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峰不由得抬手了自己的臉。
手上的,讓他心里咯噔了一下。
我滴個天爺!他的臉是怎麼了?
這上去哪里還像是一張臉啊!這簡直就是了個,啥玩意兒?
他怎麼就變這樣了?
凌峰左思右想,最后只有一個答案,是昨天晚上在族長家里吃的那頓晚飯。
他吃的那兩個窩窩頭,都是張氏那個老婆子塞給他的,而且還惦記著自己的補,明顯就是要搞他。
只是,他以為對方會在后半夜大家都睡以后才行,沒想到人家只是等著他睡以后好直接摘果子。
凌峰正忿忿不平,那個吱哇、拿著拖布跑了的小二,被店掌柜給揪著耳朵回了鋪子里。
“大白天的發什麼神經!還有鬼!我看你是心里有鬼!”
“幸好這會兒客人們都離開了,不然,你這大白天的就發癔癥,不得把咱們金貴的客人們都給嚇跑了啊!”
“你說說你!遇到事兒就一驚一乍的,以后大小姐怎麼放心讓你去獨當一面?你……你……”
王掌柜驚的差點一口氣沒上來,直接撅過去了。
他自認為自己這一路逃荒至京都城,已經見過了人最壞的一面,連易子而食的事也不是沒有親眼見過的,已經沒有什麼能夠再讓他覺得恐懼的了。
可是,站在他面前的這個,是個什麼玩意兒?
臉上、脖子上都是紅腫嚇人的大包,沒有五,連耳朵上都是包,也不知道這樣的人是怎麼進來的京都城,城門口的侍衛都是干什麼吃的?
王掌柜捂著脖子,覺得自己不上氣來了。
旁邊的小二也顧不得腳疼,顧不得怕鬼了,趕上去扶住王掌柜,把他扶到后頭院子里的竹椅子上半躺著,然后一個一個拍背,凌峰見狀,連忙將旁邊桌子上的茶水遞了過去。
王掌柜順手接過,一仰脖子就灌了進去。
“啊!”
殺豬聲再次傳遍永安巷。
王掌柜的一只手,又是捂又是捂脖子的,另一只手指著凌峰,眼珠子瞪的都快要跳出來了。
凌峰:“……”
他貌似,好心辦壞事了……
凌峰跟那個山子的小二一起,架著王掌柜就往同一條街上的那家醫館去了,留下另一個小二該打掃衛生打掃衛生,該關門關門。
“大夫!大夫!快來看看我們掌柜的,他都被嚇的說不出話來了!”
醫館的坐堂大夫、學徒、病人們聞聲看去,全都嚇的不輕。
幸好,這時候時辰還早,有些人家早飯還沒吃呢,來醫館看病的人只有零星的三兩個,還都是年輕的人。
只能慶幸,沒有老人孩子,不然,那后果……
大夫聞言,雖也被嚇了一跳,可他畢竟是大夫,仔細看了一眼就知道,那些疙瘩都不妨事,便趕讓兩人扶著這位聞名京都城的王掌柜,趕去后面的房間里躺好。
要知道,他每天晚上,都要接來自婆娘的嘮叨,而每一次,嘮叨的容都是關于王掌柜的那家雜貨鋪里賣的香皂。
連那些達貴人們想要買香皂都得老老實實的排隊,他一個坐堂大夫又有什麼能耐跟人家私下拉關系,攀,就憑他跟王掌柜所在的店鋪都在同一條街上?
可別了吧!會被人笑掉大牙的!
這位大夫自認為自己是做不到的,說不定是永遠都做不到的,所以,只能老實本分的、安安靜靜的、日復一日的,聽婆娘嘮叨了又嘮叨。
所以,看到王掌柜的第一反應,他就想到了他家婆娘,跟婆娘惦記了許久的香皂。
“王掌柜,你這是燙傷,趕先用涼水漱漱口,我先去給你開藥方,你們誰過來拿藥?”
山子二話不說就問這大夫涼水在哪,然后就去取涼水去了。
凌峰:“……”
尋親路上的臨門一腳,終究還是要破財的麼?
怎麼說這掌柜的也是因為他的緣故才遭這一罪,凌峰了服里的暗袋,在心里默默的嘆了口氣。
罷了罷了,大不了他以后努力多掙錢。
這時候的他倒是忘了,他之前的的懷疑與猜測。
“我跟你去。”
想通了,凌峰便利落的跟在這大夫的后,等著大夫開方子拿藥。
大夫寫方子的時候,凌峰好奇的看了一眼。
然后就把頭扭到一邊去了。
這大夫是不識字吧?所以才弄了些鬼畫符做標記?整張方子上都是各種各樣的曲線,有長的,有短的,有橫的,有豎的,真是太有才了!
“那個,這位仁兄,你臉上的包不用擔心,都是蚊蟲叮咬所致,過一段時間自然就消了。不過,如果你太在意的話,要不要老夫也給你開一張方子?”
正在腹誹的凌峰,突然聽到大夫關切的話語,臉上有些不大自在,卻還是厚著臉皮點頭要了那方子。
他說不定今天就見到家人了,平時他再不注意自的形象,這種時候也不得不注意了,免得家人看不清他的長相,再把他當壞人給趕出家門了。
凌峰接過方子道了謝,就要跑去拿藥。
結果又被大夫給攔住了,支支吾吾的,最后還是破釜沉舟般的問他:
“不知道仁兄這藥錢能不能用你們店鋪里賣的那個香皂抵?我也知道這藥錢肯定買不到一塊香皂,缺多我都可以補的!實在是家中拙荊喜歡的很,卻又每每搶不到,每日里都要念叨幾遍,可我這也有心無力,這不是巧遇到了你們,就想著問上一問。”
大夫年紀并不大,也就不之年的樣子,一句話說的他自己滿臉通紅,卻又不得不磕磕絆絆的把話說完。
凌峰聽了,倒是能理解這大夫的心,可他也沒辦法啊!他現在也是想要跟那位王掌柜攀關系的人之一啊!
真是,莫能助啊!
“這個,你還是問王掌柜的吧,我這說了也不算啊。”
凌峰尷尬的說。
大夫也沒為難他,凌峰便樂顛顛的去拿了藥,然后就跟那個山子一起,一路好心的扶著王掌柜回家。
今天,說不定就能有他娘跟孩子們的消息了,說不定就能直接找到他們了,他實在是太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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