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娘兒媳趕說道：“娘，我親眼看見的，那還有假？您說徐小姐也嫁過來這麼久了，可別是……”

高大娘心里咯噔一聲，急忙出了這家院門，眼瞅著蘇母出門買菜的功夫，溜進蘇家大門。

蘇家院子里，徐盈面紅潤地在那里晾裳。

高大娘見院子里沒有別人，急忙上前去問道：“閨，你這個月葵水來沒來？”

徐盈雖然沒生過孩子，可也已經是嫁過人的婦人了，當然知道高大娘在問什麼。

低頭了自己的小腹，“大娘，我葵水已經兩個多月沒來了。前幾日才跟著娘去看了大夫，大夫說我已經懷了檀郎的孩子，等明年秋天，我就可以當娘了。”

“你這閨！”高大娘急得頭上的青筋都出來了，這也就是別人家的閨，要是換自己的，恨不得一掌打醒徐盈，“之前我說的話，你都忘到天邊去啦？”

徐盈一臉幸福，“大娘，您說的話我都沒忘。之前我確實想回京城，但檀郎和爹娘現在已經知道錯了，這段時間他們都對我很好。特別是娘，為了照顧我連銀子都不掙了。我和檀郎的孩子肯定生得不差，等我把腹中孩兒生下來，帶著孩子回京城，外祖母和父親母親一定都會喜歡的。”

高大娘還能說啥？

早就和徐盈說過，徐盈不聽，難道還能每天晚上在小兩口床底下趴著？

高大娘回到家里，兒子兒媳都在家里等著。

“娘，徐小姐那邊咋樣了？”兒媳趕忙上前詢問，兒子也十分關心。

他們一家子生淳樸，收了別人大把銀子，要是沒把事辦，覺都睡不著。

高大娘嘆了口氣，朝兒子說道：“明日你到街上找個攤子寫封信寄到京城去，咱們事沒辦好，好歹讓貴人們知道，也好早日有個準備。”

高家夫妻面面相覷，他們沒讀過書不識字，但高大娘話里的意思他們還是明白的。

徐盈沒聽高大娘的勸，還是懷了蘇檀的孩子！

徐盈的父母得知有了外孫高不高興，他們不知道，但收到他們寄去的信，肯定會氣個半死。

……

這封從并州寄來的信送到京城，正好是大年三十晚上。

年年的宮宴都差不多，別說臣子們，就是帝后也辦膩了。

皇帝在位幾十年政績斐然，有足夠任的資本，直接把從先帝開始默認的宮宴取消了。

要是換往常，這種違背祖宗規矩的事，都察院的史肯定第一個跳出來反對。

但顯然史們也不想在大年夜，還要恭恭敬敬面對皇帝，居然齊刷刷同意了皇帝的決定，而且還一反常態拍起了皇帝的馬屁。

沈清自然也松了口氣，宮宴參加一兩年還算新鮮。

可要是年年都如此，是個人都扛不住，到時要佩服起顧含章等人來。每年都要到宮里過年，這得需要有多大的毅力？

雖然不用參加宮宴，但家宴還是要過的，公主府那邊早早派人通知，讓謝瓊如和沈清什麼都不用準備，家宴的事由公主府的人一手辦。

等到大年三十那天，他們只需要到公主府等著吃飯就是了。

康寧公主平易近人，沈清還是很樂意和這樣的老人家一起過年的。

不過，謝瓊如看這麼開心，還是給潑了盆冷水，“你也不要高興得太早，今晚的家宴你姑父和姑母也要來。”

沈清一聽顧淑玉的名字，心就壞了大半。

顧淑玉發起瘋來可不顧場合，誰知道大過年的，會不會又作妖？

“姑父和姑母怎麼樣來，徐老夫人呢？”沈清不喜歡顧淑玉歸不喜歡，卻也不會表現得太明顯。

婆媳倆都有默契了，沈清就算不說，謝瓊如也對自己這個小姑子喜歡不起來。

解釋道：“徐老夫人在外頭休養了幾日，一直這樣也不是回事。他們老家還有徐家二房一家，快冬時便送了徐老夫人回老家休養，今年京城冬天冷，干脆留在老家過年了。”

只能說徐老夫人走的可真不是時候。

大年三十中午一過，顧修遠和謝瓊如便坐著馬車先行去了公主府。

沈清和顧含章還要到園子里去一趟，園子里今年比去年還要熱鬧一些。

張重山從外地回來了，前幾天就來了園子里住著。翟澤和春柳干脆帶著伍金良，來園子里吃年夜飯。余長東也在，這兩個昔日的敵竟相得很融洽，兩人合在一起和張重山打車戰下棋。

沈清在園子里待了一下午，算著時辰差不多了，這才坐著馬車往公主府去。

到了公主府暖閣里，沈清一進門就看見顧淑玉坐在那里，哭哭啼啼地抹眼淚。

謝瓊如坐在一旁安，還給遞手帕。

“姑母這是怎麼了？”沈清趁著顧淑玉去如廁的間隙，趕問謝瓊如。

謝瓊如也頗為頭疼，“還能因為什麼，自然是為了盈盈的事。”

可憐天下父母心。

饒是沈清對這一家子敬而遠之，聽到謝瓊如的話，也忍不住同起顧淑玉來。

一段時間沒見顧淑玉，顧淑玉眼可見地憔悴了不，哪還有從前找茬的那神氣勁兒？

從前出各種宴會，就差把康寧公主嫡這幾個字掛在臉上，現在據說連宴會也不怎麼去了。

唯一的好就是，被兒傷了心，加上沒了徐老太這攪屎，夫妻倆的比以前好了不。ωＷＷ.166xs.cc

“淑玉，大過年的，等到了母親面前就別哭了。老人家一把年紀了，免得還要讓跟著擔心。”等到顧淑玉回來，謝瓊如勸道。

顧淑玉抹了抹眼淚，點點頭，“我聽大嫂的，我和懷仁也說好了，今晚就吃團圓飯，不想別的。”

顧淑玉能有這個覺悟，徐懷仁顯然下了不功夫。

公主府里的一切都井然有序，說好什麼時常開宴，就什麼時辰開宴，前后誤差不會超過兩刻鐘。

在公主府吃年夜飯，比起在宮中自在許多，就連剛才還在抹眼淚的顧淑玉，臉上都有了些許笑容。

“世子夫人，外頭有個人拿了您的印信，說是有急事要找您！”年夜飯吃到一半，忽然有個侍走到公主府管事耳邊說了什麼，管事便走了過來請示沈清，“您看，要不要見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