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花燈節不同于往日,往日的花燈節主要是看姑娘相公子,但今日的花燈節就是實實在在的猜燈謎賞花燈,護城河上的花船也都是家牽出來的,不允許有私家花船,每人登船都是一百兩銀子。
家的花船一溜兒排開也不過四五十條,但每一條都能容下三四十人,在船上可以賞花燈猜燈謎,甚至是琴棋書畫樣樣備,吃食點心也都是樣樣致。
楚姒只覺得這家會做生意,一人登船便是一百兩,平均每個公子小姐都要帶上一兩個丫環,一家便是二三百零的銀子,一條船按三十人算,一晚上一條船的收益就是三千兩。
云頌伊早就讓人訂好了花船,楚姒和兩個丫頭的,加上李瀟和嚴霽甫和的,剛好六百兩。
到了花船口,楚姒便順利登了船,而楚蓁蓁和楚秀秀則是有些咬牙。
以前這一百兩對于楚蓁蓁來說,那是隨隨便便就能拿出來的,可自從秦雪病倒,便只能悄悄讓丫環拿著自己的金銀首飾變賣了換銀錢。
“楚家小姐我可否請你與我同船”
楚蓁蓁正準備讓丫環拿錢的時候,后忽然傳來一道欣喜的聲音。
楚蓁蓁回頭,只見幾個著還算上乘,但容貌普通的公子正著垂涎三尺,楚蓁蓁想起今日來的目的,微微抬起下:“不必了。”
那幾個公子滿臉的失落,楚蓁蓁正要傲然扭過頭去,卻見人流中一個悉的人影出現了。
楚蓁蓁心上一喜,急忙付錢買了船票上了花船,楚秀秀攥著一百兩,想了想,到底還是沒上去,反正一會兒要辦的事,不用上船也能辦。
趙訓炎一常服。但來這里的人哪位都是家的公子小姐,見到他紛紛都要過來行禮問安,趙訓炎只淡淡笑笑:“我是私下里過來看看熱鬧,你們就不用這麼客氣了。”說罷,直接上了楚姒所在的那條船。
趙訓炎才上去,還沒找到楚姒的影,便看到楚蓁蓁已經迎了過來,周圍的人看都楚蓁蓁都是倒吸一口涼氣,他則是淡淡掃了兩眼,目便被腰間的玉佩鎖住,那玉佩上的圖案怎麼好似似曾相識
“王爺。”
正在趙訓炎思忖間,楚蓁蓁已經走到了跟前。
趙訓炎微微頷首:“你一個人來的”
“跟姐姐妹妹們一起過來的。”楚蓁蓁聲應著。
“嗯,那去里面吧。”說完提步就走了,也不管楚蓁蓁。如今楚秉松出錯,他對自己的作用儼然已經不如以前大了,所以對于楚蓁蓁,他也沒什麼耐心了。
楚姒這會兒正被云頌伊拉著到看了,這船很大,船上的人并不多,所以倒也輕松熱鬧。
“大妹妹”
李瀟的聲音忽然傳來,楚姒心中微沉,扭過頭去,卻見一寶藍華服的李瀟正跟一深綠長衫的嚴霽甫在一起,今日的李瀟似乎穿的格外華麗,寶藍的衫也襯得他更加溫潤如玉了,楚姒沒注意到,綠芽竟看得出了神。
嚴霽甫微微上前一步,想起楚姒之前把自己給他的信撕了,心里有些覺得尷尬,但仍舊止不住想多靠近一些,這樣淡泊的氣質,他將院的所有丫環們都看遍了,也不見有一分。
楚姒上前見了禮,李瀟面微紅:“大妹妹,不知道這樣過來,你會不會覺得唐突了”
看著小心翼翼的李瀟,楚姒莞爾:“瀟表哥言重了。”
“哎呀,你們就甭在這兒你一句我一句的寒暄啦,船頭聽說今兒有徐家的姐姐在彈琴,咱們都過去看看。”云頌伊笑道。
楚姒疑的看著云頌伊:“徐家的姑娘難道是大皇子側妃徐蕓的娘家姐妹”
“嗯。”云頌伊點點頭:“聽說是徐家庶出的姑娘,但素來跟這個姐姐關系最好,所以在船頭彈琴,以寄哀思。”云頌伊嘆了口氣。
綠檀聽著,直接說了句:“鬼扯。”
楚姒淡淡看了一眼,這般說話有些不妥當,但沒說錯。若真是關系好的姐妹遭此厄難,尋常人應該傷心的去守著大哭了,哪里還有什麼心思來這花船上彈琴以寄哀思
云頌伊沒有聽到綠檀的話,拉著楚姒便快步往前而去,不多久,便看到船頭坐著一個背對著大家坐著的子,子一縞素,頭上并著幾支白絹花,前放著一把古琴,纖細的手指在琴上,彈出的聲音的確聲聲如泣如訴,人心生憐憫。
其實楚蓁蓁的琴藝不會比差,但楚蓁蓁把心思都花在了秀技巧上,反而讓眾人不怎麼能生出共鳴來,而這位徐家小姐則是很聰明。
“聽說馬上就會嫁給逍遙王為側妃了。”云頌伊在楚姒耳邊小聲道。
楚姒有些訝異,嫁給逍遙王前世并不見有這一出。
楚姒稍稍平復了下心境,便見那曲子停了下來,那位徐小姐也起了,轉頭沖著眾位行了禮,待楚姒看清的臉,才有些皺了皺眉頭。這姑娘看著溫和,跟徐蕓很有幾分相似,但眼角眉梢的算計卻是逃不過的眼睛,楚蓁蓁若是嫁過去,只怕玩不過這位徐小姐。
“王爺”徐小姐看到人群中某人,忽然眼前一亮。
眾人也都回頭,看到趙訓炎忙行了禮。
趙訓炎并不想如此,不滿的看了眼徐小姐,淡淡道:“都起來吧。”
徐小姐閨名徐瑾,逍遙王的不滿一下子便捕捉到了,黏在他邊的楚蓁蓁也一眼看到了,角反而揚起一笑意。
趙訓炎轉頭看著楚姒,提步便要上前,忽然一個人影快速的走了過來,擋在他跟前跟他行了禮:“原來是王爺,許久不見。”
看著突然擋在跟前的林清愚,趙訓炎神冷了冷:“你怎麼在這里”
林清愚薄微揚:“七爺、八爺都在雅間,正等著王爺過去敘話呢。”
趙訓炎看著船艙邊的一個房間,窗戶大開,可以看到這邊場景,神更冷,他本打算微服而來,沒想到還是被這一個兩個的弄得大張旗鼓了。
趙訓炎冷眼看了看站在后面垂著眼簾的楚姒,眼神黯了黯,提步便離開了。
楚蓁蓁剛要追上去。便聽得徐瑾道:“這位就是楚家二小姐吧。”
眾人瞧著楚蓁蓁,也都是挪不開眼睛,反而是模樣平平的徐瑾除了方才的琴藝還惹了些目以后,模樣倒沒吸引什麼目。
楚蓁蓁略帶不屑的看了一眼:“你是哪家小姐,看你一縞素,難不是家人死了人”
對于楚蓁蓁的刻薄,眾人都覺得有些不妥,但徐瑾卻不生氣,上前行了禮:“小徐瑾,家姐才過世,所以在此緬懷。”
楚蓁蓁差點笑出聲,冷冷諷刺道:“你姐姐死了,你不好好給守靈,跑到這人多熱鬧的地方來彈琴,你莫不是瘋了吧。”
楚蓁蓁說的其實很對,只是言語刻薄了些,眾人瞬間對的好急速下降。
徐瑾早知會有此等諷刺,憂傷的低下頭,有淚珠落出來:“家姐素來最熱鬧的地方,還曾說若是有一日去了,一定要我來這里給彈一支最的曲子,所以我才”
楚蓁蓁撇撇,轉頭就要走,徐瑾卻道:“聽聞二小姐琴藝在京城是最好的,不知能否留下為家姐彈上一曲”
楚蓁蓁眼珠子一轉,想起方才逍遙王一直在看楚姒,便冷冷笑道:“這你可誤會了,我長姐的琴藝一直在我之上,不若讓來彈這曲子吧。”
目一下子落在了楚姒上,眾人看著低垂著眉眼,著簡單的楚姒,倒覺得分外養眼了,可眾人都知道,楚家大小姐在尼姑庵住了好幾年,哪里會什麼琴棋書畫,楚蓁蓁這明顯是讓出丑。
云頌伊也有些生氣:“二小姐,你明知姒兒姐姐不會,怎麼如此刁難”
“刁難”楚蓁蓁淡笑:“這云小姐可就不知道了,我家大姐姐生母最是擅長古琴,大姐姐自然也是極有天賦,回來以后母親可是請了京城最好的琴師教,說不會,這才是刁難我呢。”
楚姒淡淡看著拎不清的楚蓁蓁,今日分明是自己在幫,徐瑾在算計,可倒好,直接把自己拉下了水。
徐瑾似乎看出了些什麼,上前來:“楚小姐,若是你不覺得為難的話”
“可我覺得為難。”楚姒淡淡看著徐瑾;“我曾與徐側妃有過一面之緣,待人謙和有禮,為人更是溫和善良,強人所難之事從來不會做,怎麼的庶妹竟如此咄咄人呢”
徐瑾面微微發白,驚訝的看著楚姒,這個楚家大小姐好生厲害。
“我”
楚姒莞爾:“我只是來賞花燈的,徐側妃過世我也覺得很惋惜和難過,回頭便命人去徐府哀悼,若是徐小姐沒別的事,我就不打攪了。”楚姒說罷,看了眼楚蓁蓁:“二妹妹,你不是說今兒還有事兒麼”
楚蓁蓁回過神來,想起正事,轉頭就要離開,徐瑾看著這一切,手心暗暗握。
云頌伊看著眾人都散開了,才惱道:“你這妹妹也太不懂事了。”
楚姒淡淡笑著:“不過是有心人引導罷了。”楚姒看了眼徐瑾,轉頭離開了。
徐瑾微微咬牙,還好這個楚姒已經許給了安平侯府,不然若是進了逍遙王府,怕是個強勁的對手,但是這個楚蓁蓁
楚姒走到人之才拉著綠檀道:“你去盯著徐瑾,不要讓壞了蓁蓁的事。”
綠檀頷首。轉悄悄離開。
嚴霽甫走上前來,指著楚姒跟前一只的兔兒燈道:“這燈做的真是巧妙”
楚姒腳步停下:“馬上就要春闈了,嚴公子和瀟表哥看來都準備的很充分了,金榜題名,二位應該會位居榜首吧。”
嚴霽甫,面一紅,只以為楚姒實在夸他,忙笑道:“楚小姐過譽了。”
李瀟悉楚姒,知道在諷刺,咬咬牙道:“偶爾也要放松放松。”
楚姒微微挑眉,提步往前而去,在船上四走著看著,只等著趙訓炎上鉤。
船艙,楚蓁蓁過來的突兀,逍遙王看如此不知規矩,有些嫌惡,但再看腰牌上的花紋,終于想起來在哪里看過。無極大護法的腰牌上也有此等花紋
難道是無極人
趙訓炎驚愕,一旁林清愚卻開了口:“聽家父說,王爺終于要娶親了”
“娶親娶誰”楚蓁蓁忙問道。
趙煊逸面冷沉,睨了一眼楚蓁蓁:“楚小姐好似十分關心小皇叔。”
楚蓁蓁的垂下眉眼:“蓁蓁的心思,不是全京城都知道了麼。”
“哈哈,倒是個誠心的,回頭我就替你去稟告了父皇,小皇叔有你這等實心實意想著他的人照顧,父皇的心病也算是了了。”開口的是七皇子,面相不似八皇子和趙煊逸這般出眾,略顯朗,但也不難看。
趙訓炎微微皺眉,沉浸在楚蓁蓁這塊腰牌上。若是無極人,或跟無極關系,那麼楚秉松定然也暗中跟無極聯系,可為何楚秉松這麼多年竟一蛛馬跡都沒出來
“王爺不是都要定親了麼”楚蓁蓁有些幽怨道,那七皇子哈哈一笑:“不過是側妃,大皇子妃徐蕓小產而亡。父皇為了寬徐家,把徐家的庶許給了小皇叔,喏,就是船頭彈琴那位小姐,倒也算是端莊嫻雅。”
楚蓁蓁一聽,面立馬就沉了,居然是
楚蓁蓁出笑容,行禮便退下了,但趙訓炎的目一直沒從上離開過。幾人瞧著,以為趙訓炎真對楚蓁蓁有意思,皆是哈哈笑了起來,唯獨林清愚端起酒杯,看了看里面清冽的酒,眸子都彎了起來。
徐瑾正在彈著琴,忽然聽到后有腳步聲,琴聲頓住,淡淡站起來看著楚蓁蓁:“楚家小姐,找我有什麼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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