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氏心里憋屈，可不能就這麼被柳氏利用了，也不能輕易放過楊巧月這張利。

“大侄實在厲害，眼里哪還有我這個大伯母？柳姨娘說的分明是你當街打架斗毆的事，被你一說，倒是轉移了話題，了我的不是。”

一句話又將大家的注意力提起來，柳姨娘看了眼趙氏，這也不是個善茬。

楊老太的臉重新嚴肅起來，“老大媳婦說得沒錯，老讓大家過來不是說流言一事的。月兒，你是不是當街和幾個外男打架斗毆，還鬧到府？”

楊巧月并不否認，楊穆忠忍不住出聲辯解幾句：“祖母，此事錯不在我們，別人上門鬧事，我們該如何？難道任由被打，被欺凌嗎！況且七妹并沒有手。都是我手的，要責罰便責罰我吧！”

周氏見兒子頂撞祖母，臉一急，“娘，忠兒向來心直口快，沒有不敬您的意思。”

楊老太并未在意，覺得這件事不是想的那樣，索讓楊穆忠仔細說一遍事前因后果。

楊穆忠說了一遍事經過，對楚葉晨三人出面幫忙的事輕描淡寫過去，像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說完，呂氏松了口氣，這完全是別人的過錯，而且縣衙都做出了定論。

楊老太也覺得錯怪了孫，正要開口揭過此事，柳氏卻抓到了突破口，知道母親最在意什麼。

柳氏故作擔憂說道：“前兩日聽老爺說，知縣近來多有針對之意。今日，老爺為了此事不牽涉你們，肯定多費心思，經此一事，境恐怕更加艱難。”

“老四二媳的意思是今日這事并非知縣明理，而是四兒從中調解？”楊老太皺起眉頭。

楊賈配在縣衙針對這事自然知道，差點就老糊涂了，知縣若是抓到這麼好的落井下石的機會怎麼可能放過，認定是兒子費力才下此事。

立即沉著臉看向楊巧月，“月兒，雖然錯不在你，但莊子已經惹來麻煩。如今你爹在縣衙的境不好，不要再給他添麻煩了，賣了吧，之后也不許再弄這種事，安心在家做你的楊家嫡。”

楊老太太一發話，柳氏微不可查角上揚，趙氏眼底閃過幸災樂禍，周氏沒什麼反應，只想兒子不要傷。

呂氏想支持兒，但也不能明著反對老太太的話，這事恐怕只能如此。

楊巧月并不意外，相比于，大家自然認為偏心爹的事業更重要，可惜今日這事不是如們所想。

楊穆忠也知，這事從始至終都沒見到四叔，知縣也沒離開過縣衙，怎麼可能是四叔費力下。

他剛想繼續解釋，楊巧月先他一步說道：“祖母說的，請恕月兒不能答應。”

幾人都沒想到敢違逆老太太，一時間面面相覷，柳氏心底更得意。

楊老太眉頭微皺，想發怒，下了，不想和孫的隔閡越來越大。

因著兩年前的事，呂氏母和家中的矛盾十分明顯，兩年過去也反思了。

“說說為什麼！”

楊巧月有些意外，祖母這次沒有發怒，都準備承怒火了。

一旁幾個夫人同樣疑，柳氏那點得意散去。

“祖母，這兩年，家中租種的田地可有生產？”

楊老太搖搖頭：“第一年還請了農戶佃戶幫忙耕種，卻因燕縣土地貧瘠，實在難以出糧，便沒在耕種。”

“家中可有其他收來源？”楊巧月接著問。

楊老太還是搖搖頭，只是明面上掌家，許多事都是柳氏在管，這些年的也越來越差。

楊巧月并不意外家中的況，從吃食就能看得出來。楊家現在就是躺平了，坐吃山空，賭三年考評那個爹一定會被調任，都沒有考慮過再留燕縣三年的事，或者說不敢去想。

卻要捅破，淡淡說道：“家中不生糧，不進銀。如果父親今年考評繼續留任燕縣，家中錢糧可還撐得過三年？哥哥妹妹四年后已到嫁娶年紀，家中嫁妝彩禮可有準備。兩個哥哥一個在南邊蠻荒之地，一個在北境苦寒之地。家中現狀能護他們安危。這種況還不想著生糧生錢，難不只靠衙門的月錢嗎？”

說完，屋陷寂靜，誰都知道家里的況，只是不敢去想，都在賭楊賈配升任，至平調，不要在燕縣。

楊老太聽完這番話，心底剛剛對楊巧月那點怒氣早散了，無意間看了眼柳氏，喃喃道：“不會的，四兒今年考評不說升任，平調到一個富庶的縣城總不會有問題。”

大家看向柳氏，希能從口中得到肯定。

柳氏生生低著頭沒有說話，這種事別說不敢保證，就是柳氏娘家也不敢這麼說。

“三弟這些年一直在外經商……”趙氏忽然低聲呢喃了句。

楊巧月暗笑一聲：“看來大伯母是忘了，三伯父已經分家了，當初他要出門經商，家中可沒人同意。甚至產生了矛盾，這幾年才緩和些罷了。”

聞言，趙氏得臉頰通紅，當初還是當家的鬧得最兇，不讓家里人出錢支持。

而且當時楊賈配的事業如日中天，掌了翰林，大家都覺得經商人家有失去楊家面，當年的矛盾并不小。

這下算是真的認清家中現狀，整天還以為是在京師福，都是良田，年年有租戶佃戶來錢。

“與其天天盯著別人做什麼，大家不如把心思放在這上面更好，多做打算，至事來了不會手忙腳。”

一群長輩被說得無地自容，一方面真的擔憂起之后的事，一方面又到楊巧月年紀這麼小竟然考慮這麼深的問題。

楊穆忠憨厚的臉上忍不住有些得意，雖然他沒考慮這麼多問題，但他只管相信七妹。

忽然，后一聲輕咳打破了屋的安靜，楊賈配不知什麼時候在門口了。

他已經回來一會兒了，剛好聽到楊巧月說的那番話，別說宅母親和夫人們，就是他都在賭考評升遷。

活了幾十年，竟然還沒有十一歲的長看得明白。

楊老太和大家回過神，柳氏作最快，上前殷切問候：“老爺，今天怎麼這麼早下衙，是不是知縣大人因為今天的事為難你？”

“今天什麼事？”楊賈配愣了一下，有些疑。

“知縣只說我兩日抄文錄辛苦了，今日早些下衙休息。還說那幾個不長眼的到南莊鬧事的他已經理過了。還勞煩那些大人親自出手，實在慚愧。我都不知什麼事，就回來了，正要問問月兒怎麼回事。”

除了楊巧月楊穆忠，其他人見楊賈配對這事確實不知，剛剛說什麼費力，連累的話都不存在。

柳氏見楊賈配真不知，立即變了臉，一臉疚朝楊巧月躬道歉：“巧月，剛剛是姨娘的話誤會你了！”

楊巧月面難看，這個柳氏真是搞事呀，在偏心爹面前這麼做，不知道的還以為怎麼欺負這個娘。

“姨娘的話還請收回，不知道的還以為我一個小輩欺負長輩，我可什麼都沒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