼睛完全不像是魚的，看向上方船邊探頭的長發男子，眼神中充滿了驚駭。

這人，不是凡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