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姒看著桌上的棋盤出神,趙煊逸應該也是想拉攏楚秉松的,畢竟一朝丞相。手中權力不小,不然也不會一直容忍他想腳踏兩只船的想法。
“春枝,今天什麼日子了”
“二月八號了。”春枝道。
楚姒微微皺眉,記得那事兒是三月十五號發生的,如今只差一個月了,看樣子得見見楊府的人才好。
兩日過去,楚其泰那里依舊不見靜,楚秉松白天仍舊去大皇子府和逍遙王府,卻依舊是吃閉門羹,眾人都說楚其泰是要被他們當做棄子了,畢竟京兆尹的拗脾氣,跟他作對可不是件明智的事。
楚其泰去了以后,回到府里便讓人仔細盯著門口的靜,只要八皇子府來人立刻來報,可是等了好幾天,八皇子一點靜都沒有。楚其泰的事兒馬上就要出結果了,但八皇子卻如一潭死水般,一波瀾也無,急的楚秉松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
此刻。八皇子府。
“查到了嗎”趙煊逸沉聲問道。
面前站著的黑人頷首:“我們暗中跟著那悄悄來送信之人,確認是進了楚府,而且進了楚家大小姐楚姒的院子。”
“楚姒”趙煊逸眼眸越發深了起來,是送信告訴自己老大和逍遙王悄悄去了楚府,難道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八爺,咱還要不要去見楚秉松”那人問道。
趙煊逸盯了他半晌:“他們怕就是等著我過去。”
“爺的意思是”
“京兆尹韓敏素來是個倔驢子,雖說跟我有幾分,雖說我出面可以救下楚其泰,但韓敏難免覺得心中憋屈。”趙煊逸道。
“這是他欠爺的”
“糊涂。”趙煊逸神微寒:“韓敏乃是難得之人,若是楚秉松暗中跟大皇子和小皇叔勾結,說不定來個反咬之計,讓韓敏與我心有芥,你以為得罪了父皇信任的京兆尹會有什麼好結果麼”
趙煊逸的侍衛冷刀站了出來:“您救了他楚秉松唯一的嫡子,難道他還要吃里外不”
“你怎麼也糊涂了。”趙煊逸想起楚姒來,神和了些:“你們竟不如一個閨閣小子聰明,楚其泰為人老巨猾,一直打算把他那幾個兒一個個都嫁皇家,腳踩兩只船,讓自己立于不敗之地。他自然不會因為一個廢了的嫡子而徹底忠心跟我。”
冷刀皺眉:“那您的意思是放手不管”
趙煊逸搖搖頭,轉頭看著放在桌案上的人畫像,看著那雙略微疏離的眸子,淡淡道:“非但要管,還要讓這件事人盡皆知,昭告天下。楚其泰若是死了,你以為楚秉松最恨的是誰”
“韓敏”
趙煊逸深邃的眸子里皆是戲謔:“他最恨的,自然是讓他放棄尋求最后一機會的大皇子和逍遙王”
“爺聰明。”眾人拱手,趙煊逸卻看著那畫像越發出神:“聰明的不是我,你們從今天開始,盯丞相府,一舉一都要回來稟報”
“那位楚小姐呢,爺是不是要除掉”冷刀道,畢竟知道那麼多消息。
趙煊逸面黑沉:“不許。”
冷刀見趙煊逸的反應,掩藏住面上的愕然,應了是便走了出去。
趙煊逸些微呼了口氣,轉頭看著桌案上的子畫像,臉上竟難得浮出一笑意來,你這般幫我,難道沒有其他意思麼
逐錦閣中,小福兒從外頭進來,忙蹲在炭火盆子旁:“大小姐,府外云小姐的馬車到了,邀您去呢,可是門口還守著大夫人的人,這可怎麼辦”
“讓他們跟著就是。”楚姒淡淡道。老夫人這一病,干脆就沒從床上起了,平素就楚黛兒去請安,秦雪則是一把攬過掌家之權,明目張膽的直接就派人盯著楚姒了。
楚姒倒也不介意,左右綠檀真要出去,們也攔不住。
“小姐,您今兒穿哪套裳好”綠芽從里間出來,神如常,手里捧著好些裳:“這些是云小姐送來的,這一箱子都是如意坊的二掌柜送來的。”
綠檀拿了個果子嚼得嘎嘣脆,嘿嘿笑道:“這如意坊有意思,聽見個算命的說小姐是如意坊的福星,立馬就送了這麼一大箱子的裳來,還說日后春秋四季,季季都要送。嘖嘖,回頭我也多去如意坊門口走走,指不定也能撿個福星財星的當當,以后這穿是不愁了。”
“你想的倒,你有小姐那福氣麼。”小福兒笑道。
楚姒看了看那些服,選了一條云頌伊送來的大紅撒花長,讓綠芽選了兩支嵌紅寶石的簪子,簡單打扮過后便帶著綠檀綠芽出門了。
門口的婆子對視了一眼,上前道:“大小姐”
“你們也一并跟著吧。”楚姒說罷,便提步出去了,兩個婆子也是左右為難,見此只得跟了上去。
楚府的路上,綠檀道:“老夫人當真拿出三本的嫁妝折子要給四小姐”
綠芽忙噓聲:“你小聲些,萬一別人聽見了怎麼辦”
綠檀忙點頭,上前問著楚姒:“小姐,當真有這回事”
楚姒輕笑:“瞎說什麼,小心回頭招來禍事。”
那兩婆子對視一樣,其中一個忙吃疼的捂肚子:“哎喲,小姐,老奴肚子疼,怕是跟不了您出去了。”
楚姒停下腳步回頭看:“那你回去歇著吧。”
那婆子朝旁邊的看了看,忙點點頭,轉頭離開了。
楚姒看著剩下的婆子,問道:“媽媽怎麼稱呼”
那婆子忙笑著躬:“大小姐奴婢一聲王婆子就可以了。”
楚姒微微頷首,這才轉頭離開。
秦雪聽到婆子回來稟報,手里的茶盞猛地扔在了茶幾上:“我就知道那老婆子藏了不錢,如今竟都要便宜了楚黛兒那個丫頭。”
楚蓁蓁坐在一旁,著那婆子:“你可沒聽岔,真是要給楚黛兒”
“嗯,奴婢聽得真真兒的,大小姐還攔著兩個丫環不讓說呢。”婆子信誓旦旦道。
楚蓁蓁哼了一聲:“我在府里的時候,就給我低頭賣乖,裝的一副什麼也不懂的樣子。如今倒好,我才上山幾天,就去京城里各種詩會花會,瞞著我結識了不的大家小姐。之前想串通春草害我,如今更哄了祖母開心,讓把那沉甸甸的嫁妝銀子都全部舍了給。”
“倒是藏得深,自娘死后,我還以為無人教導,真的變得膽小又沒用,如今看來,倒真是我們誤會了。”秦雪冷冷道。
楚蓁蓁忙看著秦雪:“娘,那我們該怎麼辦”
“怎麼辦”秦雪冷笑一聲:“去,寫個信給你舅舅,讓他趕忙想辦法再請醫來家里一趟,給你祖母和弟弟看看病。”
楚蓁蓁不解:“這跟請醫有什麼關系”
“關系自然大。”秦雪看了眼旁邊的婆子,婆子會意,不一會兒便拿了瓶藥出來:“楚姒那頭都安排好了嗎”
“夫人放心。”婆子將藥遞給秦雪。
秦雪頷首:“這就好,我要此次有去無回”說罷,看著楚蓁蓁:“走,咱們去看看你四妹妹”
楚姒坐在馬車里,淡淡看著一定要守在自己跟前的王婆子,角勾起:“媽媽來府里多久了”
“快三十年了。”王婆子不知楚姒用意。只得警惕回答道。
楚姒毫不介意的警惕,又道:“不是家生子”
“奴婢是隨夫人從定國公府來的。”
“是嗎。”楚姒淡淡道,難怪這般忠于秦雪:“媽媽可知,當年大夫人楊佩之死”
王媽媽神一,忙低下頭:“夫人難道不是抑郁而終”
楚姒捕捉到方才的慌張和恐懼,子微微往前傾了傾:“是嗎”
“自然。”婆子道,手指放在膝蓋上絞在一起,楚姒見這般,朝綠檀示意,綠檀頷首,袖中的匕首瞬間落在手中,放在了王婆子的脖子上:“敢大喊,現在就能殺了你。”
王婆子聽著外面喧鬧的聲音,這分明還是在市集里,大小姐怎麼敢
“大小姐”
“好好說說當年我娘親之死。”楚姒寒聲道,在馬車穿行市集的時候威脅王婆子,無非就是告訴,自己真的敢要了的命
“大小姐,奴婢什麼也不知”王婆子還想掙扎。綠檀看了眼綠芽,綠芽上前便捂住王婆子的,王婆子還沒回過神來,綠檀的匕首便直接在的脖子上劃了一刀,王婆子幾乎能覺到有熱流涌出來,順著的脖子一直到了襟里。
王婆子嚇蒙了,瞪著眼睛祈求的看著楚姒,楚姒這才示意綠芽松開手。
“若是敢喊,即刻要了你的命。”綠檀威脅完才讓綠芽松開手。
婆子僵在原地不敢,帶著哭腔看著楚姒:“大小姐,奴婢好歹是大夫人的人,若是回去大夫人找不到人”
“我就說你在嚴府得罪了貴人,被打死了,難不母親會因為一個下等婆子去嚴府討要公道嗎”楚姒淡淡看:“時候不多了,若是在到嚴府之前你還沒說,那你怕沒機會活著回去見你才出生的小孫子了。”
婆子這才癱在了原地:“我小孫兒他”
“現在沒事,不過過了今日就不知道了。”綠檀學著楚姒淡淡威脅道,前兒還奇怪為何小姐讓去查這兩婆子的家事,原來是早就料到了有今天。
“大小姐。你小小年紀怎麼這般狠毒”王婆子滿眼淚水,楚姒睨了一眼:“你們害我母親時,可考慮過報應二字我母親為人善,待下人更是親和,可如若這般都活不長,我不狠毒些,如何從你們的爪牙下逃生”
王婆子知道已無回旋之地:“奴婢知道的不多,只知道當然夫人不是因抑郁癥而死,是被人謀害的,老爺和老太太也知道這件事。”
綠檀瞪大了眼睛,還真是當爹的害了自己的結發妻子啊。綠芽紅了眼睛:“那夫人邊的那些下人們呢”
“夫人被扶正以后,說見著們煩,借著打發出府的名頭,都給置了,只留了個沈媽媽,打斷了留在洗房人欺負。”王婆子說的有些心虛。
楚姒倒吸了口冷氣:“你的意思是,所有事都是秦雪主導,所有人都是殺的,對嗎”
王婆子頷首。楚姒卻看了眼綠檀:“吩咐下去,的兒子和孫子不用留了。”
“不不”王婆子忙道:“小姐,該說的奴婢都說了,您還要怎麼樣”
“怎麼樣”楚姒諷刺看著:“你先說說你到底是誰的人”
“奴婢是大夫人”
是大夫人的人怎麼可能毫不保留把所有事全部推在上,綠檀看了眼綠芽,綠芽會意,綠檀的直直的朝著那婆子的心臟刺來,那婆子瞪大了眼睛,滿面驚恐的搖頭。
就在綠檀的匕首到達口的時候,楚姒才開口:“綠芽,松開手。”
綠芽狠狠的瞪了這婆子一眼,這才松開手,王婆子這才忙了幾口氣:“我說,不是大夫人。”
“那是誰”楚姒紅了眼睛,外面馬車卻忽然停下了。
“小姐,有殺氣。”綠檀道。
楚姒只盯著王婆子:“說”
王婆子知道楚姒這一時半會殺不了自己,微微咬牙,開始拖延時間:“大小姐,不是奴婢不想告訴您。只是如果告訴了您,奴婢一樣活不了。”
婆子說完,綠檀便已經沖了出去,一看才知竟有十來個黑人將們圍了起來,而丞相府帶來的侍衛似早就準備好了一般跑沒影兒了。
綠檀冷笑一聲:“你們是不是傻,大白天還穿著黑服,是怕別人看不清你們”
為首的黑人臉變了變,直接抬手:“一個不留”
說罷便沖了上來,楚姒帶著綠芽和王婆子跳下馬車,看著周圍沖著而來的人,眉頭微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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