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那老不要臉的好意思罵你滿銅臭味?”寧懷明第一個怒了,開始揭豫王的老底,“他自己年輕時候什麼樣,他自己心里沒數嗎?當初,仗著陛下對他寬容,便私占了別人家的建莊子。后來,又討了煉鐵的差事去做,斂了不知多銀子。現在臨老了,就真的以為別人不知道他當年做的事了?”
季文彬好奇地問,“我瞧著豫王平日里看起來還文雅的,居然還干這種事?”
寧懷明冷哼一聲,“文雅?那都是裝的,正滿京城誰有他豫王能裝?”
沈清終于聽到滿意的答案。
就說只要是個人,怎麼可能沒有?更何況豫王臉上強裝風輕云淡,眼里可寫滿了野心。也好在他現在年紀大了,恐怕沒有多力興風作浪,但凡年輕個十幾歲,恐怕都要想著怎麼再往上爬。
舅甥兩人說著話,季伯禮卻發現了沒人注意到的事。
“文彬,那朝和清清爭執了幾句,豫王大老遠都趕來了。你不是在太學上課,怎麼不知道這事?”季伯禮問道。
這下子可算把季文彬整不會了,他試著解釋道:“父親,我是真的不知道。我要是知道清清了委屈,我一定到百寶堂去,替清清討回公道。”
“去百寶堂找姓王的討公道,還是找豫王討公道?”季伯禮的語氣涼颼颼的。
季文彬:“……”
豫王那可是當今親王,他哪里敢找豫王?王老大人還是敢罵上幾句的。
季伯禮看季文彬那模樣,就知道他心里的想法,恨鐵不鋼道:“豫王算什麼東西?你自己親閨都被人欺負這樣了,你還怕他?”
孫廣福在一旁替季文彬說,“老太爺,老爺他畢竟從前也沒經歷過,聽著豫王的名頭,害怕是難免的。您好好同他說,以后他就知道了。”
“那好。”季伯禮氣不打一來,“豫王的事先不提,那他自己進士科的事呢?你天天在進士科教書,不知道進士科都被高承德欺負什麼樣了?”
這點季文彬還真不知道,“父親,我是真的不清楚。他們敢欺負梁老他們,哪里敢來欺負我?”
季伯禮干脆道:“從前不知道,現在總該知道?梁宗與清清認識多久,就敢直面豫王。你呢?既然你在進士科做先生,以后高承德要是再敢胡作非為,進士科就由你來護著。若是這點事都辦不好,這太學干脆也別待了,省得丟我的臉!”
季文彬一心想著教書,自然不肯離開太學。
對季伯禮的安排,當然不敢不同意。
“我本來還想著,以后讓梁老有事就來找我。既然以后這事由您來辦,我就再放心不過了。”沈清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季文彬才是整天待在太學里的人,進士科由他來護著比合適。當然,沈清也不可能完全把進士科丟給季文彬,季文彬的不靠譜,是知道的。私底下自然會再派人知會梁宗,讓他若是有事解決不了,再讓人來通知。
梁宗的人算是還了,剩下的就只有豫王和朝郡主的事了。
季伯禮看見自家孫的眼神過來,臉都嚴肅了幾分,“清清,你先回去休息。我算著時日,我也已經退下來好幾年了。看來,我不到外頭走走,就有人忘了我的厲害。不就是仗著份嗎?我倒要看看,如今誰更能仗著份!”
“祖父,那我就先回去了。”沈清臉上出恰到好的信賴。
那崇拜的目,讓季伯禮心中作為祖父的信念又強了幾分。
眼看季伯禮這就要往外走,寧懷明也急忙追上前去,“姐夫,你等等,我和你一起去!”
轉眼之間,房里就剩下沈清和季文彬面面相覷。
沈清也沒什麼跟季文彬說的了,“您要是在太學遇到高承德別虛,他要是敢欺負您,您就把祖父抬出來,保準他沒話說。”
季文彬本來還覺得沒什麼,豫王是皇親國戚,當今圣上同父的弟弟。
他不過是個靠著父親的地位,才在太學弄了個做的,對上豫王能有什麼勝算?
可看到不但季伯禮要幫沈清找回場子,寧懷明年紀那麼大了,也要跟著季伯禮去找豫王。季文彬忽然覺得,是不是自己真的哪里做錯了?
“清清,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太窩囊了?”季文彬面帶失落。
“這倒也說不上,要不您……”窩囊是窩囊的,可沈清看到他這副模樣,也是不忍心再對他進行二次傷害。
“要不我去找聶夫人吧?”季文彬還沒等沈清說完,就略帶雀躍地說道,“老虎都過,想來是不怕豫王的。不是一心想做你繼母?肯定得為你出這個頭!”
季文彬說完,還沒等沈清反應,就立刻大步朝外走去。
沈清:“……”
季文彬這飯吃的還順當是怎麼回事?幾天前,他不是還哭著喊著不想娶聶輕眉?
不得不說,季文彬這適應能力,還真不是一般的強。
“姑娘,老爺好不容易能為您做件事,您就讓他去吧。”孫廣福在一旁笑瞇瞇地說道。
雖然不是什麼好辦法,但季文彬這個當爹的,最起碼開始知道為兒做事了啊。
……
沈清離開季府,很意外地很意外地沒吃到午飯。
從季府出來,跟在旁的江文問道:“夫人,咱們接下來去哪里?”
沈清想了想,自己這個狀還只夠了一半,剩下的自然得去找康寧公主。
只不過,這康寧公主不能自己去找,得先去找顧含章。
畢竟,季伯禮是祖父,康寧公主的首先是顧含章的祖父,再者才跟著喊一聲祖母。ωWW.166xs.cc
康寧公主便是再疼,說起話來也不如顧含章方便。
“趕車先回天機閣,買些糕點帶回去,你去翰林院問問,含章今日忙不忙。”沈清吩咐道。
江文趕車回去,半路上停在太和樓前買了一盒子糕點。沈清在天機閣門前下了馬車,江文就提著糕點直奔太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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