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汽機打造了好幾個月了，一直沒有改裝到珍妮紡織機上，用蒸汽力替代水力作爲工業源力，其中一個原因就是沒找到克服煙氣的方法。

珍妮紡織機放在一個封閉的廠房，煤炭燃燒會產生大量的硫化氣，這些都是有害氣，很容易毒死紡婦。

朱舜參觀了朱氏水泥廠的圓窯，獲得了靈，可以把燃燒煤炭的火窯，改造圓窯的排氣方式，用一長長的煙囪把硫化氣排出去。

蒸汽作坊的蒸汽機全部拿去水了，暫時沒有現的蒸汽機可以試驗，朱舜就先讓水泥廠的幾名窯工建造一個小版的圓窯。

建造了三天時間，基本上型了，朱舜讓幾名窯工回去繼續燒製水泥，拿出一個鐵杴鏟了一杴煤炭，填進了火窯裡面。

朱舜放下鐵杴，目不轉睛的看著堤岸邊的火窯，火焰慢慢燒起來以後，煙氣果然是從後面的煙囪排出了出去。

朱舜忍不住笑了，開始自我總結：“硫化氣的問題暫時解決了，接下來就是怎麼改變蒸汽機的運方式了。”

紐可門蒸汽機的運方式是上下運，只能做上下運。

但是珍妮紡紗機的轉，不管是用水力，還是手搖式，都是旋轉運。

不單是珍妮紡紗機，王恭局的水力鑽牀，宋家的飛梭織布機，要想改變力源，都要用齒帶，然後旋轉起來。

所以這個運方式要改變，只要能把上下往復運改變旋轉運，就可以帶齒，爲力源。

對於工業力來說就是一個質的飛躍，蒸汽機就能夠真正投使用了，第一次工業革命就正式開始了。

但是怎麼把直線運，改變旋轉運，卻是一個大難題，朱舜早在幾個月以前紐可門蒸汽機誕生的時候，就在思考這個問題，可惜一直沒有頭緒。

暫時想不通，朱舜準備出去走走，嘗試一下能不能像看見圓窯解決排氣問題，在別的地方獲得解決運方式的靈。

這個走也不是走，朱舜騎著小驢前往了北平機械局，查看鉗工們打造了多蒸汽機零件。

還要想辦法解決缺錢的問題，朱舜目前有三件事要做，第一就是要想辦法掙錢，第二是解決蒸汽機的旋轉運，第三是要想辦法招募一批人才。

奇怪的是，消息都已經放出去半個月了，還是沒有一個人過來參加策試，難不又是東林黨暗中使了絆子。

順著塵土飛揚的土路，來到北平機械局的門口，門前禿禿的平野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幾座四角攢尖的四方亭。

紅漆圓柱，頂部的橫樑上金彩畫，看起來充滿了簪纓世家的富貴氣息。

朱舜走下小驢，對稱在兩邊的四方亭裡呼啦啦衝出來一堆管事，慌忙過來打招呼。

“朱大使，小的是都察院馮使家的管事，請問大使什麼時候販賣大明龍王....那個...蒸汽機。”

“滾一邊去，朱先生，在下是襄城伯府邸的管事，我家伯爺願意出四百兩銀子買一臺大明蒸汽機。”

“襄城伯？呵，朱先生在下是永昌侯府的管家，我家侯爺願意出四百五十兩。”

朱舜沒有理睬這些達顯貴家的管事們，牽著小驢走進了北平機械局，邁過門檻，負責開門的兩名初級鉗工，‘砰’的一聲又把大門給關上了。

朱舜最近沒時間管理北平機械局，張燾又去了西安府，便把過去自己還是匠頭的時候就跟在邊的陳衢，臨時提拔爲工程師，負責管理三十名鉗工。

高級鉗工一共六人，陳衢的年紀最小，其他幾位高級鉗工肯定不服氣，朱舜就讓他們打造蛋形汽缸，用真本事說話。

陳衢也爭氣，沒有辜負朱舜對他的期，雖然比其他五位高級鉗工都年輕，打造卻比他們，也讓五位高級鉗工口服心服。

陳衢爲人比較踏實，是個肯下功夫鑽研技的人，大中午的其他幾位高級鉗工都去找地方午睡了。

就他一個人帶著自己手下的初級鉗工和中級鉗工，還在匠作廠房打造蒸汽機的零件，一點也不藏私的把技教給其他人。

陳衢從小是吃苦長大的，太知道沒有飯吃的痛苦了，沒有半點學會徒弟死師父的念頭，只想著手下的初級鉗工和中級鉗工儘快爲高級鉗工，這樣也就能多掙一些銀子。

“老爺。”“老爺。”“老爺。”

陳衢正在專心打造一個活塞汽缸，沒有看見朱舜已經走到後了，等到手下的鉗工們打招呼，陳衢才反應過來。

陳衢放下手裡的臺鉗，恭恭敬敬行禮：“見過老爺。”

朱舜拿起陳衢打造的半品，仔細觀察了幾天，淡淡笑道：“陳衢你現在可以，手藝越來越好了，比我這個師父的手藝都要好了。”

初級鉗工和中級鉗工們聽到一句師父，看向陳衢的目立刻就不一樣了，心想陳頭還真是低調，有這層關係竟然憋著不說。

陳衢當初能進王恭廠，就是因爲朱舜見他可憐，小小年紀就要去碼頭扛大包養活五個弟弟妹妹，索就找張燾說了幾句好話，讓他進了王恭廠。

進了王恭廠以後，又踏實能幹，朱舜也就多教了他很多東西，算是半個師父。

別人要是有這層關係，不得到宣揚，讓所有人都知道朱舜是他師父，陳衢卻是一個字都沒說。

如果今天不是朱舜主說出來，估計陳衢這輩子都不會說。

陳衢咧笑了笑，沉了片刻，突然說道：“老爺，經過我這些天的鑽研，有了一個發現。”

朱舜放下手裡的活塞汽缸，看了過去。

陳衢拿出一尺子，開始測量活塞汽缸：“老爺，咱們這個活塞汽缸的直徑是30.48釐米，真實的水量是91斤。”

“前幾天我突然奇想，如果把活塞汽缸擴大，是不是就能提高水量，就用陶土做了一個嘗試。”

“經過多次的嘗試，發現擴大活塞汽缸的直徑，其實不能提高水量。”

“當然也有可能是活塞汽缸的直徑不對，因爲我只擴大到31釐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