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擺著的化鬥彩，是一隻小碗。

白瓷胎上，用青花勾勒出的廓線分明，釉上的花鳥彩鮮明，致絕倫。

整個畫麵神采奕奕，其上勾勒的青鳥，像是要呼之飛。

鬥彩始於明宣德，但實罕見，本就珍貴。

化時期的鬥彩，又最推崇，堪稱珍品中的珍品。

這隻小碗，如果是真的，價格250萬打底。

此刻，陳銳還在翻來覆去的看著。

貨主也已經不耐煩了，再次催促，“看了這麽久，到底看好了沒有？”

“這可是我家祖傳寶，十年前有人出價200萬跟我爺爺買，我爺爺都不舍得賣。”

“如今10年過去，價飛漲，沒有300萬我不買。”

這已經不是貨主第一次催促了，陳銳也同樣懶得理，繼續皺眉打量著手中小碗。

古東也在這時湊到陳銳側，低聲耳語，“我之前看了許久沒看出破綻，像是真的。”

“但，覺就是有哪裏不對。”

“你看仔細點，三百萬呀，若是打眼了，咱畫室……”

古東說到這裏，也沒再繼續說下去了。

畫室的流資金本就捉襟見肘，若是300萬打了水漂，雖然說不上要關門，但也夠陳銳的。

此刻古東話音落地，陳銳眼中也出了一抹詫異。

他其實第一眼就看出這件化鬥彩小碗是假的，因為異能本就沒有反應。

可惜，看了這麽久，也看不出究竟假在哪裏。

異能對於珍品會給他提示，來曆出一樣不，但是假貨可沒點提示。

古東毫無疑問，絕對是不會有異能的，直覺卻堪稱妖孽。

“眼力不錯，跟我想到一去了。”

此刻，陳銳也是毫不吝嗇的誇讚。

看著兩人頭接耳，卻始終不回答自己的問題，也不說這是真是假，貨主更是不耐煩。

“你們兩個，到底打算拖到什麽時候去？”

“都說文昌齋是中都古玩行中最負盛名的，我看也不過如此。”

“你們兩個究竟是看不出真假，還是你們文昌齋沒有實力收如此珍品的件？”

貨主喋喋不休，囂個沒完，陳銳也不耐煩了。

雙眼一瞇，直接向他冷眼瞥來，“吵什麽吵？要麽閉老實等著，要麽直接帶上你的東西，直接給我走人。”

陳銳說得是毫不客氣，貨主也聽得當場愣住。

見過囂張的，卻從沒見過古玩行裏有這麽囂張的。

難道，他就不怕敗壞了文昌齋的名聲。

還是說，他已經看出了什麽？

短短瞬息之間，貨主心思百轉，目也不自地看向小碗底部。

陳銳雖然是一直隻用眼角的餘撇他，但也沒有錯過他的這小作。

也不由得順著他的目向著小碗底部看去，直接開啟了視眼。

這一看還真是看出了點不同尋常的地方。

角一翹，陳銳冷冷一笑。

“你這化鬥彩，是仿的吧？”

此言一出，貨主當場發怒，“你究竟懂不懂規矩，看不出來就說看不出來，說什麽仿的？”

話音落地，陳銳角笑弧更深，“你這個外行人，倒是比我們這些行還懂規矩，不是說這是你家的祖傳寶嗎，難道還經常賣古玩？”

“哼！”貨主冷哼著開口，“就不許我家祖上流傳下來的古玩多？”

“再說，這些個規矩，看上幾次，誰還不懂？”

“你到底能不能行，若是眼力不行，直接承認，我去別家看。”

話音落地，陳銳直接笑出聲來，看向貨主的深邃目，卻是讓人猜測不出意味。

“急什麽，是真是假，咱們驗驗就知道了。”

“聽說有一種作假老方子，按著方子嚴格作，製造出來的化鬥彩，堪比珍品，真假難辨。”

“但是假的終究是假的，按照這種方式仿出的鬥彩，底胎會參雜熒顆粒。”

幾乎是陳銳的話音才落，古東就拿出了一個熒手電，直接對著陳銳手中的小碗照來。

藍籠罩下，小碗底部果然有熒閃爍。

“還真是假的！”古東也在這時不自地驚呼。

一直神自若，強裝鎮定的貨主，也再偽裝不下去了，一連都是慌張。

連那小碗也顧不上拿走，起就直接往門外衝。

然而就在他走到門口的瞬間，一隻大手向他探來，抓住了他的肩膀。

“你，你幹什麽？還不趕把我放開。”

再也難進寸步的貨主更是慌張，直接大喊。

“嗬嗬！”陳銳冷笑開口，“事都還沒解決呢，你著什麽急走？”

“說，你是不是陶全派來的？”

這很明顯就是針對畫室設的局，而除了陶全之外，陳銳也想不出其他人。

“什麽陶全，我不認識。”

“我也沒騙你，這隻小碗的確是從我爺爺那輩傳下來的，我也不知道是假的呀。”

“你趕把我放了吧。”

貨主本不承認，但話語一說到最後，也還是帶了幾分哀愁。

陳銳卻是完全不為所，此刻看著貨主的目，還滿帶著譏諷，“如此說來，你爺爺還真是年輕呀。”

“從熒的度判斷，這件仿品製作的時間不超過五年，請問你爺爺是哪一年傳給你的？”

再次被陳銳拆穿，貨主更是慌，卻還是在繼續狡辯。

“你就放過我吧，我也是害者呀，說是祖上流傳的，也就是希這件能賣出個好價錢。”

“這其實是我花高價從別人手裏收來的。”

“幾十萬買了件假貨，我也是虧得都要吐了。”

貨主哀求不斷，還不斷訴苦，陳銳卻是完全不為所，也不再相信他的話。

“有什麽冤屈你到安保局去訴吧。”

“作假詐騙，就必須接法律的製裁。”

“古東，趕報警。”

話音落地，古東掏出手機。

貨主也更是慌張，但也不再哀求了，大手一探，直接向著陳銳抓來，準備一個過肩摔將他解決，再跑。

哢嚓！

清晰的骨頭脆響和淒厲的慘聲接著傳來。

一道重落的聲音，也隨其後傳來。

但是此刻重重摔落在地的人，卻不是陳銳而是貨主。

而且，還因為被陳銳按住脖子，爬都爬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