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二,崇禎爲了省錢依舊是不顧幾位閣宰輔的勸諫,輕裝簡行,上足夠的錦衛護衛在四周,帶著文武百去了京郊的蒸汽機作坊。
距離蒸汽機作坊只剩下五六里路程了,崇禎走下了鑾駕,其他吏再怎麼不願讓乾淨的靴踩在泥土上,只能從轎裡走出來。
好在已經快四個月沒有下雨了,鄉野小道只是乾裂出一道道裂,塵土比較多,沒有骯髒的泥水。
崇禎常年待在紫城,知曉北直隸發生了大旱,是從一份份奏章上看到的,看到的只是一堆文字。
現在親眼看到這副土地乾裂,河流乾涸的悽慘景象,頓時說不出話了,沉默的一步步走了過去。
只要朱舜能夠治理大旱,就算是給他一個秀才的選拔資格,又何妨。
最起碼朱舜可以幫助他,讓這個國家變的越來越好,那幫子八文選出來的僚,只會趴在大明王朝上吸。
前面的崇禎沉默不語,走在後面的東林黨員,心卻是越發的好了。
土地乾旱這個樣子,朱舜要是還能治理旱災,那纔有鬼了。
東林黨員已經開始討論,怎麼分配水力紡紗機和飛梭織布機了,打造這種新式機械可不簡單,耗費的時間比較長,肯定要先給幾位尚書和侍郎。
考功司的魏郎中已經取代了文選司的方郎中,爲了衆郎中之首,畢竟幫助六部尚書和侍郎獲得了一場大富貴的他,已經定爲一部侍郎了。
不管擔任工部尚書的那個人是工部侍郎,還是其餘六部的侍郎,只要有空缺,正三品的帽子必定落在他的頭上。
方郎中做了多年的六部侍郎之首,過去諂他的員們,全部跑去諂魏郎中了,心裡空落落的有著很大的落差。
但是沒辦法,誰讓魏郎中第一個站出來附議,整治朱舜的大功當然落在了他的頭上。
方郎中想到曾經給自己端茶倒水的魏郎中,用不了多久就要騎在他的頭上,心裡又是極大的不痛快。
方郎中慢慢瞇起了眼睛,盯著魏郎中的後背,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崇禎和文武百想著各自的事,很快就靠近了蒸汽機作坊。
來到這裡,首先看到的是一片廣闊的深坑。
深坑旁邊用泥土堆起了一座坪臺,坪臺也很大,容納上千人不問題。
張燾早早的就在蒸汽機作坊的門口等著,看著越來越近的皇帝,心不免有些激。
他只是一個從六品小,哪裡有機會見到皇帝,更不要說有機會說上幾句話了。
這一切都是因爲朱舜,張燾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麼激過,也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認爲自己做出的決定特別正確。
張燾深吸一口,努力讓自己心平靜下來,在一名小太監的帶領下,走到了崇禎面前:“皇上這邊請,治理旱災的辦法就在高臺上。”
崇禎看著不遠的高臺,點了點頭,面無表的走上了這座大概有四層木樓高的坪臺。
站在平坦的坪臺上面,視野極其開闊。
前方是一片廣闊的深坑,向前綿延過去,看不見盡頭。
坪臺東面是廣袤的土地,只可惜這些本該長出青秧苗的田地,全部乾裂出了一道道大口子,看起來極爲目驚心。
坪臺的西面是永定河,這條流經很多州府的大河,水位驟降,已經出了河底的黑淤泥。
跟在後面一起走上來的東林黨人,看到泥土堆砌出來的坪臺,徹底放心了,祭壇都造出來了,看來朱舜真的是要求雨。
只是永定河岸邊矗立的十個鐵架子,是個什麼東西,造型如此的怪異。
永定河岸邊。
朱舜穿鵪鶉補子服,手裡拿著一桿紅大旗,站在一排蒸汽機的中間。
神采飛揚。
宋士慧、宋士意、焦勖等十人,鏟好了一杴煤炭,擡頭的站在蒸汽機的火窯旁邊。
全神貫注的盯著那桿紅大旗。
等到崇禎帶著文武百走到坪臺,站穩了。
朱舜用力一揮紅大旗,神采飛揚的大喊道:“燒火!”
聽到這聲號令,十人立即把手裡煤炭填進火窯裡,迅速跑到火窯旁邊,拉風箱。
一息。
兩息。
三息。
一盞茶功夫過後。
十個火窯全部冒出了熊熊的大火,燒著蛋形容,漸漸冒出了一白氣。
沒過多久。
“轟!”“轟!”“轟!”
寂靜的曠野被一道道轟鳴所打破,十臺蒸汽機不停的運起來,噴煙吐火,聲音轟鳴。
崇禎和文武百聽到炸響耳朵的轟鳴,全都嚇的不輕,慌忙擡頭看向天空,還以爲天上打雷了。
他們看了看天空,太還是高高的掛在天上,還是那個萬里無雲的晴朗天空,沒有一點打雷下雨的意思。
“皇上快看!永定河岸邊有十個龍王爺。”
也不知道誰喊了一聲,崇禎和文武百迅速看向了永定河岸邊。
高聳的永定河堤岸上,矗立著十個鋼鐵巨,正在往外吞吐著火焰,一白氣不停的衝出來。
恍若龍王爺下凡了。
很多信奉道釋兩教的員,慌忙跪在了地上,裡唸唸有詞,甚至有不員開始給蒸汽機磕頭,迎接龍王爺的降臨。
坪臺上很快就跪倒了一片,只有崇禎和一部分高重臣站在原地,卻也是僵住了子,目瞪口呆的看著蒸汽機。
接下來發生的一幕,使得很多高重臣也跪在了地上,其中甚至有一位正三品的年老侍郎。
十道水柱從蒸汽機裡衝了出來,落在下方的深坑裡面,源源不斷,形了十道瀑布。
崇禎和宰輔尚書們的臉瞬間就變了,心想難不真的是龍王爺顯靈了,一不的看著眼前天方夜譚的一幕。
跪在地上的員們,也是趕擡起了腦袋,呆呆的看著蒸汽機往外噴水。
就這麼看了一上午。
十臺蒸汽機了一上午的河水,坪臺正前方的深坑,變了一片水粼粼的湖泊。
波浩渺,不見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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