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這天氣,你們明天就能繼續上路了。”
老族長瞇著眼睛看著天上掛著的太,照在上,他甚至都覺到了久違的溫暖。
自去年冬天生病以來,他的上一直都是涼的,就算是燒的燙人的炕,也只能讓他覺得熱乎,跟太曬在上的暖,是不一樣的。
老族長是被大兒子抱出來曬太的,也是老族長自己要求的,后幾十個人一臉悲戚的站著,甚至有幾個人已經忍不住流淚了。
就連凌淺,也被這抑又悲傷的氛圍,帶著一同紅了眼眶。
老族長啊,一心為了族人的一族之長,竟然就這麼……
他還沒能看著他們去到京都,過上他們期盼的日子呢!
看著族長懷里如同睡著了的老族長,抑的哭聲零碎的響起,都怕不小心吵醒了這位老爺子。
六歲的凌書彬不懂大家為什麼哭,這樣的況讓他覺得害怕,便哇哇大哭起來。
然后所有人都不再抑著哭聲,那一聲聲的哭泣,代表了他們對老族長的不舍,代表了他們送老族長最后一程。
老族長的后事辦的很簡單,沒有棺木,便用被子包裹嚴實,然后用草墊子裹著,第三天便下葬了。
逝者已矣,活人的生活還要繼續。
——
三個月后,凌淺他們終于到了京都范圍。
京郊的一莊子,凌淺他們就被暫時安置在這里。
這里不是蒙面男子跟他們說好的地址,而是他們來的路上到的一位氣度不凡的好心人,聽聞他們的遭遇,便熱心的把他們的事攬了過去,暫時把他們安置在這座莊子里,待他們戶籍辦理好了,便能尋一地方,安家落戶了。
至于這人是不是好人……
莊子里又沒人看守著他們,他們不會跟莊子里的那些佃戶打聽啊。
也不怪他們沒去找蒙面男子說的那個地址,實在是京都城他們進不去啊!
可能是那位氣度不凡的好心人地位頗高,第三天的時候就府的人把他們帶去了一離京郊幾十里遠的荒山上,并且把辦理好了戶籍給了他們,還給他們送了一些糧食種子。
一切,都要從零開始。
有了戶籍,有了糧食種子,好的新生活等待著他們用自己的雙手去創造。
上山砍樹,建造木屋,開墾荒地,播種玉米、大豆、豆角、辣椒、小白菜……
待這一切忙活完,又過去了差不多一個月,時間已經進到七月了。
天氣炎熱,幸好他們背靠大山,微風習習,還沒有他們去年逃荒的時候熱。
山下的一湖泊,凌淺正帶著凌涓在那里洗服。
至于其他族人,都在忙著制作皂呢。
皂方子算是送給了族里,畢竟大家都知道皂的制作方法,凌淺就算是不愿意,也會有人做的,而且從一開始就沒怎麼在意這個方子,超市的圖書角有的是書,不缺方子。
而且,皂的盈利分了四,萬事不用管,就能拿四的錢,都覺得自己拿太多了。
剩下的六,要付族人的工錢,還有買材料的錢,最后剩下的才是族里的,重建房屋的錢、孩子們啟蒙的錢,都在這里,還有帶回老族長。
“姐,我不喜歡洗服,我想上山玩。”
凌涓嘟著的都能掛油瓶了。
剛來到這座荒山的時候,除了筐里背著的行李,他們的糧食所剩無幾,無分文不說,還人人都欠了凌淺最幾百文銅錢。
去城鎮買糧食,他們又不舍得,就只能在這座荒山上找吃的。
凌淺沒去過幾次,凌涓卻每次都去。
就好像要把以前藏起來的調皮搗蛋都補回來一樣,整天滿山竄,直接升為了老太太黑名單上的第一人。
以前,第一人是凌淺來著,老太太就怕出去野了,真把自己當個爺們兒了,就怕收不了心,以后嫁不出去了。
第二人自然是凌浩,說好了讀書識字、金榜題名的,結果他竟然要跑去當個廚子。
而原本最不用擔心的凌涓,竟然整天不著家,反倒是凌淺,整天不出門。
老太太讓凌涓這個小孫愁的,白頭發都多了一片。
這不,連皂作坊也不讓倆人去,整天給倆人布置任務,要麼洗服,要麼做飯,偶爾還得做一些補補的活,家里還得每天收拾干凈,省的一個皮的不著家,一個懶得不彈。
“我也不想洗服,我還不想出來呢。”
話音未落,凌淺啪的一下拍向自己的脖子。
果然,手心里有一點跡,還有一蚊子的尸。
最怕蟲子咬了,每次被咬后都會起一個超大的疙瘩,抓心撓肺的,讓恨不得一刀把疙瘩給切了。
“唉!當人真麻煩啊!要學針線活,還得學洗做飯,連個山都不讓爬,如果我也是個男孩子就好了。”
凌涓嘆氣,發出了來自靈魂深的嘆。
這種念頭,別說,凌淺都有過。
來大姨媽的時候,凌淺也會嘆,如果是個男孩就好了,就不用遭大姨媽一月一次的造訪了。
看到電視里人生孩子的片段,啊啊大著,疼得死去活來,想想未來的某一天,自己也會經歷這一遭,就會想,如果自己是個男孩子就好了,就不用經生孩子的痛苦了。
當然,后來的想法就變了,不再想著自己變男孩子,而是想著,如果男人來大姨媽就好了,如果男人會生孩子就好了。
凌淺跟著嘆了口氣,勸凌涓:
“你最近還是老實點吧,我看最近心不大好,你別頂風作案哈!
指自己變男孩子,這輩子是不可能的了,下輩子倒是有三分之一的可能。
至于家務活,不想做的話,那就努力賺錢啊,等你有錢了,這些活就可以讓別人做了。”
“哎呀!我怎麼沒想到!可是,我怎麼才能賺大錢呢?”
凌涓糾結了一會兒,也沒想出個一二三來,洗了幾下服后,突然轉過頭來問凌淺:
“姐,為什麼是三分之一的可能?不應該是一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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