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得早，這個時代夜裡也沒有什麼娛樂活，家裡更是連油燈和蠟燭也沒有，所以天一暗，蘇默和蘇笙早早就準備睡了。

因爲家裡就一張牀，所以姐弟兩個是睡在一起的。

一聽要睡覺了，蘇笙早早地就了靴上牀。

看到他垂在牀邊的那雙黑乎乎的小腳丫子，蘇默眼珠子都要綠了。

他那雙小腳不僅腫得老大，而且上面蓋著一層黑乎乎的灰，都看不清皮本來的樣子了。

“你的腳有多長時間沒洗了？”

蘇默語帶嫌棄地指著他的腳。

蘇笙被的眼神看得有些傷，起腳丫，不好意思地說：“沒多久，孃親走了之後，就沒洗過了——”

說完之後，他瞟了蘇默一眼，接下來說了一句很是讓崩潰的話。

“你也是。”

我去！

對於蘇默這種有事沒事就洗兩回澡的人來說，這簡直不能忍。

挽起腳，果然看到自己的雙腳也是黑乎乎一片，如細的魚鱗一樣裹在上面，看起來噁心極了。

“去燒水，我們洗腳。”

蘇默忍無可忍地走進廚房，開始著手燒洗水的事。

奈何農家人燒的都是土竈，點火還要用打火石或是火摺子。

這讓用慣了煤氣和電鍋的蘇默瞬間變了廚房小白，還是蘇笙看不過去，奪過手裡的打火石把火給點著，燒了一鍋開火。

泡腳的時候，蘇默在廚房裡找了半天，終於在鍋臺的隙裡找到了一塊快要乾了的老薑，泡在熱水裡讓蘇笙泡了腳。

這孩子白天在雪地裡跪了半天，服也溼了，用姜水泡泡，說不定明天就不會冒生病了。

熱乎乎地泡了一個洗腳水，蘇笙的鼻尖上熱得出了一層薄汗，兩隻小腳上的黑灰一掉，腫得就更厲害了。

蘇默捧著他的雙腳，坐在木墩上，是掰開乾的老薑，出裡還算鮮的部分，在他腳上抹了兩遍。

蘇笙乖乖地坐著，眼眶微溼地看著蘇默，吸溜著鼻子說：“姐姐，你對我真好。”

蘇默握著剪刀，失笑：“我以前對我不好嗎？”

“那倒沒有。生病之前，你要跟著孃親學繡花，學寫字，沒有時間陪我玩——”

說到這裡，蘇笙一臉糾結，似乎不知道該怎麼說。

“那時候，你覺得姐姐更象一個大家閨秀，有距離，不象現在，你姐姐會捧著你的臭腳，一邊給你剪指甲，一邊跟你聊天——”

蘇默笑著說。

蘇笙深有同地狂點頭。

收拾完之後，蘇默摟著蘇笙躺在牀上，他小小的子象個小火爐一樣，地在的前，熨燙了初開異世有些不安的心。

白雪皚皚，寒風凜冽，雪地映出了白過稀薄的窗戶紙照進屋裡。

家裡值錢的東西都被那個沒良心的娘們拿走了，米缸裡空空如也，和蘇笙上穿的服又舊又破，屋裡這麼冷，連個取暖的爐子都沒有，更別說一件象樣的傢俱了。

穿越之後，一大堆的問題，向蘇默了過來，沉甸甸地在的口上。

蘇笙一沾牀就睡著了，獨留蘇默翻來覆去地在牀上烙了一會煎餅才睡過去。

睡夢中依稀又回到了現代。

打扮時尚的妹妹挽著男朋友的手，耀武揚威地站在蘇默面前，楚楚可憐地說：“姐姐，我上了阿放，已經有了他的孩子，你就全我們吧！”

媽媽聳拉著眼皮，一幅我都是爲你好的臉勸著蘇默：“水不流外人田！家裡就你們姐妹兩個，誰嫁給他，都是咱家佔便宜！你從小到大，想學什麼，我都沒有攔著你。現在就是一個有錢點皮相生得好看的男人而已，你就擡擡手，讓給你妹妹吧！”

可笑的是，陳放一個月前還是蘇默帶進門來宣佈要結婚的男朋友。

一個月後，的妹妹卻挽著男朋友的手求全。

哦，蘇默忘了自己當時是什麼表了。

只記得用盡力氣甩了一掌下去，那個男人的眼鏡就被打飛了出去，自己的妹妹無比弱地倒在那個男人懷裡，說肚子疼！

混中，媽媽給了蘇默一掌，罵心腸惡毒，見不得妹妹過得比好！

生活就是如此狗。

不久後，妹妹和那個男人結了婚，過上了天天逛街拼的富太太生活。

而蘇默心灰意懶，年紀越大，越不想結婚，過上了每逢佳節必相親的日子。

一覺睡來，蘇默有些怔怔的。

睡夢中發生的那些事，明明都是自己經歷過的事，反倒覺得有些遙遠和陌生。

昨天晚上思索了一下，要想辦法把家裡的日子過好，蘇默覺得現在最重要事就是掙些錢財，先把這個漫長的冬天捱過去，到了明年春天，萬復甦，春暖花開，遍地都是野菜，總會有辦法活下去的。

姐弟兩個商量了一下，覺得先拿手裡的那顆銀豆子，去城裡買些米麪回來，自家開火做飯。

一來，開了火，家裡有了煙火氣，就算是兩個人的小日子也要過得和和的。

二來，凡事總要自力更生，不能總等著那個神神的人救濟他們。

自己家的的日子總要自己來過活，跟圈養的鳥雀一樣，總是躺平等著有人投喂，勉強混下不死，終歸不是長久之計。

再說誰知道投喂他們的人是不是抱著養了他們再賣的打算！

蘇默自有打算，想在城裡找個小活幹幹，哪怕在酒樓裡洗個碗筷，總比守著這個家，坐吃山空，空著肚子死的強。

分吃了剩下那半隻烤，有蘇笙引路，姐弟兩個早早地就踏上了去城裡的路。

白雪覆蓋著路面，路上有行人，在這大冬天裡，大多數人都窩在家裡貓著。

走了近兩個時辰的路，走走停停地，就算這樣，蘇默也累得不輕，熱得滿是汗，穿著的服已經完全被汗打溼了，兩條也痠得連一力氣也提不起來了，再看蘇笙，他的況也不比蘇默好到哪裡去。

蘇默著氣問：“還有多久才能到城裡？”

蘇笙出小手向前一指，大聲說：“就在那裡！”

蘇默擡眼看去，一座高大的城門儼然就在不遠巍峨屹立，上面寫著清平兩個遒勁有力的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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