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蒼穹天境還是歲月靜好,還能華燈初上煙火輝煌,還能有朗朗讀書聲的話,那在境外,七座雄關與天河城,已經徹底陷了與火之中。
自從羅睺煉出魔圣之心后,原先還按兵不的其余圣魔族,終于不再做壁上觀。
在沒有商量過的況下,他們就極為默契地紛紛出兵,開始場。
或許是他們清楚大局已定,急于表態,免得被羅睺就魔圣后一并清算,也或許是迫不及待地進場刮分蛋糕。
總之,在廣陵關大捷之后,魔族的反撲立刻是隨之而來,全面襲來。
第二次道魔之戰,終于正式拉開了帷幕。
各域敵的況下,也導致廣陵關這邊無法再擴大戰果。
因為來自各域的修士要以最快速度返回各域。
魔族這一次的反撲格外的兇悍。
——這一次是全域所有魔族一起出兵,所以他們不用再顧忌后方,專心于正面戰場即可,可以去傾盡所有。
那鋪天蓋地的魔族大軍猶如蝗蟲過境般呼嘯而至。
魔氣沖天,好似要改天換地。
原本蔚藍的天空,已經是被厚厚的魔云所彌漫。
偶有過魔云照在大地上,卻也是暗沉的魔,讓人到無比的抑。
面對魔族的全線進攻,準備了兩萬年的人族,也是發出了極為驚人的能量。
短短一個月時間,七座雄關以及天河城的城墻前,猶如是變了一座巨大的絞機。
人族為這場注定到來的戰爭,準備了許多東西,包括但不限于大威力符箓、一次法寶、大型戰爭法......
魔族也同樣有所準備。
...........
燕蘭關外,巨靈一族魔軍大營連綿千里,中心升起了三十六直云霄的石柱。
石柱之上,有碧綠的魔藤纏繞。
隨之,有幽綠的魔氣從石柱中滾滾而出,沖霄而上,在天空中扭曲變化,到了最后,竟然是形了一尊栩栩如生的魔神之像。
似人非人,似非,形高達萬丈,碩大的頭顱上僅有一顆獨眼,手里拿著蒼天大棒,著一兇戾之氣。
魔閃耀,織怪陸離的景象。
巨靈魔族之象征,巨靈神。
巨靈一族的魔尊懸立在巨靈神像之前,獰笑不已,“巨靈魔神已出,誰能攔我族?”
“巨靈神!”
“巨靈神!”
魔族大軍就跟炸鍋了一般,不知道多魔修們仰這魁梧的巨靈神像,眼中布滿,充斥著瘋狂與狂熱之,盡的高呼著巨靈神之名。
這仿佛不只是個名字,而是咒語,能賜予他們無限的力量。
數萬人齊呼,就已經如山崩海嘯,此時數百萬數千萬魔修高喊,那景象就猶如天崩地裂。
燕蘭關修士們饒是心志堅韌勝于常人,此刻在這種震人心的高呼之下,心也不由抖起來,到了大恐怖。
下一刻,在魔修們此起彼伏的高呼下,巨靈魔神就沖出了三十六石柱的區域,獨目圓睜,揮著手中的蒼天大棒,砸向那被陣法靈庇護的燕蘭關城墻。
巨大的影籠罩燕蘭關。
燕蘭關修士臉大變,竟生出一種燕蘭關下一刻就要被破的迫,連忙催法力抵擋。
一道道絢爛的法沖霄而起,向著那尊巨靈神轟去。
轟轟轟轟!
然而眼前的巨靈神,其力量無窮,如同魔神親臨。
所有的法在巨靈神散發出的魔中燃燒,一縷縷化為灰盡,然后巨靈神繼續向前,已經向著燕蘭關來。
】
燕蘭關修士們全都抬頭著那一片影,心頭在打,若非這是種族之戰,這巨靈神像頃刻就能擊倒一方的士氣。
但正是因為這場戰爭的質不同,所以面對這無邊的大恐怖,人族修士反而是在致命威脅下生出了決死之意。
城墻上所有的修士,傾盡全力出手,施展出平生最得意的法,最強悍的法寶,最箱底的手段,毫無保留。
不知何時,燕蘭關城墻上多了一門火炮般的法,通晶瑩湛藍,巨大無比。
這是燕蘭關為這場戰爭所準備的底蘊之一,靈源自凡俗火炮的準道品質的大型戰爭法,中天靈武!
中天靈武,威力恐怖絕倫,同時消耗也異常恐怖,它每一次開炮都要消耗一個大型城池一年的財富,只有到了最危急的時候才會使用。
顯然,現在正是這種時候。
“開火!”
隨著一聲怒吼,剎那間,一道大的柱噴涌而出,重重轟擊在巨靈神的頭顱上。
剎那間,絢爛奪目的靈與魔在天空中縱橫錯,互相崩裂,消弭。
那耀眼的芒甚至是將巨靈神龐大的形都盡數淹沒。
再加上來自燕蘭關修士們的攻擊,即使威蓋世如巨靈神,此刻軀也不由向后傾斜,重重倒在了地面上。
它直接是在地面上砸出了一個深坑,激起塵埃漫天,那巨大的蒼天大棒也滾落在一旁。
可是,夏曌站在城墻上,親眼著巨靈神墜地,心中卻是有更大的危機洶涌而來。
“這尊巨靈神是巨靈魔族的底牌,不可能就這樣被擊敗。”
的靈覺向來很靈驗。
于漫天的塵埃沖,突然出了一只巨大如山的手掌。
城墻上的燕蘭關修士們還未反應過來,視線便是被黑暗所覆蓋。
那只手掌,以毀天滅地之勢向著燕蘭關拍了下來。
砰的一聲,拍在了燕蘭關的祖陣之上。
巨掌與祖陣的地方,靈四溢,不斷流散。
那只巨掌在全力下,以至于祖陣形的罩在此刻都凹陷了幾分,急劇向。
“再開火,快!”眼見這恐怖一幕發生,中天靈武再一次積蓄靈。
靈凝一道比先前還要恐怖幾分的深藍柱,瞬間貫穿虛空,向著煙霧灰塵的中心轟去。
柱所過之,大風呼嘯,洪流崩騰,將彌漫的煙塵全部卷開,出其中那魁梧龐大的巨靈魔神真。
巨靈魔神的臉龐扭曲,發出剛的笑聲。
他另一只空出的手握拳,向上高高提起,在經過蓄力之后勐地掄向前,徑直轟上那道恐怖的靈柱。
砰!
下一瞬,靈柱凝固在半空中,與巨靈魔神的拳頭將激烈的僵持狀態。
溢散的余波沖擊四方,有的激向后方,就如鋒利的刀刃,直接是將數百運氣不好的魔族修士撕裂霧。
有的席卷向前方,在燕蘭關祖陣形的罩上激起一道道劇烈的漣漪。
戰爭底蘊發帶來的恐怖,對于戰爭雙方來說,都是一樣的。
...........
玉門關。
一道道魔氣洪流,貫穿天際,直接是轟在了長風大陣那巨大的罩上。
七關之中,玉門關既是最強,也是最弱。
最強在于守關乃是人族第一道宗劍宗,并且擁有夏道韞以及陸青山兩位劍仙。
最弱在于此時劍宗接連經過數次大戰消耗,早已大傷元氣,兩位劍仙,一位此時不在玉門關,一位重傷未愈,全憑自氣數撐。
轟轟轟!
來自魔族的攻勢愈發兇勐,長風大陣的罩也變得愈發稀薄起來,顯然下一個歇停期近在眼前。
最終,在人魔雙方的注目之下,長風大陣所形的罩轟然散去,玉門關,赤地暴在了魔族虎視眈眈的目之下。
“殺!”赤尊冷的目,直接鎖定城頭的夏道韞。
兵魔族三尊至今已經僅剩他一人,但他并沒有表現出哪怕半點的勢單力薄之態,心中十分有底。
瞬息之后,赤尊幾乎是應聲出手,魔氣翻騰之間,脈天賦徹底發,滔天的魔劍如箭雨般暴而出。
休休休!
高空上,無數柄魔劍穿虛空,以無比狠辣之勢,直指夏道韞。
空間在此刻都被一寸寸撕裂。
嗡!
就在所有人變之時,夏道韞上發出璀璨浩瀚的劍,直沖那箭雨般的劍群。
劍沖刷之下,所有的魔劍應聲墜落,斜在玉門關城墻前的廣闊地面上。
余散的劍則是將那沖鋒向前的一波魔族大軍覆蓋,浩無盡的法力奔騰涌,這些魔修們甚至連一聲慘都沒能發出,便是被徹底抹殺,不曾留下半點痕跡,甚至連都完全湮滅。
劍仙之威,恐怖如斯。
可面對夏道韞發出的如此威勢,赤尊只是微瞇著眼看著,一副盡在掌握中的姿態。
并非故弄玄虛,而是確實有竹。
他的進攻,從始至終都不是奔著斬殺夏道韞而去——劍仙要是有這麼容易對付,玉門關早就覆滅了。
赤尊的所作所為,不過是為了夏道韞出手。
如果說這悍不畏死,不斷犧牲的魔族大軍是在消磨長風大陣與玉門關修士的力量,那他則是一直在消磨夏道韞的氣數。
哪怕氣吞萬里,也終有時盡。
.........
道魔之戰,一旦起勢,就再沒有半點轉圜余地。
厚厚的云,籠罩著蒼穹天,終日不散,不見天日。
天河城。
夜漸濃。
是真實的夜,而非被魔云籠罩住太所來的夜。
四面八方都陷在深深的黑暗中,千里萬里見不到一點芒。
燈火輝煌的天河城在茫茫天河海中,就像是無邊大海里的一葉孤舟。
巨闕武帝站在城頭,隔海而。
魔族大軍在夜中翻涌,就是連綿不斷的浪,令人骨悚然。
這等陣仗,即使天河城修士都是見多識廣之輩,也忍不住為之膽寒。
“齊觀主,羅睺真的會功嗎?”抑的氣氛中,巨闕武帝終于忍不住開口問道。
他的旁,黑暗中,站著一位滿頭皆白的“老人”。
“我能覺到他的氣息越來越強了,他快功了。”沉默了片刻后,齊補天緩緩開口道。
“可是......”巨闕武帝咬了咬牙,聲音中有著說不出的憋屈,“為何他就能這麼順利?難道是我們人族的修行系不如魔族嗎?”
人族祖,得經歷天門洗禮,魔族圣,卻沒有類似的阻攔。
這般看來,真是相當不公平。
“祖境是祖境,圣境是圣境,兩者相等,但并不代表兩者的本質是一樣的,”齊補天輕聲道:“不用太過悲觀,我們不是還有希嗎?”
巨闕武帝聞言,似也想起了那最后的希,雙眼中有著微涌現。
雖然那希在他看來十分渺茫,但總歸是希之。
無邊的黑暗抑得人有種發瘋的沖,這種時候,尤為需要芒,哪怕只是微。
適時,一抹微浮現。
都無法穿的濃重魔云之中,一殘月探出來,向著人間灑下月。
“不見天日......”齊補天抬頭天,自語道:“但,明月當空,不是嗎?”
..........
青州。
雖有青州縱橫三萬里,江湖不過一隅也,但也有風起于青萍之末,浪于微瀾之間。
深山,藤蔓布的口。
陸青山站在口前。
秦倚天站在他的后,就像以往一樣。
陸青山抬頭向天上的那明月。
多年前,他從這個煉尸走出,抬頭看見得便是天上的這明月。
多年后,雖然他已經走過了很長很長的路,經歷了許多許多的風雨,可這里似乎沒有什麼變化,也依然是這明月當空。
青山一道同風雨,明月何曾是兩鄉。
陸青山撥開藤蔓,走了進去。
煉尸早已荒廢,雜草叢生。
一路向前,一路向里,直至來到某個幽深的窟。
窟之中,有著一個不深不淺的池子,只是早已干涸。
很久之后的重回舊地,陸青山并不是為了追憶過往,而是在追尋一些更重要的事。
“這是我來時之地,初生之地。”陸青山指著那個干涸的池子說道,這是秦倚天從未了解過的,所以也很驚奇,難以想象自家公子怎麼會從一個池子中誕生,而不是母親的肚子里?
他繼續絮絮叨叨地道:“在我的家鄉,有一句很有名的話,不忘初心,方得始終,所以........”
“可是,我還是.....不知道要怎麼做。”他最后說道。
即使與陸青山心意相通,有著無法想象的默契,此刻秦倚天也無法確定他這句話究竟說的是不知道如何得始終,還是不知道自己現在的選擇究竟正確與否。
他把天河城留給齊補天。
把廣陵關放在一旁。
把愈發腥殘酷的道魔之戰棄于后。
甚至是沒有回玉門關,以至于夏道韞以氣數為玉門關續命。
曾有李求敗萬年不長安,如今陸青山盡也有相似的命運,有相似的選擇。
相似的選擇,帶來相似的痛苦。
可這不代表陸青山不負責任,只因他有一個更大的責任要負。
那個責任太大,大到即使是九劫劍仙的肩膀也扛不住。
除非再往上登一層樓。
可是那最后的一步,究竟要如何過呢?
這真是一個值得思考很久的問題。
在思考中,道魔之戰,人族大劫的進程轟然向前。
..........
在人族的文化中,一個人的名字往往有其的出或者是意義,龍套除外。
比如楚牧神,登天牧神。
比如謝青云,乘青云而去..........
青山,真是一個十分妙的意象。
它最高遠,最穩重,最可靠,自古以來得到了無數文人墨客的筆墨卷顧,有著很多的意義。
但不論被賦予多的意義,它的本質都不變。
風雨將至,青山在前。
這就是它的本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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