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細葉誰裁出,四月春風似剪刀。
又一個寒冬過去,新的一年再次來到,春回大地,萬復甦,目所及蕭瑟褪去,一片青。
翠青楊柳,絮紛飛,樹下仰著頭的小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哈啾~」
不遠院子裏跑出來一名穿青褂的子,手拿鋤頭,一手叉腰,頭上兩隻鬏,扎的小巧又漂亮,瞪著一雙烏黑明亮的大眼,怒吼道。
「你別給我跑,小心被壞叔叔抓去了,老娘我忙著呢,到時候可沒功夫救你。」
小孩兒小一癟。「我就在這,又不跑遠,再說了,兩位雲叔叔都在那邊看著呢。」
兩位雲叔叔都是一僵,連忙轉頭裝作看風景。
白小茶繼續瞪著他。「回來。」
東靈玉失的哦了一聲,往這邊走過來。
也不是白癡,早就覺出這兩兄弟不對勁了,他們和東月肯定認識,但是他不說,也不好去問,但是看東月也不像是恢復了記憶的樣子。
算了,反正生活逐漸步正軌,就算......就算到時候人真走了,也有自己的生計,能活下去就好。
一個月前那系統突然開了竅,終於點亮了幾個小圖標,左看右看看不懂,點擊之後才看到解釋。
菜籽兒,青菜籽兒白菜籽兒黃瓜籽兒各種籽兒......
本來只是想抱著試試的心態,可是居然沒想到半個月還居然長出來了,看著那菜葉兒翠綠翠綠的,白小茶別提心中有多高興了,簡直當親生兒子照顧著。
失寵的正牌兒子東靈玉很不開心,被冷落的夫君更不開心。
「坐在這兒,就在院子裏玩兒,聽到沒有。」
他不不願的道。「知道了。」
遠青白二雲痛心疾首。
「他居然把小公子那麼使喚,使喚......」青雲心痛捶地。
白雲雖是安耐住,但神亦是難看。
二爺不讓他們跟著,只能天天看著這一大一小,白小茶雖然沒過手打他,但也把人使喚了個遍,什麼端洗腳水啦,擱他一個人洗澡啦,幫自己鋤地啦......
當然,東靈玉也不過兩歲大,很多事都干不好,那些純屬歷練,但在他們看來,這就是待!赤的待!喪心病狂的待!
偏偏公子還無比縱容,甚至有時候還摻上一腳。
東家的未來堪憂啊。
白小茶當然不曉得那兩位已經把自己從頭到腳罵了個遍,一陣微風吹來,帶著白的柳絮,大大的打了個噴嚏。
「哈啾——」
鼻子,「真是的,這柳絮真討厭。」
話音未落,天外忽來一句。「我也覺得很討厭。」
作一頓,這個聲音是——
白小茶驀地轉頭,果然看見葉映正從院外進來,一寶藍錦,腰拔,頭戴束冠,乍一看還真有幾分翩翩佳公子之意。
「葉映?」他怎麼來了?
男子眨了眨眼睛,角一彎。「是我。」
「你怎了來了?」這山裏與外面的路可不好走。
葉映回道。「山中景好,我來踏青。」
朝天翻個白眼,繼續彎下腰整理自己的小菜園。「你覺得我會信嗎。」
人家到郊外踏青,他到偏僻的山裏踏青,鬼才信。
他向這邊走過來,笑道。「無論你信不信,我還真是來踏青的。」
「你閑得慌啊。」
話說到這兒,葉映也不裝了,肩膀拉攏下來,瞬間從神奕奕的年公子變喪氣的失意人。「還不是我爹,他又要給我說親,我這不是逃難來了嗎。」
又是逃難的?不過這裏還真是個逃難的好地方,一般人想找都找不到。
「說就說唄,你說你不願意不就行了。」
「你說的輕鬆,這回是直接讓人住家裏來了,那人可嚇死我了,胳膊的跟我大一樣。」
白小茶沒忍住噗嗤笑出聲。「有這麼誇張嗎?」
葉映挑眉,擼起袖子給看。「你還別不信,我說的絕對沒事實誇張,你看我胳膊,足足比我的胖了一圈,這要是娶回去我第二天還能起來嗎......」
繼續笑道。「你看阿朵和孫小蝶多好看,那時候你不娶,現在想娶都沒機會了。」
「什麼意思?」
「阿朵這幾天就要親了,你還正趕了個巧,到時候還能蹭一頓酒席。」
葉映不解的扭起眉。「不是喜歡你相公嗎......那孫小蝶呢,不會也嫁人了吧。」
只是過了個年而已,這變心變的也忒快了。
白小茶瞪他一眼,「人阿朵早就回頭是岸了,嫁的是的青梅竹馬,姓何,孫小蝶嘛......」有些猶豫,覺得那些事還是不要多給外人講。
「反正你不要去招惹就是。」
「哦。」葉映點點頭,眼底劃過。「我才不會招惹那樣的,不過我來的時候,倒是看見有人在招惹。」
嗯?這村裏人人都知道的「輝事跡」,誰還會去和親近?
這下倒是來了些興趣。「誰啊?」
男子笑瞇瞇的道。「就是你夫君,東月啊。」
白小茶臉一僵,隨即皺起秀眉。「你胡說什麼呢。」
「我可沒胡說。」他轉過,彎腰逗弄悶悶不樂的東靈玉。「我親眼看見的,孫小蝶往他上一撲,抱了個滿懷。」
「不可能!」
說誰都信,唯獨東月,他才不可能做出這種事兒。
葉映無奈搖頭,語氣也不知是幸災樂禍還是可惜。「我也不信,可是我就是看見了啊,這不趕就過來告訴你,不信的話,等一會兒他回來了你問他,看他如何說。」
白小茶睜大眼睛盯著他,聞言輕哼一聲。「問就問......」
「那我可就先走了,免得你一會兒發起火來連我一起打。」
話落,還真就跑了,那姿態確實有幾分落荒而逃的意味,複雜的看著,心因為剛才的話稍微有些。
更願意相信是孫小蝶厚臉皮的撲上去,那人現在神有問題,做出什麼事兒來都相信。
東月嘛——
他平常連髒兮兮的東靈玉都不願意,怎麼可能兩人抱個滿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