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紀峰。
三三兩兩的低階弟子聚在一起,議論紛紛。
「師兄,你可聽說了,有個剛門的鍊氣修士,與新秀榜上的龍野相約上斷臺一決生死。」
「果真有此事?」
「千真萬確。此事這些天已經傳遍整個山門了。」
「誰如此狗膽?龍野一旦和人打起來,那真是一個拚命三郎,大有不要命的架勢。別說與他同階的修士,就是尋常的築基中階的人都忌憚他的戰鬥力!區區一個鍊氣期修士,竟然敢挑戰於他,這不是送死是什麼?」
「管他送死與否,到時我們有好戲看就是了。」
「師兄這話又錯了,要看好戲,必須得三年之後方可。」
「這是為何?」
「他們相約三年後才上斷臺。」
「……」
「三年也不容易呀,哪怕是鍊氣十級的人,都沒那個自信可以在三年時間進築基境界。對了,那鍊氣期修士是幾級?」
「據說是五級。就是剛進我們地紀峰的外門弟子,什麼林,據說前些時候落日谷的歷練,他是唯一一個鍊氣初階的人,後來在落日谷有了些奇遇,很快就提升了修為。」
「鍊氣五級?幾系靈脈者?」
「據說只是單系。」
「哈,我看此人是活得不耐煩了!鍊氣五級的單系靈脈者,簡直和廢差不多,這輩子都不知道能不能進築基境界呢!他竟然敢狂妄到去挑戰築基榜上有名的龍野?」
「哈哈,師兄果然英明,你說得極是,據說此人一直都很窩囊,在外門的時候就是廢的代名詞呢。」
「哦?!那就難怪了,廢嘛,人也蠢些,否則怎麼敢去挑釁龍野,龍野可不是好說話的主,惹怒了他的人,非死即廢!嘖嘖,到底是誰那麼不長眼呀。師弟,剛才你說他什麼名字來著?」
「林!」
「希三年後他還存活在這個世上,否則我們就失去這麼大的樂子了。」
……
龍野作為決雲宗新秀榜上有名的修士,他的一舉一自然為大家矚目的焦點。很快,他與林的三年之約,不消幾天工夫,就從地紀峰傳到了決雲宗的主峰和其他兩個副峰。
議論之人,莫衷一是。
有人譏笑挑戰他的人不知好歹,更不知死活;也有人不滿龍野不顧分,貿然答應與一個低階弟子相約上斷臺,著實有些丟臉。
瞬間,林的名聲再一次在各峰之間傳遞。這次,大家可就不羨慕他之前的運氣了,隨之而來的是一片罵聲與譏諷之聲。
而與林關係切的人,更是隨之而。
才三天功夫,林本想安心到傳功樓進修,奈何卻不得安生。萬鴻不時出現,苦勸他想法與龍野解約,嘮叨得林腦袋都大了。
最後,驚了浮雲峰上的黃子明。
匆匆趕來的黃子明臉上除了著急,還有怒,忍氣向林詢問了事經過後,他終於然發怒,大罵林不懂惜自己。
在他看來,就算現在林修行速度一日千里,卻也不可能在三年進築基中階。君不見決雲宗上眾多鍊氣十級的修士,哪怕之前天資不錯,最後卻差那麼臨門一腳,無法越那個障礙,終其一生都無法窺探築基境界的門檻!
築基修為,已經堪堪到了天道的門檻,豈是那麼容易及的?
何況,誰知道三年之後龍野達到什麼境界了呢?
雖然他現在只是築基初階,可是,作為築基榜上有名的人,往往有出乎常人意料的本事,更何況是以運氣好而著名的龍野!
一旦這傢伙運氣暴棚,再來一兩次奇遇,說不準修為就唰唰往上躥,一舉進築基中階或者高階都說不定。那時候,縱使林築基功,卻也依然難以與之抗衡。
所以,黃子明的意思與萬鴻差不多,主張雙方和解。讓林找龍野出來,與之解除約定,縱使對方索要十品法,也可以如他的願。
這個林可不同意了。
他沒有悶聲不響就吃虧的習慣,更何況他堅信三年後自己可以長到與龍野比肩或者超越他的境界!
未戰而怯,不戰而逃,那可不是林的風格。
因此,他堅持不同意黃子明的建議,強頂著他的怒氣,找了個冠冕堂皇的借口,那就是修真之人,最重心志,三年之約已經出口,就有天道見證。
如果貿然解除,就算不天道懲罰,卻也會在他心裏留下不可磨滅的痕跡。而這痕跡極其不彩,說不定日後會對他的修行產生莫大的影響。一旦為無法邁過去的心魔,這輩子可就被這樣毀了!
這話一出,黃子明頓時除了嘆氣還是嘆氣,無法再說什麼了。
「你啊你啊,要我說什麼好呢?和你父親一樣的脾氣,就是倔,不撞南山不回頭!罷了罷了,由你去吧,我說過要由你去闖這個世界,我也就不管那麼多了。總之……你一切小心吧。」滄桑地慨完,黃子明囑咐林小心行事,道別後回浮雲峰去了。
有了黃子明的例子,萬鴻知道再勸下去也是沒作用,不會有什麼結果,也就不纏著林說什麼了。
林這下才得以清凈下來。
稍稍安心,他才能雲淡風清地去傳功樓查閱書籍。
他這份鎮定的功夫,著實令萬鴻佩服不已,就好像從未把與龍野的約定當作一回事一樣。
其實,林早就計較過了。與龍野想約上斷臺,雖是一時意起,卻也經過了思慮。
第一,就是他堅信以自己如今的狀況,三年後就算無法一舉戰勝龍野,自保是綽綽有餘的;其次的原因,他與萬鴻輕描淡寫地提過,卻沒解釋清楚。
那就是變相地把龍野當作他的護符。龍野想要的五行俱全的十品法還有兩樣屬沒找全,而合適的十品法不好找,哪怕是用心去尋,估計也要兩三年的工夫才能湊效。
而三年之後,他只要在斷臺上一舉解決了林,土系十品法就可以輕鬆到手。這估計也是龍野會自降價答應與他上斷臺的最大原因,畢竟比明搶要好多了,反正不急嘛。
為了得到林手中的玄黃合坤劍,三年之,在他的眼皮底下,自然不會讓林有什麼意外,便宜了他人。
因此,一旦讓他上林與誰有衝突,打生打死,說不準他會手解決一二。這就達到變相地讓他保護自己的意圖了。當然,這都是林想當然的心思,至於結果如何,還不確定。可也聊勝於無了,更比讓龍野天天惦記他的玄黃合坤劍要強得多。
林之所以心積慮想達到這個效果,更多是為了提防浮雲峰上的楚驚天,殺了秦然與火龍他們,就像一個定時炸彈,林不知道它什麼時候會發。
一旦楚驚天查出底細來,必然沒他的好。已經見識過元化龍與龍野的厲害,比他們排名更靠前,聲名更顯赫的楚驚天,對現階段的林來說,絕對是一個無法抗衡的存在。
相約上了斷臺,按照規則,在別人沒決出勝負之前,其他人就算有再大的深仇大恨,都不能貿然尋仇了。
至,在宗門,楚驚天得看在龍野的面子上,哪怕是查出了林的底細,也不能明目張膽地上前打殺,否則,他就與龍野結下了怨隙。
以與龍野上斷臺作為束縛楚驚天繩索,這就是林打的如意算盤了。當然,楚驚天會不會把規矩看在眼裏,會不會在外面找機會下手,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總之,為了小命著想,林是想盡了辦法。
隨著時日的消逝,兩人約定所造的轟漸漸過去了。林在傳功樓呆了好些天,學會了更多的基本常識,其中有制符、煉藥、陣法的各類功法。
陣法,是他研究最為上心的門道。他沒有忘記落日谷那神火海還得著他去破解陣法一探究竟呢。
這天,手持一塊玉簡看得仔細的林突然心一,驀地抬起頭來,雙目,出幾激與歡喜之。
他匆匆把玉簡放回原,疾步出了傳功樓,辨了個方向,急速奔向了地紀峰後山群峰。
這裏離地紀峰有十幾里遠,林奔了好一會後才停下來,著氣,循著心中的應,一步步慢慢走了過去。
周圍儘是高大的樹木,鬱鬱蔥蔥,參天古木雜而上,日已西移,漸漸和的從空隙中罩瀉下來,班駁了地上的影子。
繞過了三五十棵大樹后,來到一個小坡之下,地上的花草有些凌,有野的足跡。
驀地,林停了下來,抬頭向左側的一棵需要兩人方可合抱的大樹,斷然大喝一聲:「我來了,出來吧!」
樹后沒閃出什麼來,倏地,「呀呀」幾聲長,貫耳而出。
呼呼!呼呼!
一陣猛風從地上捲來,吹起了地上的落葉,攪了視線。
林不爽了,哼道:「靠你祖宗,現就現,還得來個出場的氣勢,現給誰看呀!」
「呀呀!」
幾聲清,兩道龐大的影從大樹之上飄落下來,穩穩落在地上,以高林好幾倍的高度,居高臨下俯視著。
再一看,這是兩隻龐然大大鳥,青黃火紅的羽,閃閃發,一見就知道不是凡鳥了。而此刻的它們,面對林,下長長的脖子,擺出低微的姿態。
它們,正是從落日谷趕來的兩隻玄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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